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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錯位人生

“匆匆那年,我們究竟說了幾遍再見之后在拖延.......”山里的黃昏容易讓人想起舊事,從前的歌謠總是讓人想起故人……

音樂仍然在我的耳機里響著,里面是我最愛聽的《匆匆那年》不知為什么它總是能讓我想起故人舊事,或許正應了它的歌名吧。今天,我終于還是到我下部隊的日子,就讀海軍工程大學的比起其他大學的“進廠“實習,我的實習就明了多了,那就是下部隊上艦。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地掠過,我的思緒也同景色的掠過一同閃過,雖然很激動,但卻又不禁想起了與某人的約定——“我們要一起上同一所大學哦!“很顯然,我失約了,但不僅是我從了軍這么簡單。

當班車停下黃昏已經消散,代替它的是不盡深邃的夜空。深吸一口氣,海邊濕潤的空氣填滿了我的胸腔,我想借此來試圖平復我如軍營旁大海中翻涌波濤般的心情與雜念。剛抵達的我們并沒有被安排工作,而是被幾個老兵帶著熟悉環境。可能是因為第一個晚上的原因,我一個基本不做夢的人,竟也做起了夢:

夢中的少年,說著青澀又懵懂的話語,與少女道憶著往昔,用著此生可能最真摯的眼神等待著她的回應,但世間之事從不可能件件順應人心。少女留給少年的只有纖薄而決絕的背影,少年留給少女的,仿佛只剩下了那剛剛道憶的往昔。少年伸出了手,想要去抓住少女的衣角,可是少女的衣角似乎比她的背影還要纖薄,還要縹緲,少年發了瘋地想要去追,去抓,卻總慢了一步,少年能做的只是看著少女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夢醒,我也分不清楚這是美夢還是噩夢,這也不是第一次分不清了,在我為數不多的幾次夢境里場面都大差不差。少年的身份我自然知道,少女的自然也知道。有人予我說過,如果一個人經常出現在你的夢里,不是你在思念她,更不是她在思念你,而是她正在忘卻你,那么我大抵是從未出現在她的夢中吧,我與她未見完的面,或許會在夢中見完吧。

軍營里的生活總是很累,很枯燥的,除了訓練以外,我也會時常上艦進行排故與維修,但都是排故于我,維修的機會還是很少的。今天我照例上艦檢查排故,本以為會像平常一樣安全無誤,直到我看見檢查的一個房間中有一片密集的管道之內,一個氣壓表在不停的擺動著,我連忙掏出“三角鑰匙”打開房門進行排查,誰知,我一開門管道即刻破裂。一股滾燙的氣流便朝我射來,我閃身躲過慶幸自己平時訓練沒有偷懶。我利落地調整著,維修著。本以為萬無一失,可是越來越多的指針搖晃著,在我看來它們比發了瘋的野獸更危險更致命,指針也不再是指針而是野獸的堅瞳。我雖然在大學多年,但實際上還是個新兵蛋子,我開始級向上際匯報著情況,但手上仍不停止動作企圖阻止更糟糕的情況出現,可有些東西似乎是攔不住的一一又一管道破裂,仿若一呼百應,一個,又一個......我被突如其來的氣熱沖擊到了墻壁上,震得我五臟六腑險些移位,我強忍著劇痛以及灼燒感爬起來繼續維修,又是一下,但我仍然在維修,因為我做了防范,所以這次并沒有被沖擊開去,只不過這灼燒感又增加了幾分。一下,又是一下,我已被熱氣包圍,此時紅燈也早已“又轉又喊。很快紅燈安靜了,那豎瞳則又變回了指針,我安靜地靠在墻角等待著戰友來接管,既是接管這里的情況也是接管我的情況一一我幾乎所有裸露的皮膚都被燙傷了,我幾近休克,直到又一扶海藍色映入我似睜非睜的眼睛,我才沉沉睡去……

我似乎是又做夢了,又看到了那個少年和少女,但與前幾次做的夢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前幾次夢中像是幻燈片的放映,這一次更像是幾條錄像帶的放映,不僅是如此,內容上也是大相徑庭:

少年帶著稍顯稚氣的笑容的笑容朝少女走去,用著還未脫去童聲的音色問道:“你好,我叫……,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似乎是有點生人勿近的性格,只是緩緩的吐出了三個字,并未多說些什么。

少年嘟了嘟嘴,似乎很不滿意少女的態度便打趣道:“你發際線一直都那么高嗎?這么高,你還扎高馬尾啊?”

少女只是抿了抿嘴,未發一言。

這便是少年和少女的第一次見面了。這也是第二條錄像帶。

“哈嘍,大額頭,沒想到啊,老師把你和我調到一塊了。”

“小胖子你能不說話嗎?”

“是不是沒人和你一組啊?”

少女沒有并沒有說話。

“好了,現在我就是你的組長了。”

少女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眼里的情感說不清楚是什么。這是第二條錄像帶。

少年似乎是開了些情竇,給一位相貌不俗的少女不厭其煩地送著東西——總是一瓶牛奶。這位少女又拒絕了,少年拿著牛奶稍顯黯然地坐回了座位上。

那位熟悉的少女突然湊了過來,似乎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的語氣問道:“你怎么了?”這次換作少年沒有說話,而是將剛剛為送出的牛奶掏了出來。少女有些受寵若驚地看向少年,隨后伸手便要去拿,少年發散的瞳孔突然聚焦了一下,只是看著少女手上的動作——她很小心翼翼地從少年手中“接過”牛奶,拿在手里看著或者說盯著更為貼切。

她轉向少年面帶笑意地說到;“謝謝你。我很喜歡喝牛奶。”但少女不知道的是少年掏出牛奶只是想傾訴剛發生的事情。很顯然,少女理解錯了,可是少年看著少女這般表現又不忍心去打攪,只是這么看著她。這是第三條錄像帶。

少年帶著一抹壞笑看向少女并說到:“你的顱頂怎么這么飽滿啊,可以讓我摸一下嗎?”語罷,少年便抬手向少女的頭頂伸去。少女抬手攔下誰料少年突然換了一只手,以迅雷之勢往她的頭上來了一下。少女沒好氣地說到:“天天說我頭發少,發際線高,現在還要摸我腦袋,摸完不是更少了嗎?”少年似乎知錯地把腦袋垂下了,正當氣氛將要凝固之際,少年又來了一下。

“你可真是狗改不了……”

錄像帶一條一條的過著,起初學校的場景逐漸少了,取而代之的多是家中場景,手機也變成了必需品中的必需品——人們一開始都以為這場災難很快就會過去。

“又被關在家里嘍!”

“嗯嗯。”

“你有沒有聽網上說今年沒有秋天誒,不知道你有沒有刷到過這種視頻。背景音樂還用的全部都是同一首歌,怪好聽的還。”

“就說啊,你可要注意保暖啊。對了,那首歌叫《匆匆那年》。”

“哇,你好聰明,是不是額頭高的人都聰明一點。”

“那肯定啊!”

“不是,我就夸一下你,你還當真啊了,你平常襪子都穿的“鴛鴦”,能聰明到哪去啊?”

少年和少女,你一言我一句的在手機上打著趣,拌著嘴,似乎是對兩小無猜的最好演繹。

這部名為回憶的連續劇的更多錄像帶在不停的放映,少年與少女見面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少,代替此的是少年與父母常常出現在以白色背景的醫院之中——少年的身體出現了不少的問題。少年與父母商議后決定去母親的故鄉養傷……可少年心里卻想的是:從此或許難見她了。

沒有想象中的“長亭古道”,只有現實的“風塵仆仆”。

少年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一切郁是陌生的。他唯一所能傾訴的個只有遠在天邊的她。

少年的傷有所好轉,他想要回去,回到她的身邊,因為他是她唯一的朋友,但他被告之接不來的幾年他恐怕要留在這兒了——少年的學業并不出色,如果回去,他也許會沒有書念,父母他一個人留下了,只有他一個人……

即使如此,少年和少女也并沒有有斷聯,反而聯系得更緊密了。少女的原生家庭的環境并不好因此常常受委屈,少年來到陌生環境也因生活習慣的不同,與這里的家人常常起矛盾,于是,互為唯一的兩人成了對方生活中的一道光,也許更是生命里的一道光吧。

”恰至一年春節景,西去祁連不見人。”

“你什么時候變得斯斯文文的了?還吟上詩了,看你這寫的,還“不見人”我又不是死了,咋就不見了?”

“你看你又魯莽了,我啥時候說“人”是你了?”

“你……”

少年看著氣氛逾發“凝重”,連忙轉換題。

“你以后打算去哪個大學啊,老板。”

“你打算去哪?”

“蘇大吧!”

“那我也去!”

“你這是打算追隨我一輩子的節奏嗎?”至此,少女已經能夠想到在中國另一邊的那個少年的壞笑了。

“對了,你不是從小學美術的嗎?你可不可以給我畫一幅大海。”

現在知道求我了,剛剛的那股牛勁呢?”

少年不回話了。

“好了,好了給你畫就是了,等等昂,我去給你找一張放動態里。”

“不用了,我已經找好了。”少女不知道的是,此時,少年已經掛上了狡黠的笑了——看來是蓄謀已久。

“為什么要放動態里啊?”“我害怕我忘了。”

“我不白收你,我給你寄一條我親手織的圍巾吧”

“誰稀旱啊?”

少時的嘴硬總是讓人摸不清楚頭腦。后來的他們都不知道;畫,永遠留在了手機里;圍巾,永遠留在了棒針上,就連那首詩,也只是有著前半首,可這只有前半首的詩卻不小心成了真,誰也沒想到兩人再見時卻已不再似從前。

“咱倆認識多久了?“三年了吧,怎么了?““其實呢......

“你該不是想跟我說些其其怪怪的話吧?如果是,你趕緊打住,咱倆已經是家人了,關系不需要再進一步了。”

“想什么呢?我想說你頭發三年了怎么還是這么少?“

“你還有事沒事,沒事就趕緊哪涼快哪待去。”

少年發送了一個搞笑的表情包,但臉上的表情與其截然不同。

后來的他們依然打著趣,拌著嘴,但不同的是似乎在他們之間多了一層名為隔閡的薄膜。

再到后來,少年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生活也越來越豐富,少女卻仍是孤身一個,少年也不再是小胖子,也是越來越優秀,少年的唯一似乎不再是少女了,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恭喜啊!”

“謝了。”

“以后,咱倆還是少發信息吧,容易讓人誤會。”隨著少女打出文字出現的是一張搞笑的表情包,但少女臉上的表情與其截然不同。

“又是一年春節景,回首莫尋同路人。”少年在又一年的春節還是把那年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這句詩便是她的全部答復了。

自此,少年身邊之人中少女徹底失了蹤跡這并不代表少年身邊再無其他少女的存在,相反,少年因為性格的原因走到哪里都像一個小太陽能夠用自己的火光去照耀別人,去溫暖別人。少女自然是知曉少年的性格,似乎是以經做好了少年會離開的準備,那一晚,她只是靜靜地聽少年用著真摯的話語傾吐著一切,除此什么都沒做。少年也只是想將藏于心中多年的話說出來罷了,他也什么都不會做,因為此時的這個少年早就不屬于這個少女了。

少女和少年,都各自完成了自己這階段的學業,他們也有了各自己的生活,少年在后來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但有人只是似她三分少年便慌了神。少年仍是離開當時的另一個少女,就像他離開她一般,少年像風一般,你只能感受到他從你的身邊刮過卻無法捕捉,一去不回。當這股風像要往回走時卻才發現他人也不會為了他停留。

少年本以故事會這般沒有結尾的結束,直到那封信件的到來,他讀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想把這信的內容永遠刻在腦海最深處。

(信件內容:)

小胖子:

展信佳

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是否能這般稱呼你。或許你會怪我,會責備我但是請原我。我知道你也許會放不下我,其實呢你放不下的并不是我,而是記憶中的我。

講真的,當你想對我說那些話時,我是很高興的,但也是很不知所措的,你是知道我的,我并不能接受在我未成年之前開啟我的情竇,也許多少與我的家庭有關吧,我以為你會等......不過,你還是離開了,這估計就叫“有緣無份”吧.你不要難過了,你始終要相信“山水有相逢”終有一天我們會再見的。

再次向你道歉,我選擇了逃避。我對你有著你對我相同的情感,若是問我什么時候有的,或許是你第一次將牛奶遞入我手中的時候,又或許是第一次你輕觸我的頭頂的時候。這種時候一般人會說“勿忘我“而我偏不,我偏要說“忘了我吧“。最后,請你聽兩首歌吧。

祝前程似錦

二〇二X年X月X日

大額頭

信封里還有一支錄音筆,里面是少女唱的兩句歌詞。

“那時我們年紀也許真的太小,懵懵懂懂從此走進各自天空。”

“匆匆那年我們究竟說了幾遍再見之后再拖延。”

少女的音容相貌久久在少年的腦海中徘徊,難以消散。

少年將信件的內容深藏于心中,將原件點燃成灰,深藏于塵埃之中,這也意味著他們的故事結束了,但自從那天起少年總是在夢中看見她的背影,想去抓住,可從未成功過。

兩人的故事成了平行線,開始了各自的生活.少年變成了小伙,少女變成了姑娘.姑娘遵守了約定去了蘇大,小伙卻選擇報考軍校成為一名海軍,小伙或許是真的害怕在同一所院校里看到她吧。但正如姑娘所說“山水有相逢“吧,他們在三年后的春節假期又一次相遇了,這是他們考上大學后的第一個假期。少年穿著一身白色筆挺的軍裝出現在一家餐廳,這時的他剛下火車等著一年未見的雙親。當他進門時一身白色長裙的她迎面走來而如今的她早已脫去了少時的稚嫩,那股生人勿近的氣質仍然存在,今天,他又感受到了。她也不再是孤身一人——她的右手挽著一個男孩.....她與他互相行了一個注目禮,未發一言……此時此刻就好像那句“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我睜開了眼,身上沒有想象的劇痛傳來,映入眼簾的是手機聊天框。

“就說啊,你可要注意保暖。對了,那首歌好像叫《匆匆那年》。”

“我剛是又做夢了?那燒的還怪真實的。“我摸了摸渾身上下后說道。

“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剛剛做了一個夢,特別真實。”

“噩夢還是美夢?做了些啥?”

“不告訴你,我害怕說出來成真呢.“夢都是反的,你也別害怕.“但愿吧。”

一陣無語。

“以后,我要好好學習了......”我打破沉默說道

“你怎么了,突然覺醒了?”

“剛剛夢里我們兩個人竟然因為我沒有好好學習而鬧掰了。”

“有這么邪忽嗎?”

“你看我說什么,說了你不信”

“好好好,你好好學習,以后成了大老板了我好跟你混。”

“包養你都沒問題。打住!我可不需要。”

“你還是個新時代的獨立女性啊?”

“拜托,不早就是了嗎?”

跟平常一樣我們和對方打著趣,可是我總感覺哪里怪怪的,我想可能是剛剛的夢給我沖擊力太強了的緣故,它實在是太像真的了,好像我真實經歷過一般,不禁讓人一陣后怕......

我們在家待了兩月有余,再次見面已是十二月,好似真的與網上說的一樣——沒有秋天,大抵是說今年大家的秋天都是在家中所度過的又大抵是說今年降溫的過于快了沒有感受到秋天應有的氣息吧。

我是真的有些許怕了,一回到學校便開始念書,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害怕以后沒書念,還是怕失去她,畢竟,人只有將失去之際,才懂得珍惜吧,我不清楚自己這樣想的原因,因為,至少到現在我還一直在她的身邊,但無論怎么說終于還是念進去了。

“你好啊,我是這個小胖的媽媽,總聽我兒子提起你家姑娘,看來他倆關系很不錯,要不咱倆家結個親家?”我有時候真的在想,我這么自來熟是不是遺傳了母親了。

可是她的父親好像并不理睬只訕訕地笑了笑,隨后瞪了她一眼。

這事發生在最后一次家長會,這兩方的會晤著實不能用愉快來形容,我的母親總覺得我年紀尚小,以為開的玩笑可以活躍氣氛卻恰起了反作用,也是無奈,這是每一個母親的通病吧。后來,她告訴我,她的父親把她臭罵了一頓并告誡她與我減少交往,不過她既然能予我說這些話,她父親的告誡大概是失效了,誰叫少年的勇氣總是這般讓人能夠翻越能不顧一切地“山海”呢?

這次家長會是在年末進行的,算一算不出兩月就要過年了。

“你過年什么打算,要去你外婆那邊嗎?”

“我媽老家?”

“不然呢?”

“算了吧,我害怕我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怎么可能呢?”

“那可說不好。”我如一名先知好像能預料世事般予她說道。自從那個夢開始我就對母親的故鄉十二分的抗拒。我記憶中母親的故鄉是在甘肅的一個并不發達的小縣城,那里的生活節奏很慢甚至每一個人都有午休,兒時的我還是很向往那種“午休自由”的生活的。不過說來也奇怪,我明明從未在那兒長期生活過,做出的夢卻那般真實,更奇怪的是夢中自從我來到母親故鄉后所見到的人竟然都沒有臉,不,或者說是我看不清他們的臉,想一想,貌似也正常一一人是夢不到從未見過的人或物的。

她看我不回信息了,便發了一個“汗流浹背”的表情包并問我是不是睡了。

“沒睡呢。”我才發現我又不自主地陷入到夢中了。

“我還真是一般不做夢,做的夢不一般啊.”我同自己打趣道。

“沒睡就好,你既然不去甘肅,大年三十晚上能出來嗎?我有驚喜給你。”

“去哪啊?”

“東太湖。”

“好,沒問題.既然你要給我個驚喜,那我也準備一下。”

“還要回禮啊?““必須的啊。”

我心里其實早有想法,夢里的我和她約定給她織一條圍巾,但后來好像失約了,我準備借鑒一下“我自己”,不一樣的是——這一次我不想約定了,而是給她一個驚喜。

“叔叔能讓你出來嗎?”

“不能出來,也得能出來。”

我們兩人懷著不知怎樣的心情等待后來才發現著三十。后來才發現,最讓人懷戀的不是結果,恰恰是這個等待的過程。這個過程還是太難熬,總歸還是有熬到的那一天的,客觀來說,還是過得極快的。

大年三十夜,年夜飯后我偷偷溜了出來,飛奔跑向東太湖邊,生怕她等待太久。她給我發了一個位置,是一個無名地點。”當我趕到時,她并不在這兒,這兒是一個木橋,橋給人的感覺稱古樸。看見便能讓人的心神寧靜下來。我一踏上橋,身后便跳了出來一個人影,我不用情就已經猜到是誰了。我轉過身看著她。她扎著高馬尾,就像我初見她時那樣,她也看著我,但我卻不像她初見我時那樣胖了。

“你還來得早啊。”她巧笑嫣然地同我說。

“我害怕你凍著呢。”我實話實說道。

“稍微等一等昂,還有兩分鐘。”她同我一起走上這座木橋,三十的夜晚很冷,但是我們彼此的心都暖著。突然,我聽到一陣空氣被劃破的聲音,隨后,一片絢麗的色彩從最高處綻開,一震過后又是一陣,久不停歇。

“人世煙火最易冷,湖岸殘橋訴平生。美好的事情總是這樣,轉瞬間就消失了,而長時間存在的事物,無不像這古橋一般殘敗了。”

“你又來了,那不是還有我嗎?”

聽她話語至此,我不禁莞爾一笑。

“還有禮物呢!”

“啊?”我不忍愣了一下。

她把我領到橋的另一邊,橋的盡頭是一個蓋著黑布的畫架。她很神秘地揭開了黑布——畫面中大海翻涌著,海鷗在這片大海上盡情拍打著翅膀,深藍的大海,白色的浪花掩映著翱翔的海鷗。

“不好看嗎?”

“好看,太好看了。”

“那你為什么一點也不驚訝?”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它。”

“那絕對不可能,這是我剛畫好的,這是它的第一次現世。”

“哈哈哈,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我看著這幅畫陷入了沉思,竟然越看越有些頭疼,到底是受了冷風的緣故吧。

“那我的禮物呢?”

“跟我來。”

我把他領到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點了幾串關東煮。

“不會就是這個吧?”

“你想什么呢?”我禁不住有些無語。

我從店員手里接過了一條圍巾,這是我提前寄存在這的。

“這是我親手織的,你真是幸運,這輩子碰到我這么好的朋友。”

她眼里的情緒還是被我察覺到了,即使她嘴上再怎么不饒人。

“誰稀罕啊?”雖然這么說,但她的視線從未離開過這條縫制手法略顯拙劣的圍巾。

我替她把圍巾圍上,圍上后,她卻又像一只受了驚的雞仔般躲開,我一看便知曉她是故意的,便抬手向她的腦袋抓去,她自然是沒有躲掉的,被我狠狠“蹂躪”了一把。

打鬧過后,我們一起在無人的街道上“游蕩”。

“你以后想去哪所大學啊?”她開口朝我問到。

“蘇大吧。我就想留在這兒了,這里的世界足夠大了。”

“好!那以后我也要去蘇大!”

“你先跟我考到同一所高中再說吧。”

“我肯定可以,咱們三年以后見。”

幸不辱命,我們兩個還是上了同一所高中,高中的生活極枯燥無味,但或許是因為兩個人的互相陪伴,似乎度過的也沒有如此困難。我與她之間的無名情愫也在這六年間變得愈發深厚,但是我們兩人誰都沒有戳破,大概都知道,現在并不是時候,又或者說我們兩個都沒有勇氣去戳破,無論如何,我們都可以肯定這是最佳的選擇,只有這種選擇才是對對方負責任的表現。可終究紙包不住火。這盤包了六年的餃子,最終還是露了餡。

“瞧瞧看,見過沒,見過蘇大通知書沒?”我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他家樓下,與她炫耀著。

“唉。”

聽到她的第一句話,我心里突然被揪緊了。

“看來下半輩子又要和你有所糾纏了。”她從身后掏出了一張同我一樣的通知書。那天斜陽打在我們身上,我們擁抱著,歡呼著,哭泣著。可就在此時,我的大腦突然如針扎般刺痛,在她的擁抱中我不知怎的閉上了眼睛。

當我再次醒來,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身邊是她和父母。父親在床前來回踱著步,母親與她分別拉著我的左右手伏在床邊的她,眼眶早已紅腫,而母親的淚還未停止流下。他們看到我醒來,連忙喚來醫生。

“小伙子,感覺怎么樣?”

“我感覺在暈倒的時候有很多東西涌入我的腦海里,像是另一個人的記憶,但主人公卻是我自己。”

“你之前有過這這般經歷嗎?”

我沉默了。

“沒關系,你大膽說出來。”

“之前我好像做過這樣的夢。”

醫生沉默了,大概一兩秒后,他轉身與我父母說:“可能這兩天剛高考完,放松的太過火了,不過呢,我個人建議你們換個精神科的大夫來看看。”

我的父母沉默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父母還是聽從了建議,父母很快換了號,找來精神科的大夫。做了一系列初步檢查后,大夫將父母叫了出去,房間霎然間只剩我和她兩人。

“那個……今天謝謝你。”

“你快閉嘴吧,你看看現在你虛的像什么樣子?”

“不,有些話我今天必須要說,其實3年以來……”

“打住!”至此,我的身體猛然一震,不過,很快,她的語氣又緩和了下來。

“你覺得我能看不出來嗎?而我又何嘗不是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或許是你將牛奶第一次遞給我的時候,又或許是你第一次輕觸我頭頂的時候,所以別說了,我都懂。”

“所以你這算是應下了嗎?

“不然呢?”她沒好氣地說道,雖說如此,我們的手卻是越握越緊。房間里在不斷地升溫,不知是因為天氣的炎熱,還是因為氣氛的旖旎,當溫度降至頂峰時,父母突然闖了進來。

我和她沉默了,但我們并沒有將手分開,父母看到此只是輕微一笑,畢竟都是過來人,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可沒一會兒眼卻又陰沉起來,母親走上前來與我說,當然也沒有避諱她:“娃,媽看到你這樣媽很開心,但媽現在要說點讓你不開心的話——剛剛那個醫生說你可能有精神分裂,僅僅只是可能,還沒有做過更全面,更深入的檢查,你也別太擔心了。”我的手開始微微發冷,相對應地,他把我的手握的更緊了,我看向她,她的眼神好像在告訴我——“別怕,有我在。”

我看向父母說:“等什么呢?我不相信咱們家這么健康的環境,會給我整出一個精神分裂。“父母看的我這般也似乎是寬了點心。隨后便推著我做了一系列復雜的檢查,一直到晚上十點,我所有的檢查報告才全部出來,檢查結果不知是用“喜出望外”還是“大跌眼鏡”更好一點——一切正常,我壓根不存在什么精神分裂。這期間她真的一直陪在我身邊,即使她的父母期間也有催過她,她只是一次一次的解釋著,從未有離開之意。這個晚上只有她陪著我,我睡得很踏實,因為我知道——她,一直都在。

第二天的一大清早,我就辦理了出院手續,她也回了家,我知道她昨晚一定沒有休息好,我們相約好下午再一起出來轉轉,我本想拒絕了她,想讓她好好休息,可是她的眼神告訴我不答應不行。

正值盛夏,驕陽當空。我在她家樓下等待已有15分鐘,著實是難捱,但我始終相信,等待是為了更好的遇見。果然,書上誠不欺我,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清新典雅,那股生人勿近的氣質釋放開來,我深切的知道那“生人”并不是我,這天她牽著我的手去了很多地方——我們的初中,我們的高中,那座古橋……我們又重新走了一遍,我們當初一起走過的路。

很快,我們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一個假期結束了,我們迎來了我們的大學生活,我選擇了漢語言文學,而她選擇了設計。說來爸爸媽媽并不支持我學漢語言文學,我本身是理科出身去學文,在他們眼里好像是屈才了,但我從未這么感覺。

大學的生活比起高中的生活,可是有趣多了,各種參加不完的社團活動,各種需要完成的作業,填滿了我們的生活。我在其中參加了文學社,因為強大的社交能力,我也是迷迷糊糊的當上了社長。當初的那些夢,我也依然深刻,我一其為題材發行了我的第一部小說——《錯位人生》,雖然只是在網上,但反響確實很不錯,我也成了校園里小有名氣的作家。至于她和我之間的“革命友誼”早已變得無比不一般了。她會聽完我所有稀奇古怪的構想,會看完我所有寫下的文字,無論是好與壞,多與少。

一個學期的忙碌之后,我們迎來了第一個暑假,同時,我也迎來了一個好消息——有一出版社看中了我在網上發布的小說,想要成冊出版。為了慶祝我們來到了一家我們常去的餐廳,她穿的仍是那一身白色長裙,或者說每逢特殊時刻,她總是穿起它。美食佳肴在桌,窈窕佳人在側,我只感覺完美的人生唾手可得。但也出現了一件怪事,我們出門時迎面走來一位身穿白色常服的軍人,她挽著我的手與其相望,兩人大抵是舊識吧,我并沒有在意。當我望向他時,我只覺得一陣頭疼,竟也覺得眼熟,我便忍著疼去打量他,我卻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臉,我并沒有深究,只是深感奇怪。

時過境遷,兩年的時光又是飛逝,但他荏苒。不僅如此,我的作品也是發了一部又一部,就連發售會也是開了兩三場,我總是把她帶到身邊,只要是每逢這種拋頭露面的場合。今天是《錯位人生》出版的三周年,也是我的生日,沒錯,我的第一部小說就是在我生日這天出版的,恰逢這種特殊的日子,出版社的金主為了炒噱頭,辦了一場“再售會”,無奈我也只能前往,不過她依然會陪伴在我的身側。

汽車啟動,她在副駕,我們像少時那般打著趣拌著嘴,有說有笑。可車在半路,我的頭又感受到那種久未出現的刺痛。她也許是看出了我的不適感,主動要求與我換座,我并沒有拒絕。可就當我靠邊時,我的精神好像被帶到了另一個世界,當我的意識回歸時,只感覺身體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冰冷,還好她依然在我身邊,唯一的溫暖來源于她的懷抱,卻無法阻止我生命力的流逝……

我再次睜開了雙眼,眼前是一片白色,我的身上裹著厚厚的紗布,一陣瘙癢傳來,這才讓我感覺我還活著。我往床邊看去,是我朝夕相伴的戰友。

“胖子醒了,胖子醒了!”戰友們高聲喊著。

在這兩聲高喊過后,是更多的戰友。一些戰友推著一個小推車,上面是一個精致的小蛋糕,口中唱的是生日歌;而后面幾位戰友抬著一塊匾,上面寫著“一等功臣之家”的字眼,后面更有從軍區來的領導,他的手里赫然是一枚一等功軍章。

“你小子還算是條漢子!還好我們沒有白等!”我的一位戰友說道。

“又是夢嗎?好長的夢啊……“

語罷,醫院的廣播里響起了熟悉的歌詞,誰也不知道是誰放的,又有可能僅是湊巧吧。

“匆匆那年,我們究竟說了幾遍再見之后再拖延……”

小小寄語:

說是寄語,更多是我寫這篇文章的感受吧。文章里有很多看似不成熟的文筆,但青春本身就是如此懵懂而又不成熟。文章雖然說是小說,但前半部分更像是我的回憶錄,而后半部分說好聽點是遐想,說的難聽一點,只不過是一個白天的夢罷了,可就像文章的結尾,人終有夢醒之日,我們終歸要回到現實,即使是那般的不舍。

文章從頭到尾沒有出現一個人名,“我”和“她”,“她”和“他”,可以是任何人,“我”和“她”的故事就到此結束了,但仍有后續,后續即是我們還在繼續的生活。

人生知識多是不盡人意,遺憾更是家常便飯,還好我們手中有筆,桌上有紙,也許文字的魅力就在于你可以將未完成的故事,未完成的遺憾用它來表達出來,讓更多的人與你能夠感同身受。

最后,遺憾無法挽回,既已產生且向前看吧。我始終相信我兩句話——一是“山水有相逢”,二是“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謝謝你能夠耐心看完它,感激不盡。

宥銘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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