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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尤家

  • 奇思異志錄
  • 賈雀
  • 2059字
  • 2024-10-18 11:22:47

燕駟來到尤家,這里的法事已進行了七天,也就是尤劍傷的頭七。對于法事而言,奉天觀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他們吃飯的手藝。

法事是修行之人必須會做的事情,這也是一個修行人與普通人死后有共通語言的重要溝通渠道。

不同的庵觀寺院的法事也不盡相同,但無論如何變化,旨在使亡者靈魂得到往生,在下陰曹后,接受審判時少受點刑法。不過,這完全一種謬論,在奉天觀的眼里,這都是人們的一廂情愿,試想哪個法師的經,能左右閻王的想法,燕駟穿梭陰陽,他深知地府每日接收那么多鬼魂,真冤的都得不到伸訴,能因為幾句經文就能對你網開一面嗎?

正是古語有言說的卻好:

“經懺可超生難道閻王怕和尚?花錢能買命分明菩薩是貪官。”

古語又道:

處世奸邪,任爾焚香無益處;

為人正直,見我不拜又何防。

可嘆的是,世人愚鈍,不知這個道理,總想著一生的罪業,只消幾張紙錢便能消了,熟不知功過難相抵。世間,凡人平日不休善果死后妄圖念幾句經就能化解一切,真是愚不可及,但世人又有這種訴求,又能怎么樣呢,燕桐常說:“這經不是給死人念的,倒像是給活人念的,死人得沒得到往生我不知道,至少活人得了個心安理得。”

加之世上騙吃騙喝的和尚老道不少,為了襯顯雇主家的錢花的值,在做法事的時候,更是加了連他們自己都看不懂的流程。見人擺人仗,見鬼搭鬼臺。

奉天觀的法事簡單的多,可以說幾乎沒有什么流程,當然,他們也派不出更多的人,也拿不出更多的錢置辦。燕桐經常說,錢乃欲望之泉,沾上了太多的塵煙俗氣,錢也承載了太多的人間濁污,修行之人縱然法術再精,也是拽不動那半塊生銅的。

斷龍嶺是九龍山其中之一,地處擎天神州以北,脈綿延千里,將南北隔開,只有一道界云關關口可通行人。岐鳳嶺與斷龍嶺皆在九龍山的北面,相距約三十里。由于山嶺崎嶇難行,雖然只有三十里,可燕駟也行了三個時辰,到了尤家,天已近黃昏。

尤家所在的村莊只有十來戶人家,在一處大盆地中建立,尤家家主喚作尤劍傷。誰都不知他是什么職業,卻異常的有錢,因此,雖然處在大山之間,賓朋卻異常的多。

燕駟沿著盤山小路往下走,離著還有半里地,尤家大院里有人看見了燕駟,指指點點,比比劃劃,就算這是在辦喪事,仍有人掩口而笑。

燕駟臉紅脖子粗擠進人群,因為他知道,這些的人都是來此做法事的“同事”,笑的原因也是因為燕駟穿著太過寒酸,一件灰布棉道袍,由于天冷,里面又穿了一層,顯得十分臃腫,一根竹筷子當成發簪,別住道巾。

修行的圈子不大,大家雖然遠隔千萬里,但是,彼此都非常熟稔,低頭不見抬頭見,輩份較高的人知道奉天觀前世今生,因此,雖然現在奉天觀窮,可他們對這位曾經的道宗領袖一點也不敢小看。但在近三五十年內才踏入修行的年輕人對奉天觀一無所知,特別是近幾年,修行圈子里魚龍混雜,摻進了太多的凡世俗套,有不少人對燕駟持蔑視的態度。

剛到院中,迎面走來一人,此人上中等身材,一雙眼睛滾滾而動,一見燕駟,忙笑臉相迎,相互施也禮數,讓進院中,此人燕駟是見過的,前些時日,到奉天觀請人時就是他,此人姓尤名云,是尤劍傷的子侄一輩。

二人寒暄一陣,尤云引著燕駟來到飯堂,正是到了飯點時候,很多年輕人一見燕駟,蔑聲道:“來的好巧哦,剛來就開飯了。”

燕駟紅著臉進了飯堂。尤家有錢,賓客滿室,專門在大門外的場院搭起了大棚,做為飯堂用,屋里熱氣蒸騰,穿不住衣服,燕駟只得把厚衣服脫了,放在不礙事的地方(為后面冷做鋪墊)。

幾天下來,燕駟可算吃頓飽飯。因為超度并不是一天能完成的,分白與夜,夜里一直到子時方歇,燕駟來的晚,只能安排在夜里。

此時離接班尚有兩個時辰,燕駟吃飯余之后,站在門口往外看,不免心有感慨。他給亡人超度不是一回兩回了,像燕駟這樣的,一般窮人請的比較多,而那些靈堂和尤家的靈堂幾乎無可比性。

且看尤家

高搭靈堂三丈三,席棚漫遮天外天。左明柱上盤著龍騰,右明柱上繞著鳳起。門前的天神張牙舞爪,守衛的門仙齒裂唇青。紙扎的金橋通天外,新胡的紙人指陰曹。左金童捧著如意,右玉女提著錢籃。五百童男女挑著繡球百對,白紗燈下掛著引路的靈幡。靈前一張貢桌,高燒一對素蠟。真叫個一盞“似明似暗,似明非明的燈”,引魂幡上繡著亡靈你好生安歇,南天門上,寫著一副對聯:

家務冗繁千百事積慮勞心恩情山岳。

風塵奔走數十年開基創業號泣漫天。

正中四個大字:“無限哀悼”

楠木的棺,柏木的槨,中間一塊牌位,先考尤。

牌位前,家屬皆身披重孝,縞衣素裙,跪于一側,另一側是留給僧侶們念經用的。此時大支賓尤云揮動著手臂,恍著頭,指揮著忙碌的工人。

看了一會,燕駟就進了屋子,一直到天大黑,繁星點點,月上中天,第一班的道士和尚一個個呲牙咧嘴的下了班,山里的山風冷氣入骨,長時間在外面,一般人是受不了的,而且白天超度不能濫竽充數,吃不得吃,喝不得喝,是比較難的。

燕駟被安排在了最后的一排,他起身來找棉衣,可尋了半響,那棉衣早已不知去向,眼見唱經時間到了,燕駟急的團團轉,又找了一圈,仍不見棉衣。

還沒到深秋,剛入夜,冷風就已刺入骨髓,念經的聲音響起,又過了些時間,一波停了,另一波又響,此時,有些人開始抱起了肩膀,身子也不由控制的打著哆嗦,燕駟冷的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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