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破宅里一片喜慶，數個乞丐喝的暈暈乎乎，圍著篝火大叫大跳著。

在東面的主位上，葉燼與羅大盤坐在地上說笑著。

在他們旁邊，張寧自顧自地啃著雞腿，手邊還有一盤糕點。

“小姐，您慢點吃，不夠再去買。”

瞧見張寧一副餓死鬼模樣，身旁的乞丐眼神擔憂。

“嗚嗚…”被堵住嘴的張寧含糊地回了一句。

這讓乞丐更加擔心了。

“不知禮數。”聽到身后的動靜，葉燼轉頭瞥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張寧，微嘆了口氣。

“把糕點還給我…”瞧見糕點飛走，張寧立刻伸手去拿。

“張寧。”葉燼眼神一凜。

這一句一下子讓張寧恢復了些許理智，收回手，咬著嘴唇，表情變得有些不好意思。

“慢慢吃，寧兒，吃太快容易撐，傷害身體，浪費糧食，明白嗎？”

“哦。”張寧點頭，語氣有些低落。

“唉~”輕輕搖頭，葉燼沒有再責備她。

“吃吧吃吧，自己把握分寸。”

等葉燼教育完張寧，羅大立刻湊上來，幫張寧開脫。

“天師，孩子還小，您…”

“唉，時間不夠了。”葉燼意味深長道。

“羅大，若我不在，今后寧兒勞煩您照顧了。”

聽到這話，羅大當即一愣，而后慌亂回應。

“天師，您怎么…您別這樣說，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照顧好小姐的。”

…

翌日清晨，葉燼準備帶著張寧拜訪大儒蔡邕。

剛來到蔡府門口，兩人就被門房攔住。

“道長是來化緣？”

“非也，此來是為拜師。”

“拜師？向東半里有一學堂，我家老爺閑暇時會去授課。”

“哦。”葉燼微微頷首。

“貧道剛才沒說清楚，我們此來是為了跟蔡老先生學習十日。”

“額…”門房一下子愣住了。

也正在這時，一馬車在門外停下。

“老爺。”看到馬車，門房趕忙過去迎接。

等一名四五十歲的小老頭下車，葉燼立刻露出一副尊敬的模樣。

毛筆字葉燼不怎么會寫，再加上字也認不全，若是讓他教張寧，恐怕會貽笑大方。

而蔡邕可是漢末著名的文學家，書法家，對于剛剛啟蒙的張寧來說，無異于最好的老師。

十天時間，讓張寧學個蔡邕的皮毛，就已經足夠她日常使用了。

“蔡老先生，貧道張角，想請…”

“等等！你是張角！？”原本剛下車，一副云淡風輕模樣的蔡邕聽到這個名字，當即臉色大變。

“老先生聽過我的名字？”

“呵。”蔡邕冷笑一聲。

“我與你沒什么話可說。”

言罷，蔡邕便準備進門。

“老先生，老先生…”

“嘭~”房門被關上。

瞧見葉燼吃了閉門羹，張寧在角落里捂著嘴偷笑，心中一下子輕松許多。

當她聽說張角要帶她拜師時，她是很不情愿的，但她的意見明顯不會被采納。

望著緊閉的大門，葉燼眼神疑惑。

不對吧，自己在民間也沒什么惡名啊，怎么會…

難道蔡邕也是“保皇派”？

蔡府內，蔡邕回到正堂，依舊是一臉嚴肅與不悅。

就在今天早上上朝時，皇帝并沒有出現。

但常侍張讓出現了。

他傳達了皇帝還在后宮，身體不適的消息。

這種托詞就是傻子也能聽得出來——皇帝又沉迷女色，不理朝政了。

而等到眾人散朝離開時，蔡邕在宮門口聽到了一個名字。

“快去找道人張角，陛下要見他。”

聽到小太監們的話，蔡邕略一思考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本皇帝的身子早就被女色掏空了，為了能保持精力，會經常服用丹藥。

而丹藥…正是從道士手中得到的。

若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丹藥帶來的精力只是暫時的，對身體有很大壞處，但無奈，皇帝一意孤行。

也正因此，在府門口看到張角，他才會一下子那么氣憤。

如此妖道，他恨不得除之后快。

門外，路過這兒，瞥到立于廳中的蔡邕如此表情，小女孩陡然加快腳步。

“琰兒，曲譜練得如何？”

聽到這聲音，這名與張寧年齡相仿的小女孩回身幾步，走進屋。

“父親…”

女孩猶豫的模樣一下子讓蔡邕臉色慍怒。

“回去繼續練。”

“是，父親。”小女孩低著頭，咬著嘴唇，默默原路返回。

穿過這個正廳的大門，她就能到后花園玩兒了，但很可惜…

府外，被一群差役圍在中央，葉燼眼神疑惑。

“道長，陛下有請，還請您跟我們進宮。”

“陛下？”張角眉頭一擰。

有人把靈藥獻給靈帝了？

難怪蔡邕如此表現！

等坐上前往皇宮的馬車，張寧露出一副既興奮，又有些惶恐不安的模樣。

“老道士，咱們要進皇宮了？”

“嗯。”

“皇宮里有什么？”

“嗯…有一群惡鬼，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沉默一會兒，葉燼道。

“啊？”張寧小臉一白。

看到張寧被嚇到了，葉燼微嘆了口氣，囑咐道：“等會我去見皇帝，你別亂跑，等我回來，明白嗎？”

“嗯。”張寧點頭，但眼神中帶著恐懼，又帶著好奇。

她想偷偷看看哪兒有惡鬼，但又害怕…

后宮內，葉燼被太監們領到一滿是脂粉味的房間。

此刻，一眼窩凹陷，身材瘦高的男人正在被宮女們服侍更衣。

瞧見葉燼到來，既不跪，也不行禮，男人嘴角勾起，開口道：“道長果真有本事。”

“昨夜那藥還有多少？”

“陛下，此藥傷身。”葉燼直言不諱道。

“呵，你莫要騙朕。”靈帝嘴角微勾，轉身直視葉燼。

“往日補藥服用后，確有傷身，但此藥不同，朕只覺得神清氣爽。”

“道長，可愿成我大漢國師，為朕煉藥？”

“陛下，靈藥乃是天賜，有緣者得之。”葉燼回應的很是平淡。

“哦。”靈帝依舊在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些陰冷。

“道長，你可還有靈藥？”

“回陛下，還有十粒。”

“十粒？”靈帝眉頭一擰，臉色陰沉起來。

“陛下，仙山之上，此藥甚多。”

此言一出，靈帝眉頭舒展。

“哦，道長，你想要何等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