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外門發布公告，用林淵的沉重判罰警告眾弟子，不要學著肆意服藥，否則得到的獎勵也會吐出來。

這一下。

果然打消了許多弟子的想法。

但仍然有個別有樣學樣，知道進入內門才是最關鍵，獎勵都不算太重要。

不過這終究是少數，十多位道途有損的弟子，這種損失外門還是能接受的。

而且時間會消磨一切，在外門的強勢鎮壓下，流言蜚語都漸漸消失。

這個效果比李家強多了，是真正的立竿見影。

最多下一屆還會有服藥之人，往后兩屆就會慢慢變少，最終一切恢復如初。

這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結果。

即便是吳執事也不想鬧大，真要是讓外門損失慘重，那背后之人也保不住他。

若是事情過于嚴重，他跟林淵兩個人都要被揪出來，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

得知這個結果。

“威兒啊，你看看……何必要親自出手呢？”

書房內，吳執事笑容愉悅，仰靠在太師椅上，心情很是不錯。

盡管沒有將林淵置之死地，但他確實重創了對方。

這件事情的影響，從輿論壓力開始、到拜師、再到外門懲罰。

這些都給林淵帶來不小的麻煩，損失很多，而且影響是來自方方面面的。

隨著拜師大典那些內門修士的獲知消息，林淵這件事或許還會作為談資，在內門小范圍傳播。

當然了，傳播范圍應該很小。

內門眾人還是比較明智，而且都不在意別人的事情，只忙碌于自身的道途。

總之，能給林淵帶來這么多麻煩，吳執事感覺已經心滿意足了。

只是……他倒是想停手，但吃虧的人會不會就此罷休，就很難講了。

………

………

對于吳執事的算計。

林淵暫時沒空回擊，就算回擊也要等更有把握的時候。

如今。

他剛調整好心態，卻又迎來離別。

丁十三院。

“師弟，放心吧，我只是去山下坊市，以后還能經常見面的……”

院內，李鴻一臉唏噓，望著院子的周圍，摸了摸墻壁的痕跡，滿是懷念的樣子。

“嗯，師兄，一路走好……等我在內門安頓好，就下山去找你。”

林淵臉上帶著一絲感慨，但畢竟只是去山下，這次的情緒沒有上回波動那么大。

兩人簡單的道別，約好過一段時間山下坊市見面。

………

告別師兄后。

這僅是一個開始。

隨后林淵又陸續跟木奎，以及錢胖子告別。

木奎被分配到宗門產業，去到靈州的一座仙城當中，作為宗門分舵的成員之一。

那座仙城是宗門麾下控制的三大仙城之一，里面魚龍混雜，需要弟子們的鎮壓。

木奎的戰力不錯，適合去那里發展，而且仙城的靈氣比較充裕，已是一個不錯的好去處。

錢胖子則留在宗門，主要是經營酒館，以及在宗門坊市里討了一個差事。

屬于坊市的外務員，做一些瑣事雜事，平時還是經營酒館。

以后還考慮去山下坊市，再開設一個酒館。

但不管在哪里，他們都沒辦法陪林淵進內門。

內門弟子雖然有仆從的名額。

但大家平輩相交，這些人自然不可能當他的仆從，林淵也養不活這些師弟。

………

跟錢胖子告別后。

林淵順便來到雜貨鋪，準備跟陸非凡他們告別一下。

來到店鋪門前，卻只見一個孤獨的身影，坐在木制輪椅之上，望著天空怔怔走神。

“……陸前輩。”

見狀，林淵小心翼翼的輕聲呼喚，驚醒了陷入回憶的老頭，后者一臉不悅，卻只是問道：

“又來買法器？”

“不買了，不買了……靈石全都被外門收回去了。”

林淵面露一抹苦色，忍不住跟陸老頭訴起苦來，后者還是初次聽到這個事情。

陸老頭兩耳不聞窗外事，首次吃瓜居然還頗感興趣。

兩人就此聊了半天，陸老頭獲知了林淵如今的處境。

林淵亦是從陸老頭口中，罕見的聽到了對方的一兩件往事。

“前輩……你剛才說，之所以李家的人脈在你這里行得通，是因為你出身李家派系？”

聽到某個關鍵詞，林淵忽然心頭一動，眼神逐漸變得熾熱起來。

他本是來找陸非凡道別，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嗯，怎么了？”

看到他的樣子，陸老頭先是一驚，打量著他的神色，然后恍然大悟：

“你該不會想拜我為師吧？李游仙挺好的，你可別打老夫的主意。”

“前輩，李游仙雖好但他沒空收徒啊，您老左右無事，要不然考慮考慮林某……”

仗著這么多年的交情，林淵厚著臉皮，笑著抱拳道。

“不收，不收……老夫都沒幾年好活了，收什么徒弟，耽誤事……”

陸老頭連連擺手，但神情看著沒有很厭惡的樣子。

“別啊，有徒弟陪著多好啊……要不然，您先試試我的天賦，不就是煉器嗎？林某也是火系修士，而且還是體修，有的是力氣錘打法器！”

林淵滿臉堆笑，自覺的來到地道旁邊，知道下面有地火室，于是指著下方繼續勸說。

他拼命說著好話，知道這時不是該要臉的時候，機會都是爭取來的。

不爭的話，機緣哪里會送到門來！

………

………

在林淵的討好下。

陸老頭最終還是遷就了這一次，給了他一個煉器的嘗試。

這么多年來。

陸非凡不在的時候，他從來沒有給林淵少過一顆靈石，沒有遷就過一回。

而且林淵也沒有強求，從沒有講價過一回。

但如今這積累的不遷就，終于化作這一次的遷就！

就好比當年司馬懿洛水發誓，為何世人會相信他，不單是因為洛水的特殊。

更是他原先都言出必行，以多年的誠信，換來一次不誠信的機會。

而林淵亦是以多年的不講價，換來一次講價的機會！

………

一柱香后。

雜貨鋪的地道下，一片火光映照的地火室之中。

“成了！前輩，成了，我成了！哈哈哈……”

林淵滿臉黑灰，卻大笑著抓著滾燙的通紅靈刀。

這當然還不是法器，還沒有刻入陣紋。

但這足以稱之為……法器胚子。

“你小子……居然還真有煉器天賦？！”

陸老頭臉色復雜的望著他，看到對方的欣喜若狂，知道這下難辦了。

他不太想收徒，可誰曾想對方真有煉器天賦，這就有點騎虎難下。

陸老頭不是一個違心的人，也不太忍心拒絕狂喜的林淵，于是沉著臉嚇唬道：

“你可知道，老夫對徒弟可是很嚴格的，之前練廢過好幾個，練傷過好幾個，還練跑過好幾個……”

“不怕！前輩有任何要求盡管提！晚輩不怕！千難萬難，只要對道途有益，晚輩都不怕！晚輩一路走來太難了……求前輩成全！”

林淵毫不畏懼，眼睛直視著陸老頭，無比真誠的抱拳說著，想到一路走來的艱辛，眼睛更是逐漸泛紅。

“唉……唉……唉！”

陸老頭連嘆三聲，能感受到他的不容易，最終還是緩緩點頭。

“太好了……徒兒林淵，拜見師尊！”

見狀，林淵先是面色一喜，隨后轉為嚴肅，直接納頭就拜，連磕了三個響頭！

“唉，起來吧……”

陸老頭依然長吁短嘆，但眼中卻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不知道為啥。

這小子平時一副假假的樣子，可他就是能感受到林淵的真誠。

林淵跟他的另一個顧客，王文哲的表面手段很相似。

都是有目的交際，有手段的討好，可不知為何他就是看林淵順眼，就偏偏覺得林淵真誠。

………

他卻不知道，自己實際上沒有感覺錯。

林淵看似花里胡哨，內里卻還是真誠的，從來不是一個只會利用人的人。

好比李鴻遇難，林淵就算再怕麻煩。

就算再不想得罪項家，都還是會冒著風險，跟師兄同甘共苦，一同去面對項家的刁難。

這一點，還是跟王文哲有本質的不同！

他老人家，這一回……沒有看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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