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李世民皺了下眉頭，壓著心頭的火氣問道。

“你剛才說，青雀的那些死士，原先也是打算去刺殺太子的？”

“這么說來，如果沒有城外那伙刺客搶先一步動手的話，刺殺太子的就會是青雀的人？”

李世民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盡管李泰沒有真的做出兄弟相殘的事情，可他的確是打算這么干的！

這不免讓李世民感到心痛，失望不已。

這個他最疼愛的皇子，居然會這么狠心，想要派人去暗殺自己的兄長！

這名千牛備身坦然道。

“根據此人交代，確實如此！”

千牛衛只忠心于李世民，對他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隱瞞。

李世民頓時火冒三丈，惱火得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冒起，周身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

“是朕太過于偏愛青雀，才讓他有了這樣的心思嗎？”

李世民喃喃自語道，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先前責罰李承乾的時候，魏征打抱不平怒懟自己的那番話。

“陛下，您到底為什么偏袒魏王？”

“陛下您偏袒魏王，朝野議論，您是知道的！”

“您讓魏王住進武德殿，武德殿是什么地方，您也是知道的！”

“其實您什么都知道！”

李世民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難道真的是朕做錯了嗎？”

大殿內沒有回應。

站著的那名千牛備身恭敬得低著頭，不敢吭聲，這個問題不是他能夠回答的，誰也不敢議論李世民有沒有錯！

一名內侍緩緩走入殿內。

“陛下，魏征在殿外求見！”

李世民怔了一下，回過神來，難過的思緒如潮水般退去，神情不怒自威，他依舊是那個讓人看不出悲喜的帝王。

“魏征？他來做什么？”

“難道是為了太子遇刺的事情？”

李世民皺了下眉頭，煩悶得說道，“讓他進來吧！”

依照魏征的性子，如果李世民此時不肯見他的話，他一定會賴在太極殿外不走，直到見到李世民為止！

內侍離開后不久，魏征就大步走進殿內。

“臣魏征參見陛下！”

李世民隨意得揮了揮手，目光撇了一眼魏征。

“免禮！”

“魏愛卿有何事啊？”

魏征神情嚴肅道，“陛下，臣是為太子遇刺一事前來...”

李世民似乎早有預料，不等魏征把話說完，就立刻出聲打斷道。

“此事朕已經派人在徹查了！”

“眼下可以斷定此事與青雀無關，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李世民雖然很痛心魏王李泰的行為，可在魏征面前依舊想要維護李泰，替他解釋清楚。

魏征神色一怔，怪異得看了李世民一眼，恭敬得解釋道。

“陛下，臣此來不是要彈劾魏王殿下！”

“臣以為，刺殺太子乃是謀逆的重罪，此事關乎皇室的顏面，也關乎大唐的威嚴，不論多大的代價，都要找出真兇，將其夷滅九族，以此才能震懾宵小！”

魏征事先也懷疑過魏王李泰是行兇的幕后主使，但是他沒有證據，來找李世民的目的，就是想要告知他這件事的嚴重性，不管追查到什么人，都不能和稀泥！

目的就是擔心李世民會偏袒魏王李泰！

李世民聽到魏征這么說，心里松了口氣，不是來針對李泰的他就放心了，依舊板著臉，“這是自然，刺殺太子形同謀逆，罪不容恕！”

“朕會派人徹查此事的，就不用魏愛卿操心了！”

李世民加重了幾分語氣，就是警告魏征不要教自己做事，諫言可以，但不允許越界，李世民也分得清楚輕重。

魏征坦然道。

“臣明白！”

“臣告退！”

魏征沒有爭辯，能夠讓李世民更加重視這件事，就已經達成目的了，他轉身便離開了太極殿。

在魏征走后，停留的千牛備身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遲疑片刻，開口詢問道。

“陛下，武德殿的那名死士，該如何處置？”

對方畢竟是魏王李泰的心腹，這名千牛備身也不敢隨意處置，哪怕對方妄圖行刺太子李承乾，可畢竟還未動手，這件事的決斷全在李世民的一念之間。

聞言，李世民眉頭微蹙，臉上閃過一絲戾氣，看著面前請示的千牛備身冷哼一聲道。

“殺！”

“城中那兩處據點的死士，也都殺無赦！”

“妄圖刺殺太子，朕沒有誅滅他們九族，已經是寬容了！”

在魏征到來之前，李世民的心里還在猶豫要如何處置魏王李泰暗中培養的那些死士，難免有些顧及李泰的想法。

但是聽完魏征的諫言以后，李世民就動了殺心，決定一個不留！

他們是還沒有動手刺殺太子李承乾，可是他們有這份心思就已經是謀逆的死罪了，哪怕刺殺的命令是魏王李泰下達的。

但是這些死士對皇權沒有任何敬畏，今天敢聽從命令去刺殺太子李承乾，明天就敢刺殺他這個皇帝，李世民怎么可能會容忍這樣的勢力存在？

李世民舍不得因為此事去懲戒魏王李泰，自然就要有人站出來背這個鍋。

真正的幕后主使沒有找到，李世民的心里也正好憋著火氣，借此機會也能得到宣泄！

“是！卑職領命！”

這名千牛備身干脆利落的回答道，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長安城中分別兩處坊市，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涌入了大批右驍衛封鎖街道的各個路口，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千牛衛一同出現，與右驍衛協同，破門沖入了幾處看似尋常的宅院。

意識到不對勁的死士們試圖頑抗，然而面對裝備精良，擁有厚甲、盾牌、短弩的右驍衛以及千牛衛，幾乎沒有任何勝算，這完全就是一場屠殺！

死士的身手訓練得再好，沒有甲胄護盾，依舊如同待宰的羔羊。

片刻功夫，幾處院落里就只剩下遍地的尸體，再沒有能喘氣的活人了。

千牛衛在確認過死士的尸體數量以后，就回宮向李世民復命了，至于那些尸體，則是由右驍衛負責處理。

這百余名死士活著的時候沒有存在感，死去時也幾乎沒什么人知道，這些人就仿佛從未出現在人間一般，長安城內也依然如同平日那樣繁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