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沉默著，沒有去打斷他。

奧斯瓦爾德繼續說道：“先生，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成功嗎？”

夏洛克依舊沉默著。

氣氛逐漸變得緊張僵硬，奧斯瓦爾德的眼神依舊那般渴望，他渴望成功，渴望受到尊敬，渴望受到敬仰。

就如同，夏洛克那般。

瘸掉的那一條腿，是奧斯瓦爾德自卑敏感的病因，因為這一條腿，他被人嘲笑，被人戲耍，被人嫌棄。

他記得每個人的眼神，每一次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身上。

他有個極為難聽的綽號，叫做企鵝人。

這句綽號仿佛要永遠的把他壓在哥譚的最底層，不論是他的精神，還是人格，要被永遠的被人踩在腳下。

沒錢，沒勢，在哥譚只會像路邊的野狗一樣，任何人都可以踢上一腳。

更何況，還是一條瘸了腿的狗呢。

這一刻，奧斯瓦爾德忽然低頭。

奧斯瓦爾德的腿好了，沒有人可以再說他是企鵝了，可他仍然是被人隨意欺負的可憐角色，仍然是哥譚最底層的老鼠。

奧斯瓦爾德不甘心，他恨，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弱小，卻從不恨哥譚這座城市。

倏地間，一道白光閃過。

“轟?。　?

緊接著，撕裂天空的轟隆雷聲震的玻璃格格作響，仿佛在傾訴著它的不滿。

“你想成功嗎？”夏洛克站了起來，一步步挪動著自己的腳步，聲音平淡的說道。

奧斯瓦爾德猛地從座位上竄起來，他緊緊地握住拳頭，手指由于激動而微微顫抖，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狂熱。

“先生，我想成功?！?

奧斯瓦爾德用著自己從未有過的堅定，沉聲說道。

夏洛克轉過身，看了他一眼，“成功又如何呢？”

“我想獲得敬仰和尊敬，我想在哥譚體面的活下去，我不想再做個撐傘小弟了?！眾W斯瓦爾德聲音激動且顫抖，他臉上的表情都變得癲狂起來。

夏洛克又重新坐了回去，伸出手示意他坐下。

“你覺得，哥譚這座城市怎么樣？”夏洛克話鋒一轉，問道。

“哥譚是我的家?！?

奧斯瓦爾德坐下，心情平靜下來后，臉上的表情繼續掛著笑意。

“我只是想要在我的家，拿到一丁點屬于我的尊重?！?

這一幕有些詭異，奧斯瓦爾德面對坐在他眼前的黑暗巨擘，沒有了應該的敬畏和緊張，反而更像是父與子之間的談話。

夏洛克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的?！?

對面的奧斯瓦爾德一愣，陷入深深沉思，隨后小聲的問道：“我可以嗎？”

“哥譚這座城市是我親眼看著它建設起來的，你愿意把它當做是自己的家，我很高興?！毕穆蹇苏f道：“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喊我一聲教父的。”

奧斯瓦爾德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但他又突然問道：“像我這樣的人，也可以嗎？”

亭子下，夏洛克裝作認真思慮的模樣，“如果你還有別的選擇，當然也可以?！?

奧斯瓦爾德面色一滯，“我從生下來就從來沒有過選擇，即便有另一條選擇擺在我面前，我仍然會選擇我現在走下去的這條路?！?

夏洛克轉過身，瞥了他一眼向亭外走去。

奧斯瓦爾德瞬間回過神，連忙打開傘跟了上去。

雨水如箭般迅猛地擊打著傘面，迸濺起一串串水花，仿佛在訴說著內心的急切。

夏洛克走走停停，偶爾也會停下腳步看向宿舍，目光飄搖在庭院的雨幕中，沒有再說話。

“在家庭里，不論是作為兄長還是姐姐，都應該承擔起相應的責任。為了家庭，付出自己能夠做到的一切。”

“你覺得，你可以保護他們嗎？”

奧斯瓦爾德堅定的回答道：“我可以做到，因為家人，永遠是最重要的，哪怕付出一切?！?

夏洛克停了下來，靜靜聽著大雨疾馳而下的聲音，他張開嘴，說了什么，但卻被嘈雜的雨聲掩蓋了下去。

奧斯瓦爾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一會兒激動，一會兒驚愕，一會兒又是欣喜若狂。

他突然單膝跪在地磚上，抬起腦袋，目不轉睛的盯著夏洛克，嘴里振振有詞著。

大雨聲如隆隆的鼓點，無比喧囂，但卻有個聲音，深沉而有力。

“教父！”

之后的一段時間，哥譚的地下世界突然多了一位受人敬仰的男人。

而夏洛克這段時間換了一種教學方式，受到了不少學生的歡迎。

一天，杰羅姆來到了他的教室，“教父，我有個問題沒有明白?！?

“杰羅姆，在學校要稱呼職務?！?

“好的，教父，沒問題，教父?！?

夏洛克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杰羅姆繼續說道：

“教父，我想去做警察?！?

“噗！”

還沒咽下去呢，直接噴出來了。

夏洛克咳嗽了幾聲，一邊拿著紙巾在桌上擦著，一邊用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了一眼杰羅姆。

“你確定你只是想要當警察，不是想要把警察局掀翻？”夏洛克難以置信的說道。

盡管杰羅姆與杰羅麥兩兄弟在童年時期遠離了原生家庭的摧殘，變得不再癲狂，可是兩人的性格在某些方面依舊那般。

“怎么可能，我看起來有那么瘋狂嗎？”杰羅姆突然向后跳了一步，像個芭蕾舞者一樣轉了一圈。

“怎么會不像呢?！毕穆蹇肃洁炝艘痪洹?

“你怎么會突然想當警察呢？”

夏洛克好奇道。

小丑當警察，白色騎士嗎？

杰羅姆趴在桌上，笑著說道：“我覺得哥譚的警察需要新的血液注入，現在的他們一點都不有趣，依舊墨守成規，執行著他們的程序正義?！?

“我不喜歡，我想讓他們換個正義，說不定可以哥譚大變樣呢?！?

夏洛克敲了敲桌子，說道：“那你有什么想法嗎？”

“首先先換個市長，讓我哥去做新的哥譚市長，這樣我就能夠大展拳腳了。”

人有的時候真的會被無語到，或被氣到忍不住笑起來。

“杰羅麥愿意陪你胡鬧啊？”

“怎么會是胡鬧呢，而且，他本來就有競選市長的想法。”

未來小丑警長，小丑市長和黑暗騎士蝙蝠俠，一起肩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