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了舅舅進門,舅母和表妹也出了轎子。
賈雯和李策的妻子陳氏本是舊識,很快就開始姐妹的叫著。
黛玉和李婉在旁邊伺候著,顧川和李策以及他的兒子李庸一同說話。
賈雯和林氏說道:“姐姐在都中認識的人家多,可要多幫著川兒注意些,他也確實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再拖下去就急死我們家侯爺了。”
林氏笑著說道:“要我注意什么,我看你身后這位就不錯的很。”
賈雯笑著拉住黛玉的手,說道:“玉兒感覺怎么樣?”
黛玉羞紅了臉,急忙說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由我父親做主的,而且表哥這樣頂好的人,我自覺是配不上的。”
“玉兒丫頭這么好的人,就算是在國公府當正妻都是可以的,何況是配他一個侯府的世子。”賈雯笑著說道。
“是表哥比那些國公府的襲爵人還好呢。”黛玉說道。
“林姐姐的眼光真好。”婉兒笑著說道。
黛玉笑著看了婉兒一眼,也不知道這位的脾性。
“你也別這么夸他,他聽見了怕不是要飛起來了。”
雖然都在一間屋子里面,但兩邊說話的內容卻截然不同,李策正黑著臉教訓顧川呢。
他幫著顧川把王子騰運作到兵部尚書的位置,可是挨了不少的罵,即便是同黨對他都頗有怨言。
兵部尚書本來就是文官的位置,現在破例給了一個武官,那將來是不是還要破例把工部尚書、刑部尚書甚至是吏部尚書給武官,那還要不要讓武官入閣?
這是對自己利益集團的背叛。
這次運作,對他的傷害很大。而且顧川和他的同黨是怎么做的,瘋狂的斂財,讓李策也是越來越不滿。
“你運作了賈雨村,就是為了幫你斂財,你現在怎么變得如此畜牲。”李策不顧形象的開罵。
顧川安靜的受著,小聲的說道:“原始的積累,總是不太干凈的。”
“你們侯府幾代人的積累還不夠嗎?何必用這種喪良心的方式。”李策帶著怒氣說道。
“雖然喪良心,但我不坑百姓的錢。”顧川小聲的說道。
百姓沒有錢,朝廷也沒有錢,但那些勛貴、世家和太上皇、皇室有錢。顧川要做的,就是坑他們的錢。
之前顧川在福州的時候,也做過生意,搞出了香皂這種東西,賣的還比較廉價,企圖以量賺錢。
顧川也確實賺到錢了,不僅那些有錢人買,普通的老百姓也買。顧川的錢越來越多,地也越來越多了。
因為那些百姓把手里的錢都花出去了,一點抗風險能力都沒有。
都不用天災人禍,一丁點事情就不得不賣地賣身了。
顧川始終還是有些良心的,所以就不賣了,開始走高端市場。
他也確實因此賺到錢了,但賺的不夠。那些富人還是更喜歡存錢的,不會把大把的銀子花在這種無用的東西上面。
所以,顧川才想要用權力弄錢。
就蓋園子這個簡單的工程,賺的錢都比做生意來的多,也來的快。
當然,還有一個來錢更快的方式,那就是抄家。
“你若是再這么糊涂下去,肯定是成不了事的。”李策冷哼著說道。
“我會浪子回頭的。”顧川說道。
誰都有年少不更事的時候,連林如海都看不出賈雨村現在的心性,更何況是他這個少年人。等歲數大些,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就好了。
“你最好是。”李策冷聲說道。
李庸在旁邊一直安靜的聽著,嘴巴就像是縫上了一樣一句話都不說。
李策說話的聲音不小,賈雯和林氏也是能聽到的。
兩人一直聽著他訓斥顧川,也是一陣尷尬。
賈雯找了個借口說道:“玉兒、婉兒,我們這些長輩聊會天,你們兩個和你們的兩個哥哥去外面玩會吧,等午飯的時候再喚人去叫你們。”
賈雯開口了,李策也不會不放心,只是指著李庸說道:“你都這般歲數了,就不和他們一起了。”
“是。”十七歲未婚的李庸聽話的點頭。
三人走出屋子,顧川嘴角一直掛著笑,仿佛沒有把李策剛才的教訓放在心上。
黛玉看著顧川不解的問道:“舅舅剛才為什么一直教訓你?”
“因為我之前一直做的是錯事唄。”
“知道是錯事為什么還要去做?”黛玉更不解了。
婉兒笑著對黛玉說道:“這叫大丈夫不拘小節。”
黛玉斜了婉兒一眼,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及時止住了。她現在是被姨母請過來招待客人的,是主人的身份,不能由著性子說話。
見黛玉被自己的話給堵住了,婉兒沖著她挑了挑眉,又沖著顧川笑。
“走走走,小孩子犯錯很正常,被大人教了之后就懂事了。”顧川無所謂的笑了笑,拿出那個‘陌上人如玉’的折扇扇了扇風。
“我帶你們去我親自監督修的園子里轉轉,等明年風景好的時候,請你們一起過來效仿王羲之來一個流觴曲水。”
在去園子的時候,顧川一直和黛玉說著悄悄話,婉兒好幾次想插進來都沒有成功,豎著耳朵什么都聽不到。想湊上去的時候,兩人總是能默契的走遠。
“林妹妹,你感覺我是一個好人還是壞人?”
黛玉當即就想說是壞人,但看顧川的表情,仿佛是在尋求認同感一般,斟酌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但就和我的接觸來看。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沒有多壞。”
顧川點了點頭,這算什么評價,我問你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就說我是個‘人’唄。
“那林妹妹對我的第一印象如何?”顧川問道。
如何?
林妹妹現在還記得那盒金銀了,她雖是不在意一份見面禮的,但那也忒敷衍了一些。
“總感覺你當時笑里是藏著刀的,心里藏著邪。”
“林妹妹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來了。”
黛玉對著顧川翻了一個白眼,小聲的說道:“表哥可真會諷刺人啊。”
“我可沒有諷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