凌武是在赤焰開始炮擊以后才退回來的，他發現這些巨蟲分成三組，分別轟擊當面的三個陣地。因此，他先報的坐標是炮擊一營和三營的那兩組，至于二營嘛，只有等己方的反炮擊見到效果了再去考慮他們了。

因為一營和三營的重炮都是朝著赤焰的方位在打，大隊蟲群沒有再像早上一樣被堵死在山口，而是順利地涌入了防線當面的山谷之中。

幾發照明彈射向天空，這些蟲子猙獰的面孔就暴露在強烈的白光之下，如同一片涌動的海潮，從山口處散開，朝著當前的三個陣地直撲過來。

凌武和邢夢萱此時已經一路狂奔，趕回了一營的防線。找到何震岳后，他立刻讓傳令兵報上了第三組赤焰的坐標。很快，一輪新的炮擊就將二營從火海中解救出來。

這倒不是他善心大發想要拯救佟二狗，僅僅是擔心那些赤焰會分出一部分來朝自己這邊開炮，還是全滅掉來得安心。

此時蟲群已經沖過了近半的距離，沒有了重炮的威脅，三個陣地火力全開，硬生生將蟲子的攻勢硬擋在400米之外，雙方展開了大規模的對射。

這一次蟲子的攻勢是三箭齊發，除了直接攻向一營三營的以外，攻向二營這邊的蟲群還跟隨著為數眾多的工蜂。它們趕到河邊后，就一刻不停，頭尾相連地開始搭建浮橋，幾只黑甲也趕了過來，仗著自己皮糙肉厚，硬頂著潑灑的彈雨一一點名那些暴露的重火力點。

二營裝備最好，但剛才被也炸得最慘，炮兵們當了半天的看客，這會也發了狠，一發發榴彈轟向正在搭建浮橋的工蜂，將它們一次次炸散。

干掉赤焰之后，周盛發對何震岳再也沒有了一絲懷疑。當收到一營傳來的新坐標后，他立刻命令炮兵調整方向朝著山口猛轟，試圖像早上一營那樣將蟲族的后續部隊截斷。

只有一營的重炮停了下來。

根據事先的計劃，干掉了蟲族的這批遠程重炮之后，零九迅速組織炮兵轉移陣地，他們將六門M119掛上牽引車，連同補給車一起前移。

安排好一切后，他又急匆匆趕往一線尋找凌武，在那里，還有一個迫擊炮小隊在等著他的指揮。

沒辦法，誰叫他是炮神呢，能力越大，責任當然也就越大。

當零九趕往凌武所在位置的時候，前線的戰斗正打得異常膠著，雖說蟲群正同時進攻三個陣地，但位于正中間的一營永遠是壓力最大的，而且他們人數最少，配的重火力也最差。

只見距離戰壕200米處，幾只黑甲的殘骸正在熊熊燃燒，那是副營長秦銳指揮的無后坐力炮小隊的戰果。在其周圍則是一片刺蜂的尸體，堆積起足有一人之高。數量眾多的刺蜂就躲藏在這尸墻之后，跟一營的戰士們展開對射。

一時間，拖著長尾的曳光彈和漆黑的棘刺在火光中交錯而過，整個戰壕前沿塵土飛揚，不時有人悶哼一聲，仰天而倒，醫務兵們在戰壕里不停穿梭，試圖拯救每一個傷者的生命。

零九看到凌武的時候，他正守在第二道戰壕預留的炮位里，和邢夢萱、韓敬一起不停地朝蟲群射擊。每次槍響，必有一只刺蜂倒下，但馬上就有更多的蟲子涌上來。在這種大規模的戰斗中，個人的槍法終究是無法改變戰局。

“凌哥，我來了。”零武帶著隊員彎著腰跑過去，大聲喊道。

“你終于來了，趕緊把炮架起來！”

見到零九和他的迫擊炮小隊后，凌武長出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打痛了，今晚的蟲族異常的瘋狂，就這一會兒工夫，一營的傷亡已經接近五十了。

零九也知道事態緊急，趕緊指揮小隊將五門迫擊炮架好。

“阿九，現在聽我指揮，你先來操炮，一點鐘方向！距離346！單發裝填！”

身為炮神的零九根本不需要炮架，單手操炮，迅速調整到位。

“放！”

“嘭——”

一發炮彈飛出炮口，準確地在預定位置爆開，直接將一只隱藏在暗處的一級信使炸得粉身碎骨。

“漂亮！繼續！”

在凌武的小地圖里，戰壕前沿密密麻麻地分布著幾十只一級信使，它們大多借著地形或死去的蟲子殘骸隱藏著自己的身影，控制著一定范圍內的刺蜂和黑甲作出各種戰術動作。

根據以往的經驗，只要打掉它們，那一線的這些蟲子就會陷入本能的混亂之中，對陣地的威脅也將大大減弱。

所以，凌武給零九的任務就是配合他一起打掉這些信使，至于刺蜂和黑甲，就交給其他的戰士去應付了。

“十二點方向，距離420，單發裝填！放！”

“嘭——”

“十一點方向，距離375，單發裝填！放！”

“兩點鐘方向，距離278，放！”

……

經過多次戰斗的磨合，凌武和零九的配合早已是默契十足，在極短的時間內，小隊當面的信使就被清理一空，失去了控制的刺蜂開始胡亂沖鋒，漫無目的地噴射棘刺。這段戰壕的戰士們頓感壓力大減，暴雨般的彈雨潑灑而出，將刺蜂們打得尸橫遍野。緊接著，一發M2古斯塔夫無后坐力炮的炮彈呼嘯而至，將一只團團亂轉的黑甲當場打爆。

“走！跟我來！”

見當面戰壕危機已解，凌武招呼零九和迫擊炮小隊趕往下一個陣位。整場戰斗，全是凌武和零九兩人的表演時間，迫擊炮小隊的其他隊員連同邢夢萱和韓敬一起，都淪為了看客，并自覺地轉變成幫忙搬運炮彈的苦力。

沒辦法，現在整個隊伍里，只有零九能跟得上凌武的節奏，邢夢萱雖然也能操炮，但跟零九這種炮神比起來，還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趕到第二個陣位后，用同樣的方法，光靠著一門迫擊炮，凌武和零九兩人再一次將當面的蟲群炸崩。

此刻的迫擊炮小隊，在凌武的感知能力加持下，簡直就是把迫擊炮當狙擊槍在用。他們就像是一群救火隊員，哪里有危機，他們就出現在哪里，每次出手都能拯救危局，將陷入苦戰的防線變成單方面的屠殺。

指揮所外，何震岳在望遠鏡里看著凌武大發神威，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離計劃成功，又近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