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離了玉孚商行,便一路回到了住處。
走到院子附近的時候,他看見山坡上一座房屋外,有人正靠在一棵樹上,張頭看著嚴崇院子的方向。
這自然是洪南的人,這些天,他們一天十二個時辰輪換著監(jiān)視,不給嚴崇任何脫身的機會,甚至還不時上門叫罵威脅,讓嚴崇不勝其煩。
而且,洪南本人也在那房屋中住了下來,以便隨時出手。
李平用目光隨意掃了掃,眼里浮現(xiàn)一抹思索之色,然后便不動聲色的回到了自己院中。
其實他原本是打算,先把六丙陽火第二層練成,再處理洪南,但是回想這些天,嚴崇等人被洪南步步緊逼,每日擔心受怕,他心中便生出還是先把洪南殺了,解了嚴崇心頭之憂的念頭,畢竟他受了人家的返竅果,也得盡心完成諾言。
如今姑且不論手段,只論修為,他都已經(jīng)在洪南之上,練不練成六丙陽火第二層,都差別不大。
房間中,李平低眼沉思,片刻后,緩緩點頭。
第二天暮時,李平來到嚴崇院外,瞥了眼遠處,只見窺伺的人正冷冷的看著他。
李平?jīng)]有在意,往門上打了一道靈氣。
柳容開門把他迎了進去,嚴崇正在屋內(nèi)與嚴玉逗笑,看見李平進來,讓嚴玉去隔壁房間,接著他看著李平正打算說什么話,卻忽地目光一凝,露出幾分好奇之色,頗為認真的打量起來:“咦,我怎么覺得,道友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變化——哦!想必是服用返竅果了吧?”
李平點點頭,道:“嚴道友的氣色也好了很多。”
十幾天過去,嚴崇傷勢恢復了很多,臉色也紅潤起來。
嚴崇問:“道友此來何事?”
李平不禁笑道:“道友將返竅果給我,托我解決洪南,我這么多天卻沒什么動靜,道友難道不心急?”
嚴崇無奈的一笑:“怎么不急,只是急也無用,唉……”
李平道:“道友不用擔心了,我已經(jīng)打算動手,不過要先把洪南引出坊市,因而我此刻前來,只是在這里待一會兒,吸引他的注意,不久后便會離開,我離開后,道友一切照常,不要離開,等我消息。”
嚴崇聽了,神情一動,隨即卻是皺眉道:“道友是要設(shè)下埋伏,還是正面與洪南交戰(zhàn)?此人畢竟是精元七重,這……”
李平擺擺手道:“呵呵,道友不必多慮,在下不會傻到做明知不敵的事,嚴道友只管等我好消息便是。”
嚴崇眼里雖然依舊有擔憂之色,但見李平這么說,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只得點了點頭。
如此,李平在屋里待了半個多時辰,此時已經(jīng)入夜,李平驀地站了起來,道:“在下走了。”
嚴崇道:“道友小心!”
李平點點頭,披上斗篷,然后打開門,施展浮塵步,飛快的掠了出去。
這時,不遠處,正在監(jiān)視的人見到這一幕,連忙轉(zhuǎn)身進入屋子。
屋子里,洪南正盤膝打坐,這人道:“大哥,有人從嚴崇院子里出來了,看樣子很是匆忙,正向坊市東門掠去。”
洪南睜開眼,皺眉問道:“是誰?”
這人道:“不知道,速度很快,還裹著斗篷,認不出。”
洪南想了想,道:“你們繼續(xù)盯著,別讓嚴崇走脫,我去看看。”
說著,洪南立刻出了門,輕輕一躍,跳上一棵大樹的樹頂,抬眼望去,夜色中,果然有一個身影正在移動,他雙眼一瞇,身形便是閃動,迅速的追了上去。
至于這是不是調(diào)虎離山計,洪南并不擔心。
這些天他已經(jīng)得知,嚴崇境界跌落到了三重,簡直毫無威脅了,而那個崔必成又斷了條腿,實力也是大打折扣,如今那些人,可以說是老弱病殘,輕易就能對付。
更何況,嚴崇要逃,還要帶上一個孩子,更是拖泥帶水。
而他們的屋子里還有數(shù)位精元六重守著,因此即便他暫時離開,也足以看住嚴崇。
另一邊,李平正在夜色中飛掠著,這時,他回頭一望,果然有人追來,由于離得太遠,看不清楚是誰,但是根據(jù)速度判斷,很可能就是洪南。
其實,即便來的不是洪南,他也有后續(xù)辦法將其引出。
而且,他現(xiàn)在的速度是刻意壓制的結(jié)果,靴子法寶都沒激發(fā),否則洪南根本追不上。
很快,他就到了坊市東門,并且越了出去。
這淇溪坊市,進入的時候會進行盤查,但是出去就很是隨意了。
出了坊市后,李平掠入森林,還特地回頭看了一眼,怕洪南跟丟。
好在,洪南還不至于如此愚蠢,倒是緊緊的跟著。
如此,李平在林中飛躍,很快掠出去二三十里,來到一處空曠的山野,這時,他的動作慢了下來。
后方,洪南冷著臉追擊,卻是突然發(fā)現(xiàn),前方的身影忽然減慢速度,并且停了下來,他眼睛微瞇,也在幾十丈外止住腳步,然后緩緩往前走去。
接著他看見,對方轉(zhuǎn)過了身,并且將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一張頗為普通的臉龐。
“是你?”洪南眉頭一挑,眼里有些異色,隨即表情輕松下來。
他在附近監(jiān)視了這么多天,自然也知道李平的存在,而且,他經(jīng)過打探得知,李平的境界不過是精元五重,因此他根本沒把李平當回事,心中也覺得,一個精元五重不敢摻和進此事中來。
因此此時看見李平的時候,他才會顯得如此驚訝。
另一邊,李平見到洪南的表現(xiàn),露出一抹笑容,道:“哦?洪道友認得我?在下區(qū)區(qū)一個精元五重,能被洪道友記住,倒是有幸。”
洪南負著雙手,眉頭一皺:“少說廢話,你膽子倒不小,明知嚴崇已經(jīng)被我盯上,還敢跟他們扯上關(guān)系,給我老實交代,你深夜從嚴崇屋子里出來,是何原因,玩的什么花樣。”
李平嘴角輕笑,淡淡道:“倒沒有什么花樣,只是在下受嚴道友之托,要把洪道友的首級帶去給他看。”
此話落下,洪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目光瞬間一寒,浮現(xiàn)一絲殺意,嗤笑道:“不知死活!”
說著,右手一抬,靈力瞬間凝聚在手中,并且形成一柄虛幻的金色長劍,接著洪南將手一揮,虛幻金劍“唰”的一聲,疾速向李平飛來。
李平冷哼一聲,抬起手,心念一動,手掌前方便浮現(xiàn)一片靈力盔甲。
九寶石甲術(shù)的施展,并非一定要全身都覆蓋上盔甲,也可以只凝聚部分,以便節(jié)省靈力。
瞬息之間,便見虛幻金劍射中了靈力盔甲,只見靈力盔甲上靈力激蕩,輕輕震顫一下,就穩(wěn)了下來,并未破碎。
反觀虛幻金劍,卻是寸寸斷裂,并且散為金色光粒,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邊,洪南臉色瞬間一變:“精元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