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點禍丹霞逃之夭夭
書名: 霓裳仙點絳唇作者名: 神滸玄芝本章字數: 2183字更新時間: 2024-10-25 12:33:38
那我們的行程呢?要先到達碧槐城的目的怎么辦?我想著便懊悔著自己突如其來的意外,不禁蹙緊了眉間,連臉上的小痣也怕是皺起。
喻宴晚不愿看著我兀自糾結的模樣,他貼近我,雙手捧起我的兩頰,輕拂著我臉上因懊悔皺起的起伏,在痣那里停留許久地摩挲著,抱著我道:“不必愧疚,我的到來本就是為了你,你若自責難過,就是我的不是了。嗯……蘇蘇,左不過是晚點到。不要難過,好不好?”我聽著他寵溺的聲色,極盡溫柔地安撫,我自暴自棄地回應著抱住他,心中稍稍感到些許慰藉。
我聽到他說話時,連帶著感受到他喉間的微顫,他說:“如今,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就放松安心吧!我會帶你早去碧槐城,早去了結你想知道的一切。這樣說,你可安心?”我稍稍收拾好心情,看他問道:“賭坊之事還是沒有結束,崔徵的下場也不知如何?崔周絕不肯善罷甘休,那此前這里可有異動?”我邊思量邊支頷續道,時不時抬眼望去,看喻宴晚的神情。
喻宴晚淡笑道:“確實有點大事,但不是因你而起。而是丹陵郡快要易郡主了,現在正在準備著新郡主入郡呢,這人,你也很熟吧!是蕭聽。”而我只是一愣,再淺笑,可是這笑意卻沒延到眼底。我道:“看來蕭聽是來興師問罪來了,我們還不跑嗎?”我莞爾一笑,接著直勾勾地看向他。看到他緊視著我的面上,似乎是很想靠近甚至做一些更親昵的舉動,我稍稍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提醒道:“宴晚,你過界了。”
可他卻拿起手中的玉墜放在手中蕩著,復又伸出一只手指,抵在我額間,散漫道:“想什么呢?我是在多加安慰你,否則若因我而故,將你變得癡傻了,你豈不是要怨我了。”說完,他從床旁站起,整了整衣襟,抱臂看向我道:“今晚就走,乘馬走,行嗎?蘇蘇。”我應聲答好,喻宴晚走出我視野后,我也準備好其他的準備,派廖文稍微了解了城中的變故后。
我便與喻宴晚共乘馬而去,在一路上,我看到了丹霞紅艷的地貌,高山流水的風雅,璃波七星橋的華美。因家規與曾經循規蹈矩的多年教養使我雖面上不顯驚艷,但心底還是每每被震驚于山河俊秀的壯闊。而還因為喻宴晚在我身側,我并不想在他面前顯得無知好玩。所以盡管很想慢行但為了早日抵達碧槐城,我也加快了行馬的步調。
在將將到達一處碧綠透潤的溪谷時,喻宴晚忽然停下,我看向他,一貫明亮澄澈的雙眸也沒有因為趕路而黯淡,反而在谷底的明暗陰影下更顯動人。我也不禁心中稍動,我問道:“怎么了?”他懶懶道:“蘇蘇,我累了啊!休息后再趕路,你看可好啊!”我雖也因之前動手以致現在也稍疲憊,但我下意識道:“再向前不足五十里便是城門,這里也未必是個休息的好地方。”
他下了馬,走向我的馬下,向我伸出了手,道:“馬也會累的,蘇蘇,就發發善心,解救一下馬兒的生命吧!”我不再猶豫傾身欲下馬,喻宴晚看我同意便一臂摟住了我的腰,順著向下的方向想將我抱下。我也不再扭捏,就著他的力順勢雙手摟住他的頸部兩側。隨后,他便穩穩地將我放在空地上。我與他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曖昧與沖動似乎就是此時的源頭,但我們都沒有開口,但心中早已明了。
此時看天色還是未亮,晨間的水珠續在新生的植株上,欲墜不墜。
踏著路上的新綠,我也就和喻宴晚到達了碧槐城門前不過百米之距。我觀摩著墻上的種種痕跡,看樣子,碧槐城城門確實沒有什么異樣。盡管已被告知城內早已內亂,但城門卻看不到很大的損壞。我淺皺了眉,看向喻宴晚道:“自我們動身趕路已有三日有余,朝廷官兵還未趕到,但碧槐城看似并未異常,我們怎么進去?”
喻宴晚道:“朝廷的救濟兵早在碧槐城城內混亂之時,就早早到了,可城門卻不見損毀,說不定是援軍叛變了呢?而援軍首領陳敏不會叛變,但若有人取而代之就有可能了,我們先走進去看看吧!朝廷官兵未來一時,他們就動不了我們。”說罷,他就搖了搖不知何時置辦的楠木墨竹制的小折扇,扇面是以殷紅的紅鍛朱紙為底,潑金樣式為紋而得。真是悠閑,就像來賞景的貴家俊俏小公子。不過,他那奇異的一頭銀發早已被障眼法遮住了往日的真正顏色,搖著折扇就像謫仙。
不過這般不似人間客的仙人卻沒有平常話本里清冷疏離,遠隔人如風后入江云的模樣,一撇一笑都蘊著煙火人間爛漫,江水流春的恣睢。
我便跟上了他的步子,走進城門后發現其實城中都有如門可羅雀,街巷門鋪要么緊閉門戶,要么虛掩著,但僅從毗鄰城門的幾戶人家都已沒了蹤跡,看上去也不是一時的離開,顯然已沒了蹤跡。我看向喻宴晚,本意是讓他是否能知道城中是否還有幸存的百姓。
但喻宴晚將我拉到他的左側,他走在靠近右側街巷的地方,緊緊抓住我的右手,猛地拉緊了我們的距離,還有心思調笑道:“蘇蘇,怎么怕的時候這么主動啊?”我皮笑肉不笑道:“自是宴晚之姿如高山流水,芝蘭玉樹,讓我傾慕已久。”
話一出口,我便有點稍稍后悔,竟是將半真半假的思緒借著玩笑的意思,輕易脫口而出。我思及此,便掙開了喻宴晚的手,兀自向前走,想借著風,吹散著道不清言不明的心中亂麻。我氣什么呢?氣我的輕率,怨我的心輕易被打動,恨我拒絕不了喻宴晚的要求,甚至是他的整個人帶來的一切好意。
也在我彷徨的片刻,喻宴晚再也遏制不住地拉著我躲進一處無人的小屋宇。還沒等我看清屋內陳設,喻宴晚附身靠在我正對面,我驚愕地眼睜睜看著他的發色越來越淺,最后化為我們初次相見的銀色,但這次的發色似乎像洗滌后鉛華的潔玉,更多了一層能夠反射出瑩瑩水色的外亮。
不待我一一看向他消弭的裝飾普通的法術,化成了原先不應在世間的容貌和完美無瑕的眉眼,鼻尖和巧奪天工的骨相與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