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沐雪上前一步，鞋跟踩在男人破碎的顴骨上，劇痛讓他失去行動力，然后利索的將其捆起來。

接著她看了徐清一眼。

徐清讀懂了她的意思，遞上一杯水：“剛燒開的，小心燙。”

“這么殘忍？”

天沐雪一邊說著，一邊把熱水澆到了男人臉上。

魁梧男人一聲哀號，但緊接著慘叫聲被堵住。

天沐雪把玻璃杯從男人嘴里拿開，淡淡道：“告訴我你的名字，身份。”

魁梧男人沒有說話，眼睛死死瞪著她，幾乎要凸出眼眶。

“好丑。”

天沐雪從徐清手里接過砍柴刀，壓在他脖子上：“你脖子上的狗頭是怎么回事？不說的話我只能切下來研究一下。”

她微微發力。

以砍柴刀的鋒利，只用重量都能將狗頭切下來。

“別別！別動！”

察覺到天沐雪是真想動手，魁梧男人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我叫劉程，是小區旁邊悅來飯店的廚子！”

“在這住了多久了？”

“三年！”

天沐雪點點頭：“思路清晰，語言邏輯正常，而且確定是人類身份……”

她意識到劉程可能是她進入這片小區以來，最大的收獲。

和徐清不一樣，劉程是從小區發生變化最初的經歷者，而且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迷失神智。

他可能知道小區內發生的一切！

而天沐雪清楚地知道，該如何撬開一個人的嘴。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天沐雪道，“這個小區發生了什么？知不知道業主委員會？”

劉程沉默了，天沐雪把砍柴刀繼續下壓，一股股烏黑的血液從男人脖頸處流出。

“別！我說！”

劉程猶豫了一下，眼睛下意識瞥了一眼脖子上的肉瘤。

和徐清一樣，他看自己的脖子上只是一個跳動的肉瘤而已，而天沐雪看則是一個緊閉雙眼的灰狗頭顱。

“它不讓你說？”天沐雪動作干脆，“我幫你切下來！”

“別！”劉程一聲大叫，但砍柴刀已經沒入了一半在肉瘤中。

在天沐雪的眼睛里，那顆灰色的狼頭突然睜開了眼睛，血紅的雙眼流出兩行血淚，顫抖不止。

“真他么詭異。”天沐雪收了收刀，強忍內心不適，道，“再給你個機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劉程面皮抖了一下，顫聲道：“這個小區發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能告訴你我知道的……”

“你說你的，真假我自然會判斷。”

天沐雪手中有王政的工作筆記本，能和劉程的話相互印證，對照真假。

“那是幾個月之前，小區里開始發生了怪事。”

天沐雪打斷他：“說具體一些，幾個月之前？”

“大概三個月吧，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去上班的路上，看到一個人從樓上掉了下來，后來才聽說是那人侵犯了自己的女租客，跳樓而死。”

“我那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不知道為什么，我不僅不害怕，反而還很期待再看到一次，你不知道，那人跳下來的時候，直接就碎了，像是綻放的花一樣……”

劉程的表情變了，變得扭曲而充滿渴望，似乎真的還想看一次完整的人在面前碎開的畫面。

天沐雪皺起眉頭，砍柴刀繼續下壓：“往下說，說重點。”

劉程嘿嘿一笑：“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每天早上醒來是它，做夢也是它，連工作的時候殺雞宰鵝都沒意思了，我只想著去看到大的動物在我面前碎開！”

“也許是上天響應了我的呼喚，那天晚上，我在一場快樂的夢里醒來，我聽到有人在呼喚我。”

“直覺告訴我，跟著聲音走，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劉程的思緒回到了那一天的夜晚。

那一天，他從夢中醒來，看到小區內不知何時起霧了，紅色的霧氣像是河水一樣在街道上流淌，霧氣中有聲音在呼喚他的名字，有黑影在對他招手。

聲音在誘惑他，他顧不得穿衣服便跑下樓去。

“我看到了……霧氣的源頭。”劉程似乎沉浸在了美好之中的回憶中，“霧氣鉆入我的體內，給我帶來了力量，它告訴我在這個小區，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你做了什么？”天沐雪瞇起眼睛，她預料到接下來要聽到的話會很恐怖。

“只是讓人在我面前碎開罷了。”劉程完全沉浸在了美好的回憶中，“它給了我力量，一般的防盜窗根本擋不住我，我闖入了一對剛結婚的小夫妻家里……”

劉程做的事很簡單，在欲望催動下，他像是精神病一樣闖進了居民家中。

他第一次殺人，是一對剛結婚的夫妻，他把男人叫醒，手腳切下，然后讓他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剝開睡衣，像白條條的豬一樣躺在桌上，被涼水沖洗。

劉程的手拂過女人因寒冷而泛起一層疙瘩的皮膚，然后手起刀落。

他只殺了女人而已，但男人也一塊死了。

他是受不了眼前的一幕，是咬舌自盡的。

“這個男人也挺狠，咬舌多疼啊，要我，我是做不到的。”劉程道，“它沒有說錯，在這個小區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只不過后來能殺的人越來越少，我整日闖空屋，還遇到了不少怪物。”

“后來我遇到了一個怪物，他把我抓住，但沒殺我，只是讓我加入物業委員會，說是只要給他們提供服務，就讓我繼續在小區活動。”

“物業委員會直屬于業主委員會，工作很簡單，每天就是指揮一下保安隊，其次就是拜訪業主，我很喜歡這個工作，因為可以繼續我的工作。”

劉程看著斷掉的剔骨彎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心疼的神色。

“不珍惜人命，卻珍惜殺人的武器。”天沐雪嘆了口氣，“無可救藥。”

話音落下，右手用力，砍柴刀將劉程脖子上的狗頭一斬而斷！

狗頭咕嚕嚕滾落在地，斷口的血肉中似乎有蟲子蠕動。

“不！”

劉程痛苦地掙扎，滾到墻邊，不斷用腦袋去撞墻，很快額頭血肉一片模糊。

“你死不足惜，不過現在還有點用。”天沐雪把他嘴塞住，“如果明天你還不死，我繼續問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