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
- 從搜山開始,成就二郎顯圣
- 一只隨緣的鴿子
- 4551字
- 2024-11-07 12:08:55
嘩啦啦--
今夜的雨,格外的大,仿佛天河傾瀉而下。
距離竹樓百丈外的山坡上。
一身材精瘦,筋骨強(qiáng)健的漢子,頭戴斗笠穿蓑衣,置身于瓢潑大雨之中。
漢子的左手中,握著依舊輕顫嗡鳴的長弓,右手保持松弦的動作。
看著那一片狼藉的廚房,王長弓眼眸微瞇。為了確保對方必死,王長弓再次抽出三支箭。
轟隆!
恰在此時,雷聲轟鳴,閃電再次撕裂蒼穹。
三支箭藏匿于雷霆,射向竹樓。
下一刻,王長弓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什么?!”
只見一少年破開云雨,周身繚繞一圈水罩,左手摟著紅裳佳人。
右手則是抓向他此前射出的箭矢,臂膀上筋肉如蛟龍騰躍。
轟!
伴隨少年身前雨幕爆碎,三根箭矢,被其捏成一團(tuán)鐵球甩出。
鐵疙瘩破空,仿若驚雷之龍,在暴雨中形成一道百丈長,丈許寬的風(fēng)暴長廊,瞬息便將其射出的三根精鋼箭碾碎。
攜無匹之勢破開雨幕,朝王長弓襲去。
面對朝自己襲來的箭矢,王長弓面色煞白。
他此刻正處于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只能強(qiáng)行調(diào)動一絲氣力,偏移了自己的上半身。
王長弓持弓的臂膀,躲閃不及,被其擦中。
轟!
其中攜帶的可怖勁力,直接將其手臂乃至半個肩膀,炸成了漫天的碎肉。
透過那巨大的創(chuàng)口,依稀可以看到胸腔內(nèi)蠕動的內(nèi)臟。
鮮血如同泉水般噴涌而出,染紅了大地。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連出聲哀嚎的氣力都沒有,噴涌而出的鮮血,更是讓他的面色蒼白如紙。
嘶!
王長弓僅存的左手,扯下自己的衣服,將那觸目驚心的創(chuàng)口簡單包扎,配合勁氣勉強(qiáng)止住鮮血后,便朝著大山深處跑去。
跑!
馬上遠(yuǎn)離這趙家溝!
若是不跑,他絕對會死在那少年手里。
他不能理解,為何一個沒有覺命的少年會這么強(qiáng)!
一瞬間便將他重創(chuàng)。
……
竹樓中。
楊昱將被子,輕輕蓋在趙曦月身上,撫摸她胸前的那塊玉佩,低頭在她額頭輕吻道:
“姐姐,我先去處理一下他們,這塊玉佩足以護(hù)你周全。”
“嗯……”
紅被下趙曦月酮體微顫,哪怕驚魂未定,但還是強(qiáng)壓心頭的恐懼,微微頷首,沒有強(qiáng)留楊昱在身邊。
她知道,在能保證她安全的情況下,相比留下來安撫她,楊昱處理外面的敵人更重要。
不過,望著楊昱打算離去的背影,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昱哥兒……實在不行,我們可以離開灌縣,前往南郭縣。在那,我母親還留有一處老宅,可供我們生活。”
楊昱回首,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容。
“放心,若遇不可敵之人,我會優(yōu)先保證自己安全,我又怎忍心讓月兒姐你孤身留于世間呢。”
做出承諾后,楊昱背弓持刀,毅然決然的邁向大山。
“昱哥兒,一定要安全回來啊。”
趙曦月抱著被褥,望著楊昱離去的方向,眼眶微紅。
很快,她便擦去了眼角的淚痕,重新?lián)Q上干凈的衣裳,開始在房間中收拾財物。
今夜遇襲,此處定然是不能再供二人居住了。
她打算等楊昱回來,便連夜離開趙家溝。
雖然有些不舍,這處承載了十年光陰的竹樓。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只要人在,天涯何處不為家。
……
云樺嶺外圍,距離趙家溝后山四五里地的一處山丘上。
兩個膘肥體壯,氣血堪比虎豹的巡山衛(wèi),正躲在一棵百年老松下避雨,等待王長弓歸隊。
遲遲不見人影,作為隊長的曹禹皺起了眉。
“老王怎么還沒回來?一個未曾及冠的少年罷了,殺他不跟殺只雞一樣?”
靠著大樹,擦拭長刀的楊峻,嘴角浮現(xiàn)一絲玩味。
“老王怕不是看上那小子的婆娘,想要趁熱來幾發(fā),畢竟趙小娘子那可是出了名貌美。”
“你當(dāng)王長弓是你?整日迷戀女色,加入巡山衛(wèi),修習(xí)莽牛功十年,依舊未曾將突破皮關(guān)?”
楊峻不以為意,嬉笑道:
“嘿嘿,我十載苦練,突破武道門檻,就是為了騎更漂亮的女人,喝更烈的酒。若是為了習(xí)武,放棄這些,那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而且頭兒不也這樣?人啊,還是得活在當(dāng)下。”
曹禹懶得再與楊峻爭辯,望著遠(yuǎn)方,他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跨步?jīng)_入雨幕之中。
“與我一同去看看,老王怕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楊峻努了努嘴,跟了上去。
“嘖,老王要是能被一個毛頭小子給絆了跟頭,他還是早些回家種田吧。”
......
云樺嶺外圍。
刷!
王長弓神情驚恐,在密林中狂奔,他的身后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極速逼近。
錚!
刀光閃爍,王長弓的頭顱拋飛。
啪嗒!
失去頭顱的尸體,無力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意識彌留之際,他后悔為何獨自一人前來。
【道主擊殺王長弓--天地氣蘊(yùn)+3】
雨水順著楊昱鬢角滑落,看著眼前這具,身披巡山衛(wèi)甲胄的無頭死尸,楊昱神色冷峻。
他還沒找巡山衛(wèi)的麻煩,這群人竟反而自己送上門來。
想來就來?
想走就走?
想殺就殺?
當(dāng)他是什么了?!
可以任人宰割的魚肉嗎?!
突然,遠(yuǎn)處有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傳來。
“王家,巡山衛(wèi)....”
楊昱眼神浮現(xiàn)森然寒意,呢喃中再次隱匿于黑暗中。
人無刀俎,我為魚肉?
今夜怕是要反過來了。
......
另外一邊,在靠近王長弓幾十丈的位置時,曹禹面色微變。
“血腥味?莫非當(dāng)真出了意外?”
“可能是老王用刀殺人了吧。”
楊峻依舊不相信,殺楊昱能出什么意外,朝著遠(yuǎn)處催促道:
“老王,往常你不是動作挺利索的嗎,今晚怎么這么磨嘰。趕緊過來,我們還得協(xié)助統(tǒng)領(lǐng)抓捕那心月狐呢。”
轟隆!
一道驚雷在兩人頭頂炸響。
砰!
驚雷聲中,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弦動聲。
曹禹面色狂變,下意識朝一旁的大樹躲去。
箭矢擦著他的肩膀劃過,而他身后的楊峻可就沒有那么好運了,直接被破甲箭命中了胸膛。
心口炸開一個碗口大窟窿的同時,被箭矢攜帶的力量,撞飛到了一顆大樹上。
若非其早已邁入武道門檻,且修習(xí)莽牛功大成,肌肉皮膜筋骨遠(yuǎn)超常人,怕是直接被這一箭鑿成兩段了。
“我....怎么....會...”
楊峻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的血窟窿,滿臉的不可置信,但是心臟完全損毀的他,也只是在樹上掙扎片刻,抱著不甘與悔恨死去。
感受到楊峻,那滾燙的鮮血噴灑到自己的臉上,曹禹感到手腳冰涼。
索性作為作為三人小組組長的曹禹,心性還算堅韌,深呼吸后,便恢復(fù)了鎮(zhèn)定。
通過對楊峻胸口窟窿的觀察,曹禹判斷這是二十石的強(qiáng)弓,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二十石的強(qiáng)弓,固然可怕,但是在他有準(zhǔn)備的情況下,還無法對其造成致命傷害。
畢竟,他已經(jīng)破開皮關(guān),單臂可舉鼎兩千。
在圓滿莽牛勁氣加持下,不入品的刀劍,想要徹底破開他的皮膜精肉,至少需要四千斤的氣力。
但是在看到那插在樹干上,黝黑的箭矢后,心頭發(fā)顫。
破甲箭!
此箭雖不入品,但其箭頭乃是黑玄鋼鑄就,鋒利無比,專門針對破開皮關(guān)的武者。
若是他被命中胸膛,依舊會重創(chuàng)。
曹禹咬了咬牙,掏出腰間綁著的一個火箭。
此物原定是入山后,搜尋到心月狐時,召集其他巡山衛(wèi)的信號彈。
一旦點燃,便可飛至五百丈的高空,產(chǎn)生一朵十幾丈的絢爛火花。
屆時即便是暴雨夜,十里內(nèi)的巡山衛(wèi)依舊可以看到,并且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趕到。
謊報軍情,可能會掉腦袋。但是如今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可顧不上這么多,想辦法保住當(dāng)下的性命再說。
“得想辦法找個空曠的地方。”
曹禹深吸一口氣,打量一番四周,選定一個枝葉稀少的地方,沖了過去。
他的速度很快,但是楊昱的破甲箭速度更快。
砰!
此箭撕裂雨幕,呼嘯著朝其胸膛射去。
曹禹早有準(zhǔn)備,莽牛勁氣加持胸膛,橫刀于胸前,準(zhǔn)備硬抗這一箭。
至于刀劈破甲箭?
他又不像王長弓、王癩子那般,擁有鷹目。
九品獵人命格,能覺醒稟賦只有三種,分別是鷹目,犬鼻,斂氣。
他覺醒的稟賦,乃是犬鼻。
這讓他的鼻子,堪比獵犬,輕易可以聞到百丈外的氣息,對于追尋獵物蹤跡有極大的助力。
之前,他能隔著幾十丈遠(yuǎn),免除暴雨與瘴云的諸多阻礙,聞到血腥味,便是仰仗自己的鼻子。
至于楊峻覺醒的乃是斂氣,只要屏住呼吸,便可以極大程度上減少自己氣息外散,便于追蹤獵物,提前布置陷阱。
他們?nèi)艘唤M,便是因為天賦相輔相成。
可惜之前因為輕視楊昱,外加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便讓王長弓獨自一人去解決楊昱,不想被楊昱當(dāng)場射殺了。
轟!
破甲箭宛如千斤重錘般,砸在曹禹的胸膛之上。
長刀脫手,制式的皮甲瞬間被貫穿,銳利的箭矢穿透其皮膜,卡在其肋骨之間。
哪怕有勁氣庇護(hù),曹禹依舊感覺胸口沉悶無比,口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但是同時,他已經(jīng)從懷里掏出信號彈,并且將之拉開。
咻!
伴隨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嘯,信號彈極速升空。
然而沒等曹禹臉上露出喜色,一只破甲箭自密林中射出,瞬息間便追上了升空的信號彈,將之凌空射爆。
“開什么玩笑!”
曹禹目光凝滯。
這枚信號彈的速度,堪比十石強(qiáng)弓射出的利箭,以二十石強(qiáng)弓箭矢命中大拇指粗細(xì)的信號彈。
這是什么眼力,即便是鷹目也做不到。
轟隆!
其愣神的間隙,楊昱已然逼近其身側(cè),拳頭勢若奔雷,直取其命門。
轟隆!
雷霆照亮雨夜。
一道蔚藍(lán)水幕構(gòu)成的莽荒巨獸,發(fā)出雷鳴般的咆哮,撕裂漫天的雨幕,朝其頂撞而來。
透過那雨夜的一瞬白晝,水幕中包裹的,那張稚嫩的面孔,也倒映在曹禹的瞳孔中。
“未曾圓滿的莽牛勁氣?”
曹禹驚愕。
少年?
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
楊昱?
他猜想過很多種可能,有人暗中保護(hù),亦或者楊大郎實際上沒死...
唯獨沒有想過楊昱本身。
畢竟誰能想到楊昱一屆山民,才過七天便有這等實力?
在看到楊昱的第一眼,曹禹心中對未知的恐懼,便已然消弭。
相比未知的敵人,楊昱一個俊美少年,毫無威懾力可言。
尤其對方還使用了不曾圓滿的莽牛勁氣!
是從王癩子身上搶奪的功法嗎?
三天便將一門下乘功法,修煉到這種程度。
是被仙人點化了?
亦或者跌入微塵寶地,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重寶?
曹禹心念飛轉(zhuǎn),內(nèi)心恐懼與貪婪眨眼間便完成了轉(zhuǎn)換,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那般迅速,恐懼與驚喜交加,看著頗為怪異滑稽。
“哈哈哈,不圓滿的莽牛功,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曹禹獰笑著,揮動右拳,迎了上去。
圓滿的莽牛勁氣,透體而出。在其周身包裹一層無形的莽牛勁氣外衣,因為雨幕傾瀉的緣故,無形的莽牛,因為包裹雨水而變得有形。
相比楊昱那模糊不清的勁氣神形,曹禹莽牛神形兼?zhèn)洌趋澜?jīng)絡(luò),五臟都已經(jīng)雕琢完成。
對于這一拳,曹禹有十二成的自信!
只要是相同的功法,在氣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比拼的便是神意!神意高者可輕易破除對方的形神,讓其勁氣失控。
楊昱那形神一看便未曾勾勒完成,如何與他比較!
如同鐵塊與豆腐相撞,不堪一擊。
兩人的拳頭,攜風(fēng)雨與必殺的信念,狠狠的對撞在了一起。
不存在任何勢均力敵的可能,曹禹周身包裹的莽牛勁氣,頃刻間便土崩瓦解!
在曹禹震驚,無法理解的神情中,楊昱的拳頭重重的落在了他的拳頭上。其中攜帶的可怕力道,瞬間便讓他的手臂折斷。
拳頭去勢不減,重重落在了其胸膛之上。
轟隆!
只聽肋骨折斷,氣浪翻滾,曹禹整個人宛若弓字嵌入了地面中,四散的勁氣,將周遭數(shù)丈的風(fēng)雨逼退,形成一片真空。
在這一拳下,胸膛坍塌五臟移位,曹禹一雙虎目前突,差點被擠了出來。
“你練的不是莽牛功?!”曹禹口鼻溢血,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楊昱。
為什么他圓滿的莽牛勁中的神意,好似遇到什么可怕的東西,瞬間便萎靡了。若非如此,他不至于這般狼狽,受此重創(chuàng)。
他知道自己必死,所以他想要死個明白。
轟隆!
回答他的,并非話語,而是一只身披日月光華的拳頭。
其背后那一閃而逝的獨腳蠻荒巨獸,讓他恍然。
夔牛神形?
傳說中以神獸仙神為形的武學(xué),可掌握十二種勁氣變化,乃是經(jīng)天地緯的絕世武學(xué)。
此等功法非絕世天驕難以修成,對方能在五天時間,便將之修至演化神形的程度。
他死的不冤,或許未來還會成為話本故事中的反派,流傳千古經(jīng)久不衰。
抱著無比復(fù)雜的情緒,曹禹的頭顱,被楊昱硬生生錘進(jìn)了胸膛,意識也隨之徹底陷入了黑暗。
.....
雨夜的云樺嶺。
楊昱屹立在大地上,殘破的尸體橫七八豎的倒在林間,鮮血在暴雨的沖刷下,化作潺潺溪流,很快便被沖刷干凈。
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古人誠不欺我。
收拾完幾人身上財物的楊昱,正準(zhǔn)備離去。
沙沙!
突然,身前茂密的叢林,宛若云海被撥開,仿佛有什么可怖的兇獸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