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機器，所以不會出問題，這是對鄔江興他們團隊技術的肯定！至于現在出現的故障，完全是配套零件供應商和生產廠商的問題，和他們團隊沒問題！

這樣說，那就是給了鄔江興他們最大的面子以至于就連剛剛兩名質疑秦亮的技術人員，現在目光中的不滿也消失了。

張衛國心中也很高興，這個秦亮果然給自己長臉，剛剛過來，就露了一手，看看四周所有人都是敬佩的眼神，張衛國與有榮焉。

“繼續測試！”

一個個機柜展開調試，一個個接口的指示燈閃爍，萬口交換機投入了正常工作狀態，接下來就是進行系統測試了，這個需要持續一段時間，至少現在，算是一切正常了。

“大家伙都辛苦了，咱們郵電局在食堂準備了一桌晚宴，現在，大家伙可以移步過去！”張衛國熱情地招呼眾人。

食堂里，幾個大桌子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只是盤子過于小巧，里面的菜量也很少，對于習慣了北方生活的人來說，初次到南方，總有些不適應。

去菜市場買一扇排骨，打算回去好好地煮一鍋，然后肉販子就會熱情地詢問是哪個飯店的，以后打個招呼給送過去……好吧，這里個人買排骨，只買一根，回去燉湯喝的。

不過，這樣的宴會招待，肯定不是吃吃喝喝的，重點還是拉關系。

秦亮剛剛坐下，徐華立和徐廣錫就坐在了他的旁邊：“秦總，來，我給您倒酒。”

“秦總，來，我幫您轉桌子，您想吃哪個菜？”

這兩人已經自動代入了秦亮下屬的角色！

鄔江興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邊，旁邊有張衛國等人陪同，不過，那目光時不時地看秦亮一眼，顯然對秦亮很感興趣。

“鄔工研制的萬口數字式程控交換機，是給咱們東方人長臉的機器，是結束咱們東方七國八制混亂局面的一個大殺器，來，咱們一起，敬鄔工！”張衛國開口。

酒杯也很小，而且，南方人說敬酒，可絕對不是一口氣喝完，只是抿那么一口，照這樣下去，一杯酒能喝到晚宴結束。

鄔江興喝了一口，放下酒杯，然后笑著開口：“結束咱們七國八制混亂局面的，可不是咱們團隊，而是秦工，在首都那邊，秦工力壓國外廠商，制定了咱們東方人自己的程控交換機數據通信標準，意義巨大！”

他們研制04機，主體已經完工，正糾結最后的通信接口該用哪種標準呢，然后，上級就發來了消息，讓他們一起參與制定相關標準，當鄔江興那叫一個興奮，立刻就把04機的標準拿了出來！咱們不用改，讓其他國外廠商，按照咱們的來！

否則，04機得明年才能進入試運行階段，現在就能接入電話網絡，有秦亮的功勞！

“哪里，哪里，我這人，就是動嘴皮子行而已?！鼻亓列χf道：“鄔工，今天咱們一起坐在這桌子上，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多動幾下嘴皮子，你要是覺得我說得不好，那就當放屁……”

“不，不，秦工，你講，老鄔我洗耳恭聽！”

“04機在咱們這邊測試完畢之后，就該大量生產了，現在，咱們國家電信技術飛速發展，對04機的需求量很大，你們打算怎么生產？”

這也是鄔江興接下來要發愁的事情了，他們研發團隊是清一色的軍人！

前幾年的時候，鄔江興曾經倒賣過單板機和微機，在那個時候，軍人是允許做生意的，畢竟，國家要搞經濟建設，軍隊要忍耐，沒錢了咋辦？

但是，幾年下來，軍隊經商出現了很多負面影響，所以，在90年的時候，這個政策就被叫停了，不允許任何新的經營項目，到了98年，以前經營的項目也全部都撤銷，軍隊徹底脫離經商行為。

這個決策是英明的，否則……就是猴子那樣，軍隊高官，男的戴名表，開豪車，女的挎名牌包包，不管什么有利潤的生意，都會被軍隊搶過來！

而對鄔江興來說，他們面臨的問題就是，機器研發出來了，交給誰生產？

“上級的計劃，是把04機交給國內多個企業一起生產，這樣可以發揮集群效應……”鄔江興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骸扒毓ぃ阌惺裁唇ㄗh？”

“如果還是計劃經濟的生產模式，那上級指定給誰都無所謂，但是，時代變了??！”秦亮目光復雜地看向鄔江興：“多個企業一起生產，開始或許能滿足市場需求，但是……用不了兩年，市場飽和之后呢？幾個企業爭搶一個郵電局的訂單，你說，他們會采用什么方式？”

飯桌上熱鬧的氣氛消失了，大家伙都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為了爭搶訂單，必然會相互壓價，拉攏腐蝕，國企的尿性……咳咳，這也是商業本質，而他們低價競標之后，為了賺錢，肯定會用劣質配件，哪怕僅僅是一排指示燈，用了不合格的產品，都可能會出大問題！”秦亮說道：“到了那個時候，就會徹底混亂！”

飯桌上的人，大部分都是混體制的，對國企的尿性，那是了如指掌！動動腳趾頭都能知道，到了那個時候會更加混亂，甚至超過現在的七國八制！

“秦工，你有什么建議？”

“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們脫掉軍裝，出來建立一個現代化的企業，自己生產04機！”

秦亮的巨龍公司，可以說是占用了歷史上鄔老公司的名字的，他自然也不希望世界第一的04機敗在內耗上。

只不過，軍人對軍裝有一種特殊的執著，讓他們脫下軍裝，下海經商，他們得過去心中那道坎！

“04機是你們研發的，你們自己生產，國內任何一個電子企業都說不出反對的意見來，他們日子過不下去，要破產倒閉，是他們的事，和你們無關，畢竟現在是市場經濟，你們要保證生產質量，還能統一領導權，國內任何一臺機器出了問題，你們都可以迅速派出團隊去搶修……”

04機被郵電系統摒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幾年后的一次事故：十幾臺04機癱瘓，生產廠們相互推諉扯皮，誰都不肯修，硬是癱瘓了幾個月！這也就是在國內，要是國外，賠償金就能讓這些生產廠掉層皮。

眼前原本只是負責搞技術的鄔老，被迫成了公司老總，負責協調十幾個生產廠，但是這些廠子之間的爭斗，又怎么會因為空降下來的鄔老而停止，甚至他們還把鄔老的權力給徹底架空……

眼前的人，是搞技術的！不應該在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里消磨時光！

“秦工，還有其他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