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冰後來才知道那晚李若冰的淚奔是因為什么，為什么幾分鐘前還兇狠罵著她的同名姐忽然抱著她大哭。

惹得她也忍不住哭起來，于是多喝了兩杯沒能趕上次日上午的飛機。

她清楚記得，那晚同名姐以“晚上還要見陸先生”為由沒有喝酒，喝的是可樂，甜甜的冰冰的可樂。

她不知道那晚同名姐是否去見了陸先生，她聽說次日上午同名姐和馮大剛、張果立二人聊了許久，一些天之後她看新聞猜出聊了什么。

晚宴結(jié)束已經(jīng)十點多，賓主盡歡。

馮大剛沒喝多少，說是第二天一早就要工作。

眾人散場。

想玩的找地去玩，要工作的回去休息，也有還要半夜工作的。

李若冰安置好喝醉的妹妹，上樓敲響陸年房門。

這次開門的還是潘恩。

不過這次潘恩開門之後走了出去。

關(guān)上房門，李若冰進入客廳，陸年正盤坐在沙發(fā)上吃夜宵。

一次、兩次，李若冰發(fā)現(xiàn)陸年很喜歡盤腿坐著吃東西，在椅子上也是如此，應(yīng)該不是“兩腳離地了智商又占領(lǐng)高地了”。

夜宵是燒烤，油、辣、香、甜——涂抹著番茄醬還有點酸！一串串的燒烤被去掉簽子混在一起，都是尋常的食材，海帶、土豆、金針菇、韭菜、烤腸、雞翅等等。

李若冰吃了幾口，皺眉放棄，這什么黑暗料理。

陸年就只是吃著，眼神定定的不知道是在思考問題還是發(fā)呆。

吃完洗澡，陸年拒絕一起。

聽到洗手間門打開，李若冰急忙隨手拿起書本假裝閱讀，然后發(fā)現(xiàn)是一本英文，趕緊換了一本雜志——For Him？

封面是奪目的性感美女，隨便翻了幾頁，都是外國美女，還是英文。

李若冰丟下雜志，撲到剛在沙發(fā)上坐下的陸年身上，深深呼吸著他的氣息，說不出的舒心和安心。

陸年養(yǎng)著銳氣，拿起李若冰丟下的雜志翻看。

李若冰趴在他懷中，好奇道：“這什么雜志？”

“一本英蘭的面向男性的時尚雜志，類似playboy，港島那邊叫男人幫。他們想在大陸出版華語版，和我們公司合作。”陸年不看英文，只欣賞圖片。

“這，好性感啊，大陸允許嗎？”李若冰覺得美女圖片尺度很大。

“這一本雜志定價不便宜，30元呢，不性感怎么吸引男人買。不裸就行，時尚本就要大膽。公司已經(jīng)和雜志掛靠的單位簽好合同，有關(guān)部門也審過了。”

華國的媒體行業(yè)自有國情在此。

文化產(chǎn)業(yè)離不開媒體，而媒體的管理很嚴格。陸年買不了廣播電視，只能制作一些給廣播電視播出的節(jié)目；買不了報刊雜志，只能弄幾個掛靠在某個單位的雜志。

這幾年華國時尚產(chǎn)業(yè)剛起步，在演藝圈已影響不小。

陸年設(shè)想的新年文化公司是一站式的，在這里什么類型的文化服務(wù)都有。

這個年頭的華國大陸地區(qū)的藝人很“土”，幾乎所有藝人都如此。這很正常，時尚文化還沒發(fā)展起來。不過，“土”并不是丑，自有生動的美感。

“對了！”

李若冰想起妹妹的叮囑，從陸年懷中爬起來，認真道：“陸董，新年公司有沒有和馮大剛這樣大導演合作的想法？”

陸年點頭：“怎么說？”

李若冰喜悅道：“現(xiàn)在有個很好的機會！馮大剛和華宜的合約去年底結(jié)束了，這部電影是他新成立的公司負責制作，新年公司可以把華宜的出品搶了！”

陸年一怔，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個把前世印象今世套用的錯誤，他一直以為馮大剛電影合約還在華宜。

“怎么，馮大剛和華宜鬧矛盾了？”

“沒有大矛盾，小問題還是有的。”李若冰笑道：“之前馮大剛沒得選，現(xiàn)在不是有財大氣粗的新年公司嗎！”

電影這個事，主創(chuàng)一般有兩種收益方式，片酬和別的。馮大剛這樣的大導演，是固定的片酬加相關(guān)的分成。

對于制品人來說，電影是一個項目，成本管理很重要。

對于導演而言，在預估盈利范圍內(nèi)，當然是成本越高越高，誰不想把自己的作品拍的更好呢，更多的錢意味著更漂亮的電影效果以及更舒服的工作環(huán)境。

錢少，那就如賈科長等文藝片導演的出行工具是面包車，演員是群眾。

錢多，那就是張藝莫的電影英雄在大會場搞全球首映禮，演員是大腕。

陸年放下雜志：“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馮大剛的？”

“我妹妹的。”李若冰實話實說：“我妹妹覺得，我應(yīng)該幫助你的事業(yè)，雖然我也做不了什么大一點事，有一點幫助也好。”

李若冰姐妹都明白，靠身體的吸引和需求，這關(guān)系是長久不了的，得利益。

如果李若冰于陸十四只是純粹的花瓶，那么很容易就疲倦了就不需要了，這花瓶得有別的價值才會被長久擺在身邊。

陸年笑道：“你妹妹是個人才！”

“是嗎？”李若冰自豪道：“我妹妹是真大學本科的文化水平！”

如果情況是李若冰所說的這樣，那陸年自然不愿錯過這個機會，他的錢需要有能力的人花，顯然馮大剛就是這種精英！

陸年想了一下，道：“華宜的出品人我不搶。你可以和馮大剛聊一下，這部電影加一個出品人，預算加1千萬，用在導演片酬以及劇組。”

“讓我去聊？”李若冰驚訝。

“我相信你。”陸年鼓勵道。他身邊可用之人太少，不能什么事都交給蘇韻。公司新手太多大多還沒經(jīng)驗，可能都不知道電影是怎么制作出來的。

“陸董，我會努力的！”李若冰很感動，一千萬的生意就這么交給了她，都沒先考察她的能力，陸十四億真寵她。

“要說，我會做好的！你自己都沒信心，怎么讓人對你有信心呢。”

李若冰撲了過來：“別的事我也可以做好！”

又是一場戰(zhàn)斗。

許久。

李若冰穩(wěn)穩(wěn)的睡著，嘴角掛著甜蜜的笑容。

次日，她起床時，陸年早已離開。

陽光正好。

李若冰先把昨夜陸年的話告知妹妹。

李云雪驚訝許久，語氣無比佩服：“果然是陸十四億，這份氣魄再無二人！有這樣的老板，誰能不盡心竭力、前途光明呢！”

先不談這事，李云雪最關(guān)心的是陸年打算用哪個公司簽約她姐。

“云團科技？一家科技公司？”李云雪上網(wǎng)進入這家公司官網(wǎng)，無比疑惑：“這家公司有經(jīng)紀業(yè)務(wù)？”

“沒有。”李若冰笑道：“他說讓我名義上簽在這家公司，他出錢讓成立一個專門負責事務(wù)的工作室由我倆管理。”

“工作室？他認為我倆能搞好？”李云雪難以置信。

“他說了，不指望工作室為他掙錢，就當我倆練手了，我年齡不小了一直當演員有什么意思呢。”李若冰說著眼睛濕潤了。

陸十四億需要李若冰給他賺錢嗎？好吧，李若冰一年能賺多少錢呢？上百萬。就是幾百萬的錢，在陸十四那里算個事嗎？他可不是那些小老板如華宜哥倆。

他需要人才，需要合作伙伴。

李若冰姐妹是這樣的人才嗎？看人是看不出來的，得通過現(xiàn)實驗證。

這工作室失敗了又如何，陸年做風險投資本來就有這種覺悟，有成功的就一定會有失敗的，如果怕失敗就不敢投資那成功的也與你無關(guān)。

李云雪再次嘆服：“果然是陸十四億！很舍得砸錢，也很舍得砸錢在別人身上，有這樣的老板真是天大的幸運！”

李云雪自覺能力不錯，這幾年她姐的經(jīng)紀業(yè)務(wù)她負責的對這行已熟悉，也想在圈內(nèi)干一番事業(yè)，無奈缺乏資源、資本。

從底層往上爬很不容易，必須謹慎地一步一個腳印，摔倒了很難再起。

忽然有人在還不熟悉的情況下就給你資源支持讓你干一番事業(yè)，不在乎你在行業(yè)是否是“成功人士”，給你充分的自主，還不怕你失敗，豈能不令人熱淚盈眶！

李云雪忍不住打量容光煥發(fā)的姐姐：“你有這么好？”

李若冰嫣然一笑，自信道：“姐就是這么有魅力！”

精神振奮的李云雪迅速進入公族狀態(tài)，既然老板充分信任你支持你，那你得為此負責，你得把事情做好才能讓老板繼續(xù)如此。

李云雪道：“我研究了，新年公司的短期策略是和行業(yè)內(nèi)的影視制作公司合作，馮大剛和張果立一起搞的大賀影視是值得合作的對象。張果立的紀曉嵐3本月開拍，有前兩部的成功，這部戲收視也不會差。”

“把他倆一起叫來？”

“是請！”李云雪白了姐姐一眼。

李若冰疑問：“電視劇市場火熱，不像電影，張果立在電視劇市場很得意的，搞一部戲火一部，這部戲很多投資找上門的，他需要新年公司的錢嗎？”

“他不差錢，但他需要陸先生的錢。”

“直說！”

李云雪笑道：“這叫規(guī)避潛在的風險！在這個行業(yè)陸先生是新進的大鯊魚，你不與之合作你就有被吃掉的風險！陸先生最厲害的是什么？錢！這些影視制作公司最怕的是什么？被挖人！戲開拍了，攝影師、燈光師甚至主演跑路了，還怎么玩？”

大鯊魚甚至不需要露出巨大牙齒以恐嚇，它的存在被看見了就會引起恐懼。

短期之內(nèi)人才是定量的，文藝行業(yè)不是流水線工廠可以隨便招人進來擰螺絲，那些技術(shù)的、藝術(shù)的活得長期的培養(yǎng)。

新年文化還沒大規(guī)模挖人，但是市場已經(jīng)敏銳的反應(yīng)了，不少影視公司紛紛給相關(guān)合作者以更好的福利或收入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