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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廟鳴冤,狀告土地

“狗哥兒,我們只能抬你到這了!”

莽莽密林深處,那兩只抬著小廟的兔兒精累的氣喘吁吁,那名喚“翠仙子”的兔兒精口吐人言,脆生生地抱怨著。

“你贈的幾枚香果,早叫我吃完了,若非瞧在情面上,我們兄妹倆今個都不打算來的!”

吳鉤朝著兩只兔子拱了拱手,隨身一扭便化作本形,正是一條毛色白潤、目光炯炯的白毛大犬,慢悠悠地答謝道。

“翠仙子,靛郎君,辛苦二位了,過些時日我再去山上采些香果來,必不叫二位空手而歸。”

“好俊的化形,”兔兒精翠仙子一對紅眼珠子眨呀眨,顯然是流露出些羨慕的意味來,“狗哥兒你才修行這一百余年,怎的就練成了這般厲害的化形神通?”

靛郎君則很是不忿這話,陰陽怪氣地道。

“狗學人樣,自然學的熟絡!我要是有這蠢狗一身天賦,早就結成妖丹了!”

“翠妹子你可莫學他,天天搗鼓他那勞什子香火神道的玩意……”

吳鉤聽了也不惱火,只把百姓供上的山桃擦拭幾下,拿與兩兔。這山桃沾染了人間的愿力和香火,已算貢品,兩兔吃了多少能有些好處,吳鉤便拿來做個香火人情。

兩兔眼力并不差,瞧得出這山桃好處,歡天喜地道謝離開,只是那名喚“靛郎君”的雄兔臨走時還是甩了些酸溜溜的話。

“就憑你?”

“你要是能當上土地公,我就能當妖族大圣!”

吳鉤不以為意,只是笑而不語,待到兩兔子走的遠些了,他走到那青石小廟前,盤坐于地,心里思緒默默流轉。

現如今諸事俱備,只等那個時機到來了……

……

過了約莫半月,吳鉤正端坐青石小廟下修行,有一百靈鳥兒忽閃忽閃地撲動雙翼,落在枝頭,大聲叫嚷。

“狗哥兒,你讓我留意的事,有眉目啦!”

“今個早些時候,有群敲鑼打鼓的城隍爺,擁著輛好氣派的大車,往柳林莊附近地界晃悠過來啦!”

那百靈兒一副干了好大事的得意模樣,吳鉤瞧著好笑,取了兩枚香果叫百靈兒銜住。

那百靈兒銜著果子,支支吾吾大舌頭說不清楚話,只撲棱了幾下,表示下次有這種事再去尋她,便又振起翅膀飛回山林去了。

吳鉤不再等待,他揣上那塊陣盤。施個不被凡人瞧見的障眼法,便往柳林莊行去。

柳林莊約莫一百來戶人家,零零散散地分布在田埂間,莊子正中有棵樹大根深枝繁葉茂的大柳樹,甚是氣派,正是那柳林莊土地的真身。

大柳樹腳下有一小廟,瞧著有些年頭了,香灰堆疊成山,上供一牌位,諱“柳林土地福德正神”八個大字。

吳鉤剛一進莊子,那柳林土地就察覺出不對,施了障眼的術法,方才化出形來,站在廟前對著吳鉤吹胡子瞪眼。

“你這狗妖,無端闖生民聚地,單憑這一點我就能請掌兵神君來拿了你!”

“說,你跑來做甚?”

吳鉤瞧著柳林莊土地的模樣,冷笑一聲。

“我當然是來……”

話音未落,變故突生!

吳鉤趁著柳林村土地傾耳細聽之際,身軀一抖顯出本相化為一只白毛大犬,只一個瞬息的功夫,已如離弦之箭爆射而出,帶著股共工撞倒不周山般的決絕,一頭撞在了柳林莊土地的土地廟上!

柳林莊土地的驚容還凝固在面上,這變故實在太過驚奇。

他做夢也沒想到吳鉤竟然會一聲招呼也不打,拿自己的腦袋去撞這柳林土地廟!

這和村頭小混混開打之前先給自己一板磚有什么區別?

“你這賊妖!我要……”

老頭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腦袋上一抹金光倏然閃耀,柳樹枝條迎風而長纏做一處,糅成十幾根粗長柳鞭,狠狠往吳鉤身上抽去。

正是這老柳樹的伴生小神通柳鞭槍。

吳鉤不管不顧,他強忍著柳鞭抽打的劇痛,后腿驟然發力,燃起一身道行,又是一頭撞在了土地小廟上。

此刻的吳鉤已然豁出性命要拼個你死我活,這一擊絕非輕描淡寫。

妖怪一身修行都在腹中一口妖氣上。而吳鉤百年修行養成這一口精純妖氣,此刻轟然點燃,已無回頭路可走。

這是大荒里的妖怪在斗法時,走投無路才會出的狠招!

那土地廟被吳鉤猛地一撞,像個百歲老人似地打了個趔趄,那土地廟的廟檐之上已然肉眼可見地出現了片片裂紋。

吳鉤發了狠,千般謀算到了此刻已無退路,唯有向前拼出機緣!

他犬嘴一張,一團白中夾黃的妖火噴涌而出,像一口濃郁的濃痰般把那土地廟吐了個劈頭蓋臉。

腹里火!

吳鉤所會的神通,一乃腹里火,二乃口中鋒。

前者顧名思義,犬者尚陽,腹內孕育一點妖火,修為愈深,火勢愈強。

以吳鉤目前修為,這口濃厚妖火雖離著傳說中的三昧真火的極遠,但噴吐在這土地廟上,也是噌的一下把這小廟點燃了起來。

這一下算是把柳林莊土地逼急了,土地正神在得享香火之前或許各有本事,但受了敕封的神位后,一身神道修為都系于這土地廟上,牌位一損,自然神光大衰。

這老頭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素來恭敬孝敬的狗妖今日怎地發了癲?入了魔?

“本想看在往日情面上,留你性命問個清楚,你偏要自找死相!”

柳林莊土地到了此刻反而冷靜了些許,他從袍子里摸出一塊看上去沉甸甸的木板,一股子平平無奇神光內斂的味道。

這是柳林莊土地的壓箱底寶貝,香火神道本就不善斗法,這土地正神也養尊處優慣了,關鍵時刻只能掏出這塊木板來應急。

這木板曾是那土地小廟上的一塊門板,泡在香火氣里時日悠久,也成了件寶貝,柳林莊土地翻新小廟時把這木板收好,本想哪日尋個司鍛的神官幫著打件法寶,誰料今天就把它掏出來用了。

“萬山主宗,九土威神,五色五岳,各轄其天,柳林莊土地奉請五岳真法!”

那木板亮上一亮,好似個破土之苗,迎風就長,化作一塊三丈來高的巨板,自上而下橫拍向地上的吳鉤!

吳鉤瞧了瞧那土地廟,近乎已成火中殘粟,顯然只差最后一口氣了。

他深吸口氣,將頭一低,不顧身后巨板尋風而至、威如山岳,只發起狠來,燃起血氣,又是一頭撞在那土地廟上!

鐺!

土地廟終于不堪重負,遭了這一下舍身相撞,廟上大梁并著門墻寸寸斷裂,轟然倒塌。

這一瞬間,一股凡眼難見、凡耳難聽的鐘聲以土地廟為中心傳遞開來,這傳遞的速度極快,幾乎在幾個呼吸的時間里就傳遍了附近幾縣之地。

成了!吳鉤心中狂喜。

這下動靜應該能把那位引來了吧……

柳林莊不遠處的層云青天之上,一行車馬緩緩趨行,儀仗風姿皆行上等,甲將明胄陣列如麻,馬車之上,兩位福德正神相對而坐,其中一個穿著蹩腳官袍的老頭正如坐針氈,汗流浹背。

“大人,涼山州府本年的香火實在是只有這點……”

桌案前另一位本來正閉目養神,聽得這老頭出言推脫,只從鼻腔里甩出聲“哼”來。

他眉目看上去約莫四五十歲上下,面上天庭飽滿,福相顯生,威嚴莫名,端的是個好大官!

“西南諸道,唯你涼山郡治不興、香火最是微薄,你如何作解?”

那老頭聞言更是戰戰兢兢,他心中暗暗發苦,神京怎么就派了這么個煞星來巡察。

這位正是西南諸道掌道天官!段天官!

這位段天官素來傳言眼里揉不得半點沙子,這初一上任便車馬出行,巡察諸州縣,所到之處不知多少城隍土地讓他摘了帽子。

老頭正要戰戰兢兢作答,卻聽著車馬外一聲轟然鐘響,竟是個伐山破廟的示警鐘聲。

每一位城隍、土地、毛神……但凡受過敕封登記在冊,定然在治下土地立起土地神廟以收納萬民香火,早年間大戰不休,常有土地神廟遭敵伐破,便有了這鐘聲示警的神道手段。

老頭眼前一黑,本就不好在這位段天官面前交差,怎么還出了伐山破廟的亂事?幾十年來都未聽過這示警鐘聲,為何偏偏在上官巡察時冒出頭來?

賊人誤我!

那位段天官反應倒是極為迅速,他眉間神光抖擻四放,只一瞬間便鎖定了鐘聲方位。

“柳林莊……”

再過一瞬,段天官便已然立身于柳林莊大柳樹的頭頂之上。

他指尖微屈金光如縷,“定”字神箓驟然成型,直接貼在柳林莊土地那塊木板法寶之上,那鋪天蓋地般砸下來的木板便絲毫不得寸進,就這樣卡在了半空之中。

吳鉤此刻已是強弩之末,一身妖氣燃的干干凈凈,宛如白地,他勉強著撐起身子,看著天上那神威浩蕩的段天官,發出一聲驚天動地泣鬼神的哀嚎。

“草民告發!柳林莊土地與大妖王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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