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凌武的信號，零九再次以最快的速度打出五發炮彈，準確地命中了178公路對面的山梁上。

小地圖里，凌武感知著那只信使的生命體征在一連串的爆炸后消散殆盡，不由得遺憾地咂咂嘴。

可惜了，要是連那只的信息素也能吸收的話，感知范圍就能達到2000米，說不定就能抓到赤焰重炮陣地的尾巴了。

現在營里裝備的M119榴彈炮，使用常規彈藥的射程是15公里，要是用增程彈，能打到20公里，射程是完全足夠的，只是缺乏引導，無法攻擊目視范圍之外的目標。

要是感知范圍能擴展到蟲族的重炮陣地，那只要有自己在，這些蟲子的重炮就不會再構成威脅。

凌武腦子飛快地運轉，腳下也沒停，快速來到邢夢萱隱蔽的位置，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搞定了！走！”

左翼防線，三營長周盛發放下望遠鏡，疑惑地對身邊的連長林阿廣說道：“阿廣，一營這是在干什么？沒看到有蟲子出現啊。”

“堂主，剛才何震岳過來找你，說只要他們的炮響，今晚蟲子就不會來，是在耍什么花樣？”那個叫阿廣的連長說道。

“我踏馬說了多少遍了？要叫營長！叫營長！”周盛發恨鐵不成鋼地敲著阿廣的頭盔，當當作響，“你以為我們還是在唐人街啊？老子現在可是堂堂東亞榮耀軍團的正牌營長。”

“嘿嘿，知道了，營座！”阿廣不以為意，馬屁立刻就拍了上來。

“叫營長就行了，團長以上那才稱座，我區區一個營長稱什么座，”周盛發很是受用，卻要假裝很低調，“以后多讀點書，不要老是鬧笑話。”

“書里又不教這個，”阿廣笑道，“再說了，等這一仗打完，肯定要整編，堂主你升個團長，那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事？”

“先有命看到那一天再說吧，”周盛發故作滄桑地嘆了口氣，“你派人盯著點一營，看看那幫大陸仔在搞什么花樣。咱們三營的兄弟，可不能稀里糊涂的被他當了槍使。”

“知道了，堂……營長。”林阿廣不倫不類的敬了個禮，然后快步離去。

“這姓何的，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周盛發嘀咕了一句，他又想起之前何震岳過來跟他談合作的場面，神神叨叨的說他已經摸清了蟲子的脾性，明天殺蟲子必如土雞瓦狗，讓自己好好看他們一營表演。如果他真做到了，那兩家炮兵就合為一處，聽他調遣，他保證蟲子攻不到三營的陣地跟前。

對于這種事，周盛發當然不會相信，一切都先按正常的戰備在進行著。反正有啥事等蟲子攻來打過了再說，要是他何震岳真有這本事，那兩家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嘛。

這末世之中，一切以保存自己的實力為重，營里這些從唐人街幫派里拉出來的兄弟，可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本呢。

另一邊，凌武帶著邢夢萱已經回到了防線。小地圖里，聚集在山后準備進攻的蟲群，在兩只信使斃命之后陷入了茫然的狀態。亂哄哄地鬧騰了一陣之后，竟然又縮了回去，退到凌武的感知范圍之外。

“準備進攻的蟲子已經全部退下去了？”何震岳聽了凌武的匯報，欣喜地問道。

“嗯，全退了，一只都沒留。”凌武點點頭。

“看來你的判斷是對的，這下子我更放心了。”何震岳欣慰地呵呵笑道。

“我之前就一直覺得，這些最底層的蟲子應該是沒什么智慧可言的，包括那些信使在內，不過就是個傳聲筒而已，”凌武說道，“你看它們打仗，太程式化了。”

“我也有這感覺，”邢夢萱也點點頭，“先是大炮轟，然后就是全軍猛沖，一點變化都沒有。”

“也幸好如此，要是它們也會什么圍點打援，迂回穿插，那早就沒我們什么事了吧。”凌武笑道。

“所以你這一通先發制人的炮擊，直接就打斷了它們的進攻節奏，然后所有的蟲子就茫然了？”何震岳問道。

“感覺上是這樣，不過還得再繼續驗證，在它們上面，保不齊會有什么更具智慧的存在。”凌武說道。

何震岳點點頭，正想說點什么，韓敬忽然走了過來。

“何營長，零一隊長已經安全離開了，沒有引起督戰隊的注意。”韓敬向何震岳說道。

“太好了，那我們就靜待零一隊長的好消息，但在這之前，我們首先得挺住嘍。”何震岳意氣風發地笑道。

零一此番離開是要前往武陵一號基地作接應準備的，以他的身手，在那些美騎一師的士兵眼皮子底下潛走，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所以，沒錯，這次凌武和何震岳他們共同制訂出來的作戰計劃，并不僅僅是頂住蟲子的進攻那么簡單，他們還要創造機會一舉突圍，從北美軍的掌控下逃脫出去。

這600多同胞，絕不能再當北美軍的炮灰！

從第一道戰壕到對面的山梁，直線距離是1400多米，完全處于凌武的感知范圍之內。天亮之后，他不方便再次潛伏到山梁下，于是就一直駐守在這里，監控著蟲族的動靜。

到了早上八點過，氣溫已經開始升高，才又有一只信使爬上山梁，在它身后的公路和緩坡上，重新集結起了一支大軍。

凌武不敢怠慢，急急找到零九，向他傳達了這一情況。跟凌晨時一樣，零九立刻命令開炮，幾發炮彈就將那只信使也揚得渣都不剩。

但這一次山后集結的蟲群并沒有潰散，而是立馬向前沖鋒，發動了進攻。

蟲群的出發陣地和第一營的防線之間有一道公路的轉彎，只有通過這里才會被目視發現。但它們的一舉一動現在早就被凌武完全監控，炮連的6門M119榴彈炮遠遠布置在后方，速成炮兵們早就調好了角度，只等著開炮的命令。

“嗯？一營又開炮了？”三營指揮所里的周盛發聽到炮聲，一躍而起，拿著望遠鏡就沖了出去。

“這個何震岳在搞什么鬼？蟲子都沒見到就亂開炮，還打到山上去了，真當我北美軍的炮彈不值錢嗎？”克恩河對岸，二營的防線上，佟凱文正在那里破口大罵，但緊接著，防線后方的6門M119就發出了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