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張太玄按例去照料田畝，就聽見田埂上的農民正在議論著什么：
“老徐家的莊稼讓頭野豬禍害了，你們曉得不曉得？”
“曉得，也不曉得是多大的豬，一夜之間，老徐家的三畝地都給翻過來了一遍，嚇人的嘞！”
“這老徐也是倒了霉，現在補種也來不及了，到了秋收時交稅...官老爺不得拿他去充軍？”
“害...大伙這兩天都小心些。”
幾個農民臉上的表情變換，最后都直嘆氣。
老徐家的田地被野豬禍害了？
張太玄瞇起了眼睛，眺望遠方。
大片的青苗地里，確實多出了一塊幾乎光禿了的田畝。
上面還有許多被踩爛的作物幼苗。
“壞了，若是野豬明日跑到我的田里該怎么辦？”
張太玄立馬擔憂起來，隨即想到了王叔昨日要他幫忙的事情。
難道王叔早就盯上了這頭野豬？
......
“什么？老徐家的田讓野豬嚯嚯了？”
“狗日的，我就知道要出事！”
聽著張太玄的講述，王叔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進了里屋。
很快，他背著兩張大弓，拿著兩筒箭矢出來了。
他將箭矢抽出往桌上隨意一丟：“張家小子，練射箭。”
王叔先是朝張太玄展示了一下他手里的大弓：“此弓為七力，八十斤。”
他又指了指桌上散落的箭矢：“你看箭鏃，鏃有石，骨，青銅之分。”
“亦有八種不同之用，分為枉矢、絜矢、殺矢、候矢、繒矢、茀矢、恒矢、庳矢。”
“我們獵戶狩獵用的箭簇，一般是殺矢和候矢。”
一根青銅制的三棱形狀的箭矢被他拿出，展示給張太玄看。
還有一根是仿佛雙翼形狀的青銅箭矢。
接著，王叔又給張太玄展示了如何開弓，如何瞄準射箭。
張太玄有樣學樣，也學著王叔的樣子開弓射箭。
“站的不對，身子再往側面些。”
“開弓力氣倒是挺足，只可惜沒開滿，再用力！”
“對，這樣才算滿弓，你的頭往這邊偏些，眼睛這樣瞄...”
王叔不斷糾正著張太玄的動作。
練了半個時辰，張太玄射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根箭矢。
在二十步外掛著一張獸皮，這根箭矢一下射在了獸皮的尾部。
“像你這樣射獸，那叫“火上澆油”。”
王叔在一旁出聲道。
張太玄尷尬一笑，隨即再度搭弓，射箭！
箭矢“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這次正中獸皮的腹部，也就是肺葉的位置，王叔這才點點頭：“這個距離射中肺葉子，能一擊致命了。”
“不錯，有些天賦。”
他并不吝惜對張太玄的夸贊，因此張太玄進步的很快。
到了正午，張太玄已能在二十步內箭無虛發了。
“你小子還真是個天才。”
王叔很高興，留了張太玄在家吃飯。
還是昨日的那頭獐子，據說是特地為張太玄留了一條大腿。
另外剩下的一點肉，則是被煮成了肉湯。
“你的進度不錯，明日可敢跟我進山除害？”
王叔一口吞下碗里的肉湯，看著正捧著大腿骨啃食的張太玄道。
張太玄用嘴一點點撕扯下那烤好的獐子腿上的肉塊，將之在嘴中嚼碎了，吞咽下去。
“我沒意見。”
進山既然是為了除害，那自然要試試。
“好，爽快人。”
王叔摸了摸嘴角，擦掉了一點肉渣，又將沾了肉渣的手指含進嘴里吮吸干凈。
......
下午，張太玄也在練箭。
他將距離放到了四十步左右，如果這個距離也能射中東西，那么他的能耐將不亞于任何一個普通獵戶。
可惜，到了傍晚，他也只是在四十步距離十能中四而已。
旁晚的時候，是該去給田畝澆水了，順便接張黃回來吃飯。
張黃的那半株清心草尚沒有吃完呢。
希望吃完之后，自己這個平庸的弟弟，能夠順利進化出天賦來。
晚上是粟飯加上蒸好的臘肉，以及一碗加入了堅骨木的五臟回春湯。
看著弟弟將碗舔干凈，張太玄微微一笑。
此時張黃身上冒出的文字，終于有了變化：
【張黃：你的弟弟，相貌平平，身體健康，有些天賦】
【進化方向一：喂食慧心果，有概率進化出天賦“過目不忘”。】
【過目不忘：記憶力超乎常人，詩詞賦文一遍即可倒背如流。】
【進化方向二：修習基礎劍術，有概率領悟伏虎正陽劍。】
【伏虎正陽劍：武學劍訣，大成后可匹敵江湖一流高手。】
“跟哥說說，這兩天在學堂都學了什么？”
太陽落山之后，學堂才會關寢，所以兄弟兩尚有些許時間談心。
“師父這兩天都在教我認字，還讓我們修習用劍，說是君子有六藝，劍道乃其中之一，到時候想進縣學，也是要考核的。”
“每次練劍的時候，我學的最快，識字就不太行了，師父就總說我咋不去習武。”
張黃滔滔不絕的說著。
張太玄聽著，連連點頭。
練劍快，那是因為張黃已經獲得了細致入微的天賦：
【細致入微：目力極大提升，能看到三丈開外的螞蟻，能看清后天高手的動作。】
至于識字嘛...看來自己得研究研究慧心果怎么獲得了。
兄弟兩聊了一會兒，張太玄將張黃送回了鄉學。
鄉學關寢，太陽也落山了。
張太玄特地在自家田畝邊上守了一段時間。
自家的蠶豆苗剛剛露頭，正是嬌嫩的時候，這會兒要是被那山上的野豬拱了，豈不是欲哭無淚？
他背著王叔的大弓，帶著些許箭矢，蹲守在田邊。
“這大弓就是射人也足矣。”
摸著大弓，張太玄不禁想道。
張太玄選擇跟王叔學習，還有一個原因。
他的身體確實是好了，但他沒有任何自我保護的手段。
武功對這世界的一個普通農民來說，實在是太遠。
獵戶就不一樣了，箭矢能射野獸，自然也能殺人。
日后那些人上門討債，若是用強的，也得看看他手中的大弓答不答應。
張太玄在田畝邊上守了半夜，并沒有什么野豬之類的動靜。
他也困極，想到明天還要跟王叔進山，于是回家安眠了。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