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汪韻珊氣得臉色發白,要不是她身體一向健康,肯定要暈過去了。
盛星晴流著淚搖頭,阻止汪韻珊再一巴掌打過去:“媽,別這樣,我知道思思不喜歡我,她就是為了躲著我,才會高中就到花城跟奶奶生活在一起的?!?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被你們收養,不該搶走她的位置,她不想讓我跟嚴皓在一起也沒什么的。您不要氣壞了身體,實在不行,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沒有跟盛星晴生活在一起,同樣沒有跟汪韻珊一起,不喜歡盛星晴,就是同樣不喜歡汪韻珊。
跟盛奶奶生活在一起,在汪韻珊夫婦眼里,更是因為盛思晗有心機,看中了盛奶奶手里的股份和藥品專利,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
明明被逼著消耗人情、做自己不喜歡的事的是盛思晗,此情此景看起來卻像是一對相互取暖的可憐母女在被惡女逼債。
盛思晗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景,知道再吵下去沒有意義:“我最后說一遍,我不會打給嚴皓。就像你們各有各的顧忌,都不愿意親自打給他他一樣,我不會為了這種事消耗盛嚴兩家和嚴皓跟我的交情。”
“行了,我來港城不是跟你們吵架的,我還有事,你們想待在這里,請便,大不了我管老板借個地方梳洗嘍?!?
盛思晗箱子還存在外面,她檢查了一下手包里的護膚品旅行裝,拿起來就往外走,不再看那對兒母女一眼。
“你給我站??!行,不讓你白做,你只要幫了晴晴,勸嚴皓答應試著跟晴晴交往,你就可以跟我回京城去。晴晴留在港城的話,你再留在花城,萬一你哪天又起了什么壞心思,又要針對晴晴?!?
“索性你回京城來,晴晴不在京城,盛家就只有你一個女兒,你可以好好做你的盛家小姐,獨占你所謂的一切。我和你爸爸也會盡力補償你,這總行了吧?”
汪韻珊一直覺得盛思晗這個女兒有心機又自私,不如盛星晴單純、大度,只是幫忙打一通電話、說幾句話而已都要談條件。
這會兒盛思晗還像沒聽見一樣往前走,紅茶館酒店的房間本來就小,再有一步她就要走出去了。
汪韻珊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花瓶砸了過去,一聲脆響過后,花瓶砸在門上碎成了兩半,“盛思晗,你敢走,就永遠不要回盛家!”
門就在盛思晗眼前,花瓶也碎在了眼前,她眼中一點波動都沒有,可是嘴里嘶了一聲,用手摸了摸門上剛剛被花瓶砸中的地方,還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
“你又發什么神經?”汪韻珊厲聲質問著。
“媽,思思可能擔心花瓶砸壞了門,要賠的……”
盛星晴一臉委屈,就要過去蹲身撿起碎裂地花瓶,可想而知一會兒手指上是必然要有幾顆血珠子的。
汪韻珊簡直要氣瘋了,她最看不上這個女兒的窮酸樣兒:“你離開我們,以為你有什么好去出去了。開個小飯館,弄個什么帳號,整天入不敷出,住這么便宜的酒店,連門都賠不起……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盛思晗對汪韻珊的咆哮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甚至沒有轉身,只是向后伸出了一只手:“我是發神經了,被你們氣的,我就說好像哪兒不對?!?
“昨晚我睡下的時候還能聽到隔壁沖涼的水聲,剛剛你們那么大聲,為什么沒有人找來?連過來敲門提醒的人都沒有……”
這里房間狹小密集,隔音也不大好,老板是為七十多歲的老先生,入住的時候還特意提醒過她要注意噪音,不要吵到其他住客。
早上有人退房,拉箱子的聲音她也是聽到了的,剛剛她們鬧那么大聲,怎么會沒有人?
盛思晗瞬間想到一種可能,昨晚既然她已經被譚記偷拍到了,照片也發不出來了,該不會有人找到了這里,在外面偷聽,把其他住客都攔住了吧?
“你們要是還要臉就別說話!”
盛思晗警告了那對母女,整了整頭發和衣服,深吸了一口氣,嚯地一下猛地把門打開。
走廊里空空如也,周圍安安靜靜的,只隱約能聽到馬路上的車流聲,只是好像至少這層樓只有她們這一間有人。
盛思晗警鐘大作,順著樓梯下去探頭往下看,果然看到兩道西裝革履的身影,從這個角度看,似乎有點熟悉。
“盛小姐,你跟夫人和另一位盛小姐談好了嗎?剛剛聲音好大,顧先生讓我請這里的住客去旁邊吃早茶。”
是林叔,而他旁邊背身而立的是顧鈞卓,他們到底聽去了多少?
還請了這里沒有外出的住客連同老板去吃早茶,難怪剛剛她們那么大聲都沒有人來打攪。
往好處想,至少沒有被那么多人聽到,往壞處想,至少顧鈞卓和林叔很可能聽到了一部分。
盛思晗站在樓梯上,先向他們道謝:“謝謝顧先生,還有林叔,讓你們看笑話了,還有破費了,賬單的話……”
她很想承擔,但確實沒錢,不知道房間里的盛星晴這時候愿不愿意付這筆賬……
顧鈞卓讓林叔留在樓下,自己走了上來,他一米八幾的欣長身材在狹窄低矮的樓梯間里看起來特別高大,立時便讓人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
盛思晗仰著頭看他,他稍一低頭下巴就抵住了她頭頂的軟發,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變得不正常起來,她呆愣了一刻才意識到這種不正常,連忙退開一步:
“顧先生,無論如何都要說聲謝謝。里面的是我媽和姐姐,我的家事我想自己處理?!?
“盛小姐,見到我之后你說最多的就是‘謝謝’,舉手之勞,謝謝說多了,我會折壽?!鳖欌x卓話里帶了幾分幽默。
“思思,是誰來了?你在港城還有別的朋友?不介紹一下?”
汪韻珊聽聲音就知道外面的不是可以隨便對待的人,說話時自然客氣了不少。
“看來盛小姐自己處理不了。”
顧鈞卓忽然上前一些,在她耳邊開口說道,不經意地聞到她身上特有的香氣,耳廓處不可察覺地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