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玄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來到了地面上。
再看趙炎時,后者已經再度沖天而去。
“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遠遠的只聽見趙炎丟下的一句話。
張太玄無奈,將目光放到了前方考核的地方。
這里沒有其它的東西,只是一片空地。
空地中央還有一個由九個臺階組成的高臺。
張太玄近前看去,那高臺上纂刻了許多扭曲玄奧的符文,他看不懂符文是什么意思。
在高臺四周還有不少人,這些人有男有女,年齡小的不過5,6歲,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和張太玄相當。
而且從衣著看,這些人什么出身都有。
有的人錦衣華服,甚至身著蟒服,一眼就能看出身份的高貴與不凡。
也有的僅僅是身著麻衣,更有甚者蓬頭垢面,似乎在來這里前只是個叫花子而已。
叫花子,也有資格參加考核?
張太玄的眼眸閃過一絲疑惑。
“新來的,你什么出身?”
忽然有個人開口問道,張太玄回頭一看,那名少年衣著不凡,明顯是出自名門望族。
張太玄這才想起來他穿的是自己唯一的一件青色錦衣,這是張太爺送給他的行頭。
人靠衣裝,想來是自己身上的錦衣引起了眼前這名豪族少年的注意。
“在下張太玄,乃是一名藥植師,師承通武武館。”
既然對方有結交的意思,張太玄也沒有社恐,而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通武武館...藥植師?”
聽到這四個字,那豪族少年搖了搖頭,接著朝他抱了抱拳:“原來閣下是一名藥植師,幸會,在下蕭權,出身于玄州蕭族。”
聽到通武武館時,蕭權明顯沒怎么放在心上。
可在聽到張太玄是一名藥植師的時候,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藥植師,特別是這樣年輕的藥植師在玄州乃至整個大周王朝都是非常稀少的。
“原來是張兄,幸會幸會。”
聽到自己身份后,豪族少年蕭權明顯表現的熱情起來。
反倒是張太玄不動聲色的在心中產生了幾分鄙夷。
對方似乎是個重名重利之徒,而且待人似乎分別心很重,他并不想和這樣的人產生太多交集。
于是又應付了蕭權幾句,便找了個理由告辭,脫離了談話。
朝著周圍一看,空地上的其它人大多都在干自己的事。
談天,斗棋...甚至還有睡覺的。
看了半天,他也不好打擾別人,也不好插入進去強聊什么,于是找了個角落蹲下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不同制式的飛行法器從天上降落,丟下來一個個不同的人。
他們很快又各自組成了不同的圈子,也有人話不投機,亦或者不善言語的,四散而居之。
“這位兄臺?可否讓我坐你邊上?”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跟他搭訕。
這次來的少年身穿一件布衣,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農戶家出來的人。
張太玄點點頭:“請坐就是。”
少年也不客氣,笑呵呵的坐下了:“我實在沒地方可聊,又不想一個人坐著,所以才來叨擾。”
接著,少年繼續夸贊道:“兄臺你穿著錦衣,可為人卻是和善,之前我去別的地方借坐,那些錦衣華服的一個個都轟我走呢!”
他顯得很熱情,還自我介紹道:“那個...我叫胡秉元,農戶出身,你呢?”
“張太玄,我也是農戶出身。”
張太玄回答道。
“那你的錦衣...”胡秉元一愣,同為農戶出身,為何對方穿著只有武人才有資格穿著的錦衣?
“僥幸習了武,又成了一名藥植師。”
張太玄繼續說道。
“厲害,厲害。”
對方練練夸贊道。
“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張太玄問道。
這些仙人選擇仙苗,總該有什么標準吧。
難道就是從大街上隨便抓一兩個人過來?
怎么想都不可能。
“我爹說有個門派招人,我正好適齡,就去了,只要去了就有每月一兩多的銀子花嘞。”
“我就去了,誰知道到路上被一伙賊人搶了,那些人殺人又劫財,是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
“可惜我爹,我娘和幾個鄉親們全都死了。”
胡秉元說的故事很悲慘,可張太玄從他的臉上卻感受不到任何悲傷。
他的眼神和語氣都很平淡。
對方似乎明白一點張太玄的意思,他忽然直勾勾的看著張太玄:“你肯定覺得我經歷了這樣的事,卻一點悲傷都沒有是為什么對嗎?”
張太玄點點頭。
“其實...我一開始是很難過的,我跳水逃生,順著大河一路飄,最后是仙師救了我。”
“我跟仙師哭訴,卻被他抽了一巴掌。”
“他告訴我事情已經過去,與其沉浸在悲傷中,倒不如變厲害了去報仇!”
“所以,我就不再悲傷了,仙師還說,我這樣了無牽掛的人才最適合修仙。”
“我覺得仙師說得對,我要修仙,修仙才能報仇!”
原來對方事出有因。
張太玄又打量了一番這個布衣少年。
心性。
他再度想起了之前“虎躍道人”趙炎在飛劍上跟他說的話。
“看來這里的人,都是某種心性特別突出的人,這樣才有可能承受住那玄奧無比的修真功法嗎?”
就在此時,天上雷聲滾滾,眾人中有不少都看向天空,神色驚愕,只有部分人看也不看,泰然自若的干著自己的事情。
一個巨大的葫蘆出現在眾人視線里,而葫蘆上站著的人,卻是一個老和尚。
張太玄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大小。
這老和尚不就是前些日子在田里救他一命的那位嗎?
那時老和尚就說他們緣分未盡,還會相見。
沒想到如此之快就再度相逢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老和尚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神色,口中吟唱著詩詞,就這么緩緩的落在地上。
他腳下的葫蘆在其落地之后,驟然縮小成一個普通的酒葫蘆,被他重新掛在腰間。
“諸位都有仙緣吶,但要想修仙,還得再過一關。”
老和尚笑著用扇子指著中央的臺子。
那臺子,就是老和尚口中的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