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小子身子骨不錯啊,怎么天天給龐尚書告假?”
御書房,皇帝正練著書法,顧川在旁邊伺候著研磨。
“原本是身子骨不好的,但見了陛下沐浴了龍氣,身上的病啊痛啊什么的都被陛下的龍氣給消滅了。”顧川笑著說道。
“混小子。”皇帝笑罵了一句。
“這幅字就賜給你了。”
“多謝陛下。”顧川滿臉恭敬的收下了皇帝御賜的筆跡。
皇帝坐回椅子上,身邊的太監立即填上了新茶,皇帝抿了一口對顧川說道:“說吧,你小子舍得省下玩鬧的時間來見朕,肯定是有什么事。”
“瞞不過陛下,臣確實是有事要奏,臣準備獻上‘水泥’煉制之法。”顧川說道。
“哦?”
顧川獻給皇帝一個方子。
顧川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穿越者,不懂什么槍炮蒸汽機,也不懂醫術算卦。但身為一個在土木領域打拼了將近十年的牛馬,對水泥簡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其他的東西,都是顧川派人乘船去西邊學的,只有水泥是顧川自己帶人搞出來的。
“都說海邊那里的勛貴和文人都沾染了不少的商人習性,重利輕義,沒想到你這個混小子還有這份心,舍得把這個方子交出來。”皇帝笑著說道。
他也是早就聽聞了水泥這個東西,知道原本黏糊糊的一堆東西,過幾天就能比石頭還硬。
福州那里的人家不少人都從定南侯府那里買來水泥修院子路面,一個個是修的又寬又高,有不少都超了規矩了,定南侯府也是靠著這個水泥的方子賺了不少的錢。
工部的人都想過從定南侯那里買水泥,用來修官路和城墻。
“家父自幼便教導臣,國大于家。不管是入朝為官,還是像父親那樣鎮守一方,都應該時刻將君父國朝放在心中,些許小利不足掛齒。”顧川堅定的說道。
“好!”皇帝激動的站了起來。
對著顧川高興的說道:“如果國朝都是如你父子這般全心為國的人,何愁我大虞朝不能千秋萬代!”
“多謝陛下看重!臣和家父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顧川也是一臉的激動。
君臣相得了一會之后,皇帝對著顧川問道:“你獻上水泥煉制之法有大功,說說想要什么賞賜?”
“臣之本分,不敢請賞。”顧川說道。
“朕今天高興,你直說便可,不用搞那些彎彎繞繞的。”皇帝揮了揮手說道。
顧川鞠躬說道:“臣句句實言,不敢要陛下的賞賜。只是既然被陛下夸贊是全心為國之人,那臣也便不顧自身,敢言進諫。”
“哦?你有什么要進諫的?”皇帝問道。
顧川從袖子里面拿出來一個折子說道:“臣要彈劾工部總部司郎中李泰貪污受賄,以官謀私,縱容家仆傷人致死,不過五年便家資百萬。”
皇帝面無表情的接過顧川的折子,并沒有懷疑上面的內容。
既然顧川都把折子遞到他這里了,也把水泥煉制之法的方子上交了。那李泰的事情是假不了了,或者說是查不出來假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皇帝問道。
“臣游覽都中之時,正巧遇到李泰的家仆當街傷人,頓時心生憤懣,不相信身為首善之地的都中竟會有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于是暗中調查,才查出此等駭人聽聞的事情。”顧川激憤的說道。
“你倒是一身的正氣。”皇帝不溫不火的說道。
“臣做事,只憑借心中一口氣罷了。”
皇帝撇了顧川一眼,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陛下,臣以為李泰能貪污如此之巨,必然是上下沆瀣一氣,他手下的那些官員們也沒有一個是干凈的。”顧川又說道。
皇帝不語,看了折子一會后問道:“李泰真的家資百萬?”
“只會更多。”顧川說道。
皇帝將顧川的折子放到桌子上,說道:“那朕便讓大理寺的人查一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貪污了那么多銀子。”
顧川不再說話,站在皇帝一邊靜靜的候著。
做官講究的是一個和光同塵,沒有誰是經得起查的。而那個李泰真的是從五年前的寒門書生,做到了現在的家資百萬,身上肯定干凈不了。
“你屬意誰任這個工部總部司的郎中?”皇帝突然對顧川問道。
顧川惶恐的低著頭說道:“臣為武勛,朝中的大臣都不認識幾個,不敢對官員的任免胡亂開口。”
“這里不過你我君臣二人,你但說無妨,朕不會怪罪你。”
“臣不知。”
在皇宮的大門落鎖之前,顧川走了出去。
坐上馬車后,顧川便對駕車的顧三說道:“家里的水泥生意可以停了。”
“是。”
顧川閉著眼睛躺在可兒的膝蓋上。
水泥生意給顧家帶來的銀子不少,說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
但在這個官本位的社會,做生意是沒有前途的,做官才有錢途。
做官之后,只要你能黑的下心,得到的銀子比做生意多多了。不僅有大把的人愿意送上白花花的銀子,朝廷里的銀子只要截下來一小點就夠幾輩子人大富大貴了。
“小侯爺,咱要這么多銀子做什么?”可兒呆呆的問道。
小侯爺不管是在福州的時候,還是到了都中,對銀子都是格外的看重。
仿佛在小侯爺的眼里,就只剩下銀子了。
“有了銀子,就可以養著那些抵抗海盜的人和裝備。省的那些海盜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也沒什么辦法對付他們。”顧川說道。
造船造槍都需要銀子啊,抵抗海盜的人也需要用銀子養著。還有一些其他地方的開銷,定南侯府都快要入不敷出了。
“什么海盜這么厲害,我們在福州的時候也沒聽說過這么厲害的海盜啊,難道是前朝時期存在的倭寇?”可兒問道。
“那群海盜比倭寇可厲害多了。”顧川說道。
小丫鬟明顯不信,不過還是乖巧的給顧川摁著頭。
顧川哼哼了一聲,連一個小丫頭都不信他的話,更不要說那滿堂的公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