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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吳勛獻千里餓殍圖

米成心頭一震,總督從不查倉,今晚卻一反常態,親自到庫房查點糧草,此事必有蹊蹺。

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總督大人何時來的?”

官員略一思索,答道:“約莫一個時辰前吧,總督大人神色匆匆,小的也不敢多問。”

米成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心中卻翻起了驚濤駭浪。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掌心一片潮濕。

他故作鎮定地說:“辛苦了,你繼續值守吧。”

說完,他轉身便走,腳步比來時快了許多。他甚至沒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抄了近路,穿過一片竹林,急匆匆地離開了皇家倉場。

竹林深處,夜風呼嘯,竹葉沙沙作響,如同鬼魅低語,更增添了米成心中的不安。

回到府中,他徑直來到后院書房,見到夫人柳月正倚窗而立,凝視著院中一株桂花樹。

米成推門而入,神情凝重:“夫人,出事了。”

柳月緩緩轉過身,月光映照在她清麗的臉上,更顯幾分冷峻。

“可是皇家倉場出了問題?”

米成快步走到柳月身邊,將總督深夜查倉的事情告訴了她。

柳月聽完,秀眉緊蹙,沉吟片刻后,緩緩說道。

“知風莫如鳥,這是大風將起的一個信號。”

她走到書桌旁,拿起一方鎮紙,輕輕摩挲著,語氣低沉而堅定。

“此風為糧倉而刮,也許還能刮倒你我這棵大樹。”

米成不禁嘆服于柳月的敏銳洞察力,他焦急地問道。

“夫人有何妙計?”

柳月放下鎮紙,目光銳利如刀。

“連夜去拜訪刑部侍郎吳勛,或許他能幫我們度過此劫。”

八月十五夜,京都城內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大街小巷人頭攢動,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然而,刑部侍郎吳勛卻獨自一人漫步在僻靜的街道上,神情落寞,似乎對這節日氣氛毫無興趣。

他身穿便服,雙手負于身后,緩緩地走著,時不時抬頭望一眼天空中皎潔的明月。

吳勛習慣在佳節之夜獨自一人在城中閑逛,這已成為他多年不變的習慣。

今晚,他依然如此。

他信步走到一條小巷,巷子兩旁的房屋低矮破舊,顯得格外冷清。

就在這時,一個黃河汛兵打扮的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吳大人,可總算找到您了!”

汛兵一臉焦急,手中緊緊攥著一幅卷軸。

吳勛略感詫異,他并不認識這個汛兵。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他語氣平淡,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汛兵連忙行禮,說道。

“小的奉一位大師之命,將此畫轉交給大人。”

吳勛看了一眼汛兵手中的卷軸,心中疑惑更甚。

他素來不喜與江湖人士來往,更不認識什么大師。

“我不認識什么大師,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將汛兵趕走。

下人領命上前,準備將汛兵驅離。

汛兵卻絲毫不肯退讓,他再次說道。

“大人,那位大師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此畫親手交給您!”

吳勛有些不耐煩了,他今晚只想一個人靜靜地走走,不想被打擾。

此時,吳勛聽說城中一個瘋子宋大秤原來是錢塘知縣,因為向皇上寫萬言折被罷官,從此瘋人瘋語地流落京城,他心中一動,便決定去看看。

他轉身欲走,卻被汛兵再次攔住。

“大人,求您看看這幅畫吧!事關重大!”

汛兵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吳勛無奈,只得接過卷軸,緩緩打開。

只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就變了。

畫中內容令他震驚不已,他猛地合上卷軸,強行將汛兵趕走。

汛兵還想說什么,卻被吳勛的侍衛強行推搡著離開了小巷。

小巷恢復了平靜,只有吳勛一人站在原地,臉色陰沉,手中緊緊攥著那幅畫卷,指節泛白。

這時,下人匆匆跑來,稟報道。

“大人,宋大秤…宋大秤死了!”

吳勛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

這個不平靜的夜晚,種種怪事都巧合似地發生在當晚,吳勛、米成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感。

“去米府。”

吳勛沉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

吳勛將畫卷緊緊地裹在袖中,快步走向府外備好的馬車。

他掀開車簾,坐了進去。

“去米府。”

他再次說道,語氣比之前更加堅定。馬夫得令,一揚馬鞭,馬車轔轔駛向夜色籠罩下的街道。

馬車內,吳勛閉目沉思,眉頭緊鎖。

他反復摩挲著袖中的畫卷,指腹感受著畫卷的粗糙質感,思緒萬千。

宋大秤的死訊、黃河汛兵的出現、畫卷中令人震驚的內容……這一切似乎都預示著某種巨大的變革即將到來。

馬車在米府門前停下,吳勛下車,整理了一下衣襟,邁步走向朱紅大門。

門房認得是刑部侍郎,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禮。

“吳大人,您怎么這時候來了?”

吳勛微微頷首。

“米大人可在府上?”

門房應道。

“在的,老爺正在書房看書。”

說罷便引著吳勛往里走。

穿過抄手游廊,來到米成的書房,門房輕輕叩響房門。

“老爺,吳大人來了。”

“快請進。”

米成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吳勛推門而入,只見米成正坐在書案前,手捧一本書卷,見吳勛進來,連忙起身相迎。

“吳兄,什么風把你吹來了?這么晚還過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吳勛坐下,又吩咐下人看茶。

吳勛在椅子上落座,接過下人遞來的茶盞,卻并未飲用,只是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眉宇間帶著一絲凝重。

“米兄,今夜發生了幾件怪事,我思來想去,也只能來找你商量。”

米成也察覺到吳勛的異樣,收起笑容,正色道。

“哦?發生了何事?竟讓吳兄如此憂心忡忡。”

他伸手捋了捋胡須,目光銳利地注視著吳勛。

吳勛嘆了口氣,將宋大秤之死和?黃河汛兵送畫之事簡要地向米成講述了一遍。

他刻意隱去了畫卷的具體內容,只說事關重大。

米成聽完,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宋大秤死了?他還攥著個秤砣真是蹊蹺!還有那黃河汛兵送來的畫,又是什么內容?竟讓吳兄如此緊張。”

吳勛將袖中的畫卷取出,遞給米成。

“你看看便知。”

米成接過畫卷,緩緩展開。

畫卷上,描繪的是一幅觸目驚心的景象:千里赤地,餓殍遍野。

他臉色驟變,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險些將畫卷掉落在地。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將畫卷重新卷起,遞還給吳勛。

“這…這是…”

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言語。

吳勛接過畫卷,沉聲道。

“這是《千里餓殍圖》,描繪的是黃河沿岸災民的慘狀。這張圖若送出去,你我都性命難保。”

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響聲,一下一下,仿佛敲擊在米成的心上。

米府書房內,一盞孤燈發出昏黃的光芒,照在兩人臉上,更添幾分凝重。

窗外,夜色深沉,蟲鳴聲聲,更顯得屋內氣氛壓抑。

“這…這該如何是好?”

米成喃喃自語,他明白吳勛話中的含義,這張圖一旦公之于眾,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他來回踱步,焦急地搓著手。

吳勛目光堅定。

“我決定冒死將此圖呈給皇上。”

米成猛地停下腳步,看著吳勛,眼中滿是震驚。

“吳兄,你瘋了!這可是死罪!你想清楚了嗎?”

吳勛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想清楚了。與其讓這圖落入他人之手,不如由我親自呈給皇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米成還想再勸,吳勛卻擺了擺手,站起身來。

“米兄,不必再說了,我意已決。”

他將畫卷重新藏入袖中,轉身向門外走去。

“吳兄!”

米成追到門口,望著吳勛的背影,眼中滿是擔憂。

吳勛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保重。”

隨后,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深了,皇宮內卻燈火通明。

李志身著龍袍,在御花園里來回踱步,手中拿著一個爆竹,不時點燃一個,噼里啪啦的響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刺耳。

“皇上,這都三更天了,您怎么還不歇息?”

黃惇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勸道。

李志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又點燃一個爆竹,看著它在空中炸開,火光映照在他臉上,神情莫測。

“朕睡不著啊!去,把百官都叫來,朕有要事相商。”

黃惇不敢違抗,連忙下去傳旨。

不一會兒,宮門外便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文武百官衣衫不整地趕來,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皇上深夜召見所為何事。

黃河汛兵送來的十二袋黃河水也被送到了御花園。

李志看著擺放在地上的水袋,沉聲道。

“朕今日要稱水,看看明年的收成如何。”

他語氣嚴肅,百官皆不敢言語。

太監們小心翼翼地將水袋抬上秤,李志屏息凝神,注視著秤桿的變化。

然而,秤桿卻紋絲不動,預示著明年的旱情。

李志的臉色也隨之沉了下來。

吳勛此刻正快步走向御花園,他袖中的畫卷仿佛千斤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

但他腳步堅定,目光如炬,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但他別無選擇。

到達御花園門口時,吳勛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了進去。

吳勛踏入御花園,一眼便看到百官環繞,中央擺放著一桿巨大的秤,幾個太監正吃力地搬運著水袋。

他略一遲疑,便快步穿過人群,走到李志身旁,躬身行禮。

“臣吳勛,參見皇上。”

李志正盯著秤桿出神,聽到吳勛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地抬起頭。

“吳愛卿,有何事啟奏?”

他揉了揉眉心,臉色略顯疲憊。

吳勛看了看周圍的大臣,又看了看李志的神情,略一沉吟,從袖中掏出一卷畫軸,雙手呈上。

“臣有本要奏,并有一物呈上。”

李志接過畫軸,漫不經心地展開,起初只是隨意一瞥,但隨著畫卷的展開,他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畫卷上,餓殍遍野,觸目驚心。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如刀鋒般射向吳勛。

“此為何物?!”

他握著畫軸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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