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被顧川看的有些惱了。

他自認自己的詩詞水準是不錯的，甚至都超過了自己的父親，被顧川這樣輕視有些惱火，發誓待會要作詩狠狠的打顧家表哥的臉。

“聽說這家青樓是太子開的。”寶玉突然說道。

顧川臉色微變，說道：“寶玉不要亂說，太子是一國儲君，怎么可能干這么骯臟的勾當。”

“哦。”

暫停了那個話題，三人找了個地方坐下。

很快，錦香院的花魁小小姑娘出現在中間的舞臺上，穿著一身白衣開始彈奏顧川不知道的曲子。

寶玉和琪官都聽得如癡如醉，顧川倒只是感覺好聽而已。

“寶玉，我這幾天和龐師傅告了假，倒是聽說你這幾天倒也不排斥去跟著龐師傅讀書了。”顧川突然問道。

寶玉正聽著曲呢，聽到顧川的聲音皺了皺眉，閉著眼睛說道：“去了不過也是補覺而已，龐師傅也不怎么管我們。而且太子還讓我挨著他坐，和那些糙漢子分開著，離得遠也便不覺得他們礙眼了。”

一曲終罷，寶玉和琪官還在回味，而青樓的媽媽已經開始拍賣小小姑娘的入幕之賓名額了。

“我家小小姑娘已經最是喜歡詩詞了，給出的題目是‘詠柳’。如果有哪位貴客的詩詞入了小小姑娘的眼，那便可以成為小小姑娘的入幕之賓。”

一商人打扮的人問道：“老子可不懂什么詩詞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只想多少銀子才能成為小小姑娘的入幕之賓。”

“這位爺不要急，要是在場的各位貴客沒有人寫出讓小小姑娘滿意的詩詞，那自然是價高者得。”

很快，青樓便讓一些姑娘們給各位貴客都送上了紙筆。

寶玉和琪官都開始琢磨，只有一盞茶的時間，確實緊迫了些。顧川則是悠哉悠哉的吃著送來的零嘴，對作詩寫詞倒是不感興趣。

很快，寶玉和琪官都做好了詩。

顧川拿起來看了看，雖然他作詩的水平一般般，寫普通的打油詩不成問題。但對于詩詞的鑒賞，那也是一竅不通。

“表哥感覺怎么樣？”寶玉見顧川看的仔細，擔心的問道。

“比肩李杜。”

寶玉被顧川給嚇傻了，他自己對自己都沒有如此自信。

“表哥不要拿我取笑了。”寶玉尷尬的說道。

來客的所有詩詞都被呈給了小小姑娘，寶玉非常遺憾的落選了，十二歲的臉上滿是落寞和遺憾。

等看到那位被小小姑娘選中的寒酸秀才的時候，寶玉心里更失落了。

那骯臟滂臭的男人，怎么能成為小小姑娘的入幕之賓。

“寶玉想不想成為小小姑娘的入幕之賓？”顧川對寶玉問道。

寶玉心里一喜，說道：“表哥難道有好的詩詞沒有拿出來。”

顧川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幼于花鳥山水題詠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紀，且案牘勞煩，與這怡情悅性文章上更生疏。”

寶玉眉眼一暗，但也對顧川這話有種說不出的古怪之感。

“那小小姑娘，怕不是要給那個臭男人彈琴唱曲了。這般天仙一般的女子，竟要委屈自己給那人彈琴唱曲，一想到這我這心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樣疼。”寶玉滿臉愁苦的說道，仿佛一個正在被牛的苦主。

顧川實在沒眼看他這個樣子，直接問道：“你就說想不想？”

“自然是想的。”

顧川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對那小小姑娘問道：“小小姑娘，不知我可否用銀子成為姑娘的入幕之賓？”

小小姑娘盈盈一笑道：“今日只挑選一位入幕之賓，已經選了這位公子。”

拒絕之意非常明顯。

寶玉心里更是一暗，愈發覺得小小姑娘不凡了。

“我愿意出二十萬兩銀子。”

聽到這個驚世駭俗的數字，小小姑娘心里狠狠的顫了一下。

多多……多少？

“顧川，你小子倒是會吹牛，你有那么多銀子嗎？就算是有，你舍得拿出來給小小姑娘嗎？”二樓一個男人趴在欄桿上對著顧川嘲諷道。

顧川看向那人，太子的伴讀，叫什么名字倒是不記得了。

“我王奮有沒有這個銀子還不需要你來多嘴。”顧川冷笑道。

陳卓的嘴角一抽，你還知道逛青樓不用真名呢。倒也是欺負王奮現在還在王家的祠堂跪著，不然又得跳出來和你打一頓。

“少廢話，有沒有銀子拿出來不就知道了？”陳卓說道。

顧川拿出幾張票據說道：“這是錢莊二十萬兩白銀的票據，可以在都中、揚州、福州等地的錢莊直接換取白銀。”

青樓的媽媽過來小心的接過顧川手里的票據，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震驚的說道：“確實是錢莊的票據，整整二十萬兩。”

“用這些換一個入幕之賓的名額是不是夠了？”顧川問道。

“夠了夠了，實在是太夠了。”媽媽說道。

這二十萬兩白銀真的只是換一個入幕之賓的名額嗎？這錢她拿著實在是心里不安啊。

要不要把小小姑娘的賣身契也給你，或者直接把青樓盤給你？

小小的身價，直接漲到了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程度。

“既然顧世子如此有誠意，便請世子入房一敘。”小小姑娘笑著對顧川說道。

顧川沒搭理她，把寶玉拉到身前說道：“這位是榮國府二房的嫡子，我將這個名額讓給他了。”

小小姑娘看著還沒她高的寶玉，點了點頭也未說什么。

……

“太子，這個錢不該拿的。”一文人扮相的人對太子有些急躁的說道。

“為何不該拿，難道讓顧家得了朝廷的一百萬兩銀子，還要得孤的十五萬兩白銀嗎？”太子冷淡的問道。

“太子，那是您先暗示李虎王奮去打砸顧家的鋪子，才被他抓著把柄，搶走了一百萬兩銀子的。本就是你不占理，何必還要將這個銀子要回來，平白更得罪了顧家呢？”文人說道。

被顧家奪走一百萬兩銀子，京營的那些勛貴們自然是不可避免的懷疑是不是太子與顧家合謀了，現在顧川把賠償的二十萬兩白銀分毫不差的歸還，這不是更坐實了他們的懷疑嗎？

但是，太子真的只是想出一口氣而已，根本沒有和顧家合謀什么。

本就得罪了顧家，難道還要因此得罪京營的那些勛貴嗎？

“你可知二十萬兩銀子可做多少事情？”太子不滿的說道。

“學生知道，那些勛貴們也知道，所以太子您更不應該要回來。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不如將王家和李家的五萬兩銀子還回去，解釋一通，還是能消除誤會的。”文人說道。

“不可能。”太子開口拒絕道。

“那青樓沒人知道是孤的，所以不會有人知道顧川的二十萬兩銀子到了孤的手里。”

文人嘆了口氣，之前那些人未必知道。但自從顧世子匪夷所思的在那里花了二十萬兩白銀還什么都沒做的時候，這幕后的東家就不隱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