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夜晚總是格外寂靜,尤其是深秋時節,連蟲鳴聲都消失了。李大柱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風聲,怎么也睡不著。
突然,他聽到一聲微弱的啼哭,像是嬰兒的聲音。
李大柱猛地坐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那聲音很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又清晰得讓人心里發毛。
“嗚哇——嗚哇——“
又是一聲啼哭,這次更近了。李大柱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厲害,手心全是汗。他記得村里最近沒有新生兒,這哭聲是從哪里來的?
他披上衣服,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啼哭聲越來越清晰,像是從后院傳來的。
李大柱走到后院,發現聲音是從那口老井里傳出來的。那口井已經廢棄多年,平時都用木板蓋著。
“嗚哇——嗚哇——“
啼哭聲從井底傳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李大柱感覺后背發涼,汗水已經變成了冷汗。他想起村里老人常說的“井中嬰靈“,心里更加害怕了。
突然,他聽到身后傳來“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在院子里走動。李大柱猛地回頭,卻什么也沒看見。
“誰在那里?“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沒有回答,只有“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李大柱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厲害,手心全是汗。他轉身就跑,也不管方向了,只想趕緊離開這里。
可是跑了半天,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井邊。啼哭聲依然從井底傳來,像是在召喚他。
“見鬼了......“李大柱癱坐在地上,感覺渾身無力。
這時,他聽到一個聲音,像是女人的哭聲,從井底傳來。那聲音忽遠忽近,聽得人心里發毛。
李大柱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腿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井里飄出來,越來越近。
那是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長發披散,臉色蒼白如紙。她的懷里抱著一個嬰兒,嬰兒正在啼哭。
“救......救我的孩子......“女人開口了,聲音沙啞而凄厲。
李大柱想喊,卻發不出聲音。他想跑,卻動彈不得。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飄到他面前,伸出一只蒼白的手。
就在這時,一聲雞鳴突然響起。那聲音清脆響亮,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女人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她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然后消失不見了。
李大柱感覺渾身一松,終于能動了。他爬起來,發現天已經亮了,太陽正從東方升起。
他跑到井邊,發現井口的木板不知什么時候被掀開了。他探頭往井里看,卻什么也沒看見。
回到家后,李大柱大病了一場。他再也不敢去后院了,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后來,他聽村里的老人說,那口井曾經是一個女人的葬身之地。幾十年前,有個女人在那里投井自殺了,懷里還抱著剛出生的嬰兒。從那以后,就經常有人在那里聽到嬰兒的啼哭聲。
李大柱聽完后,渾身發抖。他知道,自己那天遇到的,可能就是那個女人的鬼魂。而那聲救命的雞鳴,可能是上天給他的最后一線生機。
從那以后,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李大柱總能聽到遠處傳來雞鳴聲。那聲音忽遠忽近,像是在提醒他,有些地方,不是什么時候都能去的。
而那天的經歷,成了他永遠無法忘記的噩夢。每當他想起那個白衣女人的身影,就會渾身發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
有時候,他會夢見那個女人。夢里,女人還是那么蒼白,懷里總是抱著那個啼哭的嬰兒。女人說,她過得很痛苦,讓李大柱不要再去打擾她。醒來后,李大柱總會去村口的土地廟上香,祈求平安。
漸漸地,村里人都說李大柱變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莽撞,做事也變得穩重起來。有人說,這是那次經歷讓他明白了生命的可貴;也有人說,這是那個女人的鬼魂在暗中指引。
只有李大柱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那次可怕的經歷造成的。那口老井,那個白衣女人,那個啼哭的嬰兒,都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回憶。
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李大柱會站在院子里,望著那口老井。他知道,那個女人一定還在某個地方徘徊,就像他永遠無法擺脫那段記憶一樣。
而那聲聲雞鳴,就是上天留給他的最后一份禮物,一份永遠不會褪色的警示。
然而,事情并沒有就此結束。每當月圓之夜,李大柱總能聽到院子里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那聲音忽遠忽近,像是在召喚他。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循著聲音找去,結果在院子里的老槐樹下發現了一個小土包。
土包上插著一根樹枝,樹枝上系著一塊白布。李大柱挖開土包,里面竟然是一個小木盒。木盒里裝著一封信,信上寫著:
“大柱,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這個孩子是你的骨肉,我本想帶著他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可是上天不允。請你好好照顧他,不要讓他像我一樣......“
信的末尾,還畫著一個嬰兒的圖案。
李大柱捧著信,淚如雨下。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個女人總是出現在他的夢里,為什么那個嬰兒的啼哭聲總是縈繞在他的耳邊。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從那以后,李大柱再也沒聽到過嬰兒的啼哭聲。但是每到月圓之夜,他總能聽到雞鳴聲。他知道,那是那個女人在守護著他,就像她生前一樣。
有時候,他會夢見那個女人。夢里,女人還是那么蒼白,懷里總是抱著那個安靜的嬰兒。女人說,她過得很幸福,讓李大柱不要擔心。醒來后,李大柱總會去那口老井邊,給女人和嬰兒上香。
李大柱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良苦用心。那口老井,那個白衣女人,那個啼哭的嬰兒,都是她留給他的最后一份愛。這份愛,將永遠伴隨著他,直到生命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