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看到天師擺脫糾纏，數十幾名青年都猛地松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們又對視一眼，眼神中透出鋒芒，有數人開始走向王管家離開的方向。

冒犯天師者，必死！

趁著現在局勢混亂，他們得盡快行動，隱秘地解決他。

凡是在天師附近的追隨者，全都是膽大妄為，沒有一個不打算以死報恩。

也可以說，他們能如此近的護衛天師，就是為了以死報恩。

由于天師不喜人跟隨的脾性，護衛天師的人員猶如金字塔形狀。

最靠近天師的只有幾十人，偏遠一些上百人，城外再有千人散布…層層擴散。

在各地，又有數十名渠帥，各自管理一地教眾，并向張梁張寶傳遞消息，最后匯集到天師手中。

等眾人都離開，一直躲在葉燼身側的女孩依舊緊張著。

“這世界的規則是不是殘酷？”摸著她的小腦袋，葉燼淡淡一笑道。

小女孩低下頭，沒有說話。

“你叫什么名字？”蹲下解開她腳上的繩子，葉燼輕聲詢問。

女孩依舊不說話。

“還有家人嗎？”

“可想回家？”

“嗯…你我做個約定可好？”葉燼自顧自地道。

“從今天起的五年，做我的女兒。”

“五年后，這封簡帖是你的，若是想要其他的東西，我也會盡力找給你。”

“但是…你得跟著我學習，完成一個有些困難的任務。”

看到女孩咬著嘴唇，依舊不說話，葉燼思索一會兒，補充道：“不過…這事量力而行就好，不強求。”

“一切以個人安全為上。”

聽到這，女孩抬起頭，注視著葉燼，似乎他臉上有著什么。

“答應嗎？”葉燼伸出小拇指，微微一笑，示意她拉勾約定。

如果她同意，他準備好好培養這個小女孩，并不以結果為上，而是以過程為重。

在三國世界十多年里，他從未看到過希望，一直奔向絕望。

后代，是希望，是期盼，是機會。

他不知道這兒的小孩有沒有懂不懂拉勾，但如果是對自己的女兒，他應當會用這種方式哄她。

“你是誰？”小女孩眼神茫然，沒有回答葉燼，而是反問。

看到這，葉燼松了一口氣。

能說話了，已經是好的開始。

“貧道乃是大賢良師張角，人稱天師，是攪動這漢朝天下風云之人。”

他想用中二一些的臺詞吸引小女孩，但似乎…回應他的是白眼。

“貧道張角，一道人。”換了個說法，葉燼嘴角含笑，眼神略帶落寞道。

“哼。”小女孩緊了緊懷里的簡帖，撇過頭道：“我只在你身邊五年。”

通過眾人的反應，她已清楚這簡帖的價值，有了它，她就能回家，解決家中的困境。

“好，就五年。”葉燼微微頷首，依舊淡笑。

“你不會不守信用吧？！”

“貧道對天發誓。”

他只剩不到五年的時間，在這五年時間，他必須讓她出師。

孩童具有可塑性，未來才有可能完成他的“遺志”。

“從今日起，你就叫…張寧吧，意為天下安寧，百姓安寧。”撫摸張寧的小腦袋，葉燼思索一會兒道。

“哼，老道士，我餓了。”

“喂，你是女兒，該怎么喊？”

“老道士…老道士…就叫老道士。”

“行吧行吧，就老道士吧…其實我不老…”

由于葉燼給了她太多和善的印象，導致張寧根本不怕他。

天空中，一直跟隨著葉燼攝影飛行器一路記錄了這些。

影像中，葉燼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面癱”臉，毫無感情。

偶爾有點反應，很快又陷入沉思，露出一副“出戲”模樣。

其實由于憂心天下，葉燼很難不面癱和出戲。

而剛才找到張寧時，他的表演“”又太過浮夸，完全是一副“舔狗”模樣。

不得不說，如果將這一段換成現代背景，葉燼的表演足夠他被警察抓走詢問了。

他的表演太像是戀童癖了。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隱藏在人群中的馬車夫交代了一句，急匆匆趕回獵場。

午后，微風中，枯黃色的林間，草木蕭瑟。

一開闊平地，數十人在此飲酒，角落是一篝火，仆人正在燒烤野味。

不遠處，偶爾傳來馬嘶和野獸吼叫聲。

主位旁，袁紹與荀彧正在飲酒暢聊往事，那馬車夫來到這里后并沒有打擾他們，只是靜靜地在角落等待。

約莫半個時辰后，袁紹終于抽空前來聽馬車夫的稟報。

“公子，那人的身份已經查清了。”說著，馬車夫貼近袁紹，低聲說著什么。

漸漸的，袁紹臉色陰沉起來。

“怎么會是他？！”

張角，是站在貧民百姓那邊的，他之前也有過耳聞。

而袁家卻是士族，與張角這種人絕不是一路人。

只是文若兄怎么會…

難道是被家族拋棄了？

一直在洛陽的他基本沒怎么聽說過張角，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因此并沒有把張角當做威脅…

另一邊，街道旁的包子鋪內，葉燼望著狼吞虎咽的張寧，一臉震驚。

誰能想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能一次性喝兩碗甜湯，吃四個肉蒸餅。

“咳咳…”喝完最后一口甜湯，張寧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輕拍著張寧的背，葉燼疑惑道：“你以前都能吃那么多？”

“咳咳…不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葉燼一愣，而后恍然。

大災之年，大多數人吃都吃不飽，根本沒機會吃撐。

“下次別這樣，吃太快對身體不好，還浪費糧食，咱們的糧食還很多。”

“哼，凈吹牛。”白了眼葉燼，張寧小聲啐了一口。

從張角這一身老舊的行頭和草鞋來看，肯定是個窮光蛋。

可惜，張寧不知道是，張角腳上草鞋的牌子可是“劉備牌”。

那次路過涿郡時，葉燼想要買點紀念品，便特地找劉皇叔，訂購了一大批編制的草鞋。

相比于其他文物，劉備編制的草鞋“一文不值”，但卻又價值連城。

“店家，多少錢？”

“八錢。”

“能用糧食抵賬嗎？”

“糧食？”

…

等葉燼用稻米付了錢，見識到這“戲法”的張寧便開始在他身旁嘰嘰喳喳，還不停探頭進袖口，想要看看里面還有什么。

“老道士，能變出肉蒸餅嗎？我還想吃肉。”

“有沒有雞肉，有肉湯嗎？”

“沒有。”葉燼微微一笑，否定道。

“為什么？”

“貴。”

系統的經費是有上限的，劣質稻米是最便宜的那一批，相比于面，米又更好做成飯，更好迅速保存。

與上次拍攝PV時不同，接下來的大漢會越發艱難，每一分經費都要用在刀刃上。

否則…那可是真會餓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