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之下)凌風緩緩睜開雙眼,只覺腦袋昏沉且脹痛,仿若被重錘猛擊過一般,每一次的跳動都伴隨著猶如萬千根細針深深刺入腦髓的劇痛,那感覺就像是腦袋里有一個小小的惡魔在肆意地攪動著。他試圖動一動身體,卻發現全身像是被一輛狂奔而過的馬車碾壓過似的,每一處關節、每一塊肌肉都傳來鉆心的疼痛。
他的肩膀仿佛脫臼了一般,稍微一動,就像有把燒紅的鐵鉗在關節處狠狠地擰著,那種疼痛讓他的臉部肌肉瞬間扭曲起來。手臂上也布滿了擦傷和淤青,一道道血痕縱橫交錯,有的傷口還在隱隱滲血,血珠沿著手臂緩緩滑落,滴落在身旁的落葉上,形成一個個小小的血斑。
他的胸膛像是被重重地捶打過,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無數把小鋸子在肋骨間來回拉扯,使得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呼吸的節奏,生怕動作大一點就會讓那疼痛加劇到無法忍受的程度。腰部像是被折成了兩截,稍微用力就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從脊椎處蔓延開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用力地擰著他的脊椎骨。
周圍是一片昏暗,潮濕的空氣夾雜著腐葉的氣味直往鼻子里鉆。他努力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那墜崖時呼嘯的風聲、身體不斷碰撞崖壁的劇痛以及最后失去意識的瞬間,漸漸在腦海中浮現。
他意識到自己還活著,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慶幸。微微轉頭,看到自己躺在一片厚厚的落葉堆上,周圍是嶙峋的怪石和盤根錯節的藤蔓。幾縷微弱的光線從頭頂的縫隙中灑下,勉強能讓他看清周圍一小片區域。
凌風嘗試著挪動四肢,一陣劇痛從腿部傳來。他低頭看去,發現腿部的情況十分糟糕。小腿處有一道深深的傷口,那傷口像是被野獸的利爪撕開的,皮肉外翻,鮮血和著泥土糊在傷口周圍,已經干涸的血塊與衣服緊緊地粘連在一起,每動一下,就像是要把那剛剛結痂的傷口再次撕裂開來。大腿上也有幾處淤青,呈現出青紫色,就像一片片烏云籠罩在腿上,那是墜崖時重重撞擊崖壁留下的痕跡。
他咬著牙,用手臂支撐著身體慢慢坐起,后背靠在一塊石頭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此時的他,又餓又渴,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樣難受。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離開這里的方法,可是身體的虛弱和傷痛卻讓他感到無比的絕望。但他眼中仍透著一股倔強,那是他求生的意志在燃燒,他開始在心中默默盤算著如何在這絕境中尋找生機。
凌風正靠著石頭喘息,突然,一陣微弱卻清晰的聲音仿佛從極遠之處傳來,又似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小子,你可還活著?”那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像是洪鐘大呂被微風拂過,雖不震耳欲聾,卻透著無盡的威嚴。
凌風心中一驚,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卻不見半個人影。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干啞得厲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發出聲音:“誰?你是誰?”話語出口,卻如同砂紙摩擦般粗糙刺耳。
那聲音再度響起,語氣中似乎有一絲淡淡的笑意:“莫要驚慌,老夫見你墜崖,特來查看。”聲音在這昏暗的谷底回蕩,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在隨著這聲音的頻率微微顫動。
凌風皺著眉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回應道:“多謝前輩關心,晚輩還活著,只是受了重傷。”他的聲音里帶著虛弱,但仍透著一股不屈的勁頭。
那神秘的聲音沉默了片刻,然后又傳音過來:“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硬氣。只是你身處此絕境,可有什么打算?”這聲音像是在考驗林羽,又像是在引導他思考自己的處境。
凌風深吸一口氣,每一絲空氣進入肺部都像是無數根針在扎刺,那疼痛瞬間傳遍全身,但他仍強忍著。他的內心此時翻涌著復雜的情緒,一方面是對自身處境的擔憂,這谷底陰暗潮濕,自己又身負重傷,想要離開談何容易;另一方面則是對魔獸的仇恨以及對親人的牽掛。
他心中想著,那些魔獸如同餓狗一般,洗劫村莊時的殘忍畫面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親人們的哭喊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自己若是就這樣死在谷底,那些魔獸就會繼續逍遙法外,為非作歹,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而家中的親人,他們一定還在盼望著自己回去,自己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的依靠。
于是,他咬著牙說道:“前輩,晚輩雖身處絕境,但絕無坐以待斃之心。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晚輩便要想法子離開這谷底,回去找那些魔獸報仇,他們殘害我村莊之人,我定不會輕饒。”說到此處,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那是對山賊深惡痛絕的憤怒。他握緊了拳頭,手上青筋暴起,仿佛此刻手中正緊緊握著復仇的利刃。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再者,家中還有親人在等著我,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哪怕要一寸一寸地攀爬這崖壁,我也會去嘗試。”他抬起頭,望向頭頂那一線天空,目光中滿是堅定。那一線天空在他眼中仿佛就是希望的出口,只要能出去,他就可以重新回到親人身邊,就可以為村莊報仇雪恨。這種信念如同火焰一般在他心中熊熊燃燒,將身體的傷痛和對未知的恐懼都暫時壓制了下去。
老者輕輕一笑,笑聲中卻帶著幾分輕蔑:“哼,小子,莫要空口說大話。”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如閃電般掠來,凌風驚恐地抬頭,只見一位白發蒼蒼的正向自己飛來,他的頭發如同冬日的霜雪,絲絲縷縷皆透著歲月的痕跡,在狂風的吹拂下肆意飛舞,像是一片片潔白的蘆花。老者那飽經風霜的臉龐猶如刀削斧刻一般,每一道皺紋里都似乎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江湖往事,深邃的眼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冰冷而又銳利,透著無盡的威嚴與神秘,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靈魂。高挺的鼻梁下,緊閉的嘴唇略顯蒼白,卻有著一種不怒自威的堅毅。他身著一襲洗得發白的青灰色長袍,雖破舊卻干凈整潔,衣角隨風飄動,身姿挺拔如松,隱隱散發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凌風望著老者,只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老者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散發著一種久經歲月沉淀的威嚴。那威嚴如同實質化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洶涌卷來。
他感覺自己像是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在老者強大的氣場下瑟瑟發抖。老者身上仿佛有一種魔力,讓他不敢有絲毫違抗的念頭。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又小心翼翼,仿佛稍微喘重一點氣都會觸怒眼前這位神秘的高人。他的眼睛里原本的那一絲倔強此時也被深深的敬畏所掩蓋,只能默默地低下頭,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縮起來,仿佛這樣就能躲避那令人膽寒的威嚴。
凌風(虛弱但堅定):“前輩,晚輩雖身處絕境,但絕無坐以待斃之心。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晚輩便要想法子離開這谷底,回去找那些魔獸報仇,他們殘害我村莊之人,我定不會輕饒。”
此時,谷底的風嗚嗚地吹著,吹得周圍的藤蔓沙沙作響,像是在為他的話語增添一絲悲壯的伴奏。昏暗的光線從頭頂的縫隙中灑下,在林羽滿是泥污和血漬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老者(先是微微揚起下巴,眼睛半瞇著,眼神中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傲。接著輕輕挑起一邊的眉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露出一絲冷笑):“哼,小子,莫要空口說大話。就你現在這副模樣,自身難保,還想著報仇,想著攀爬崖壁離開?簡直是癡人說夢。”老者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空中輕輕晃了晃,仿佛在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見過太多像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以為僅憑一腔熱血就能改天換地,可最后都不過是落得個凄慘下場。”老者雙手背在身后,緩緩地踱步,每走一步,身上的衣擺就輕輕晃動一下。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冷峻,猶如冰刀一般掃視著凌風,“你以為復仇是那么容易的事?且不說你是否能活著離開這谷底,就算你出去了,那些魔獸豈是你能對付的?莫要以為有幾分骨氣就能在這殘酷的江湖立足。”
老者的話語在這狹窄的谷底回蕩,仿佛帶著一種魔力,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更加壓抑。四周的怪石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更加陰森,仿佛是一個個沉默的巨獸,在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凌風(心中憤懣,卻不敢出聲,緊咬下唇,目光中滿是不甘與無奈,身體微微顫抖)。
老者(停下踱步的腳步,微微歪著頭,眼睛緊緊盯著凌風眼神中帶著審視和壓迫感):“怎么?沒話說了?”
凌風(猶豫片刻,鼓起勇氣小聲說):“前輩,晚輩知道自己現在很弱小,但那些魔獸犯下的惡行不能不討回公道,親人朋友的血仇不能不報,即便再難,晚輩也想一試。”
他說話的時候,一只小蟲子從落葉下爬了出來,似乎是被他話語中的堅定所驚擾,又很快鉆進了另一堆腐葉之中。
老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不屑,眼睛瞪大了一些,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然后猛地仰頭大笑起來,笑聲在山谷間回蕩,笑聲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輕蔑):“一試?你憑什么一試?就憑你現在這一身的傷?還是你那幼稚的想法?”老者一邊笑,一邊用手指著凌風手指因為大笑而微微顫抖。
凌風眼中閃過一絲倔強,抬起頭來直視老者):“憑晚輩心中的信念,只要信念不死,就總有希望。”
此時,一縷陽光正好穿過頭頂的縫隙,落在林羽的身上,像是給他那瘦弱且傷痕累累的身軀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紗。
老者(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眼睛微微瞇起,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他靜靜地盯著林羽看了一會兒,眼神中的輕蔑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若有所思的神情。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輕輕哼了一聲):“哼,小小年紀,倒有幾分硬氣,只是這世界可不是光靠硬氣就能闖蕩。”
老者看著眼前這個眼神中透著倔強與不屈的小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一生縱橫江湖,如今卻感到了一絲寂寥,一直未找到合適的衣缽傳人。而凌風身上那股子在絕境中也不放棄的勁頭,讓他看到了希望。
“小子,想不想學一身本事?”玄風老人低沉地問道。凌風先是一愣,隨后眼中燃起熾熱的渴望,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老者微微點頭,帶著凌風來到了自己隱居的府邸。
隨后凌風跟著老者踏上前往府邸的路。
起初,他們置身于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陽光只能從枝葉的縫隙間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斑。腳下是松軟的泥土,鋪滿了厚厚的落葉,每走一步都會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是落葉在低語著森林的秘密。周圍彌漫著潮濕而又清新的氣息,混合著樹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時不時有松鼠在樹枝間跳躍穿梭,警惕地看著他們這些不速之客,然后抱著松果迅速消失在樹影之中。
凌風(好奇地):“前輩,您的府邸為何要建在這么偏僻的地方呢?”
老者(頭也不回,緩緩說道):“這世間的喧囂,老夫早已厭煩。此地清幽,正合老夫心意。”
隨著前行,道路逐漸向上攀升,氣溫也開始降低。樹木變得稀疏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灌木叢。風也變得凜冽,呼嘯著穿過山谷,吹得灌木叢沙沙作響。原本濕潤的空氣變得干燥寒冷,林羽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氣。天空中,大片的烏云開始聚集,逐漸遮蔽了原本就不充裕的陽光,天色變得陰沉起來。
凌風(拉緊了衣服,瑟瑟發抖地):“前輩,這天氣變得好快啊。”
老者(看了一眼天空):“這山中天氣本就多變,小子,你要適應才行。”
行至山腰處,出現了一座簡陋的木橋。木橋橫跨在一條山澗之上,橋下是湍急的溪流,溪水撞擊在巖石上,濺起白色的水花,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演奏著一首激昂的樂曲。此時,天空飄起了細雨,雨滴打在溪水上,泛起一圈圈漣漪。木橋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木板之間的縫隙很大,林羽走在上面,能感覺到橋身的輕微晃動,他的心也隨之懸了起來,雙手緊緊抓住橋邊的繩索。
凌風(有些害怕地):“前輩,這橋看起來好危險啊。”
老者(步伐穩健地走著,淡定地):“莫怕,這橋結實著呢,老夫走了這么多年,從未出過事。”
過了木橋,路變得寬闊了一些。周圍的環境又有了變化,細雨停歇后,陽光重新灑下,但已不再熾熱。眼前出現了一片草地,嫩綠的草尖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草地間點綴著星星點點的野花,紅的像火,白的像雪,紫的像霞。微風拂過,花朵輕輕搖曳,像是在向他們點頭示意。
凌風(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前輩,這里真美啊。”
老者(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溫和):“這山中的美景,自是別處比不了的。”
繼續前行,他們走進了一片竹林。竹林里靜謐幽深,細長的竹子高聳入云,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演奏著一曲輕柔的樂章。地上鋪滿了枯黃的竹葉,踩上去軟綿綿的。竹林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竹香,清新而又淡雅。
凌風(深吸一口氣):“前輩,這竹林的香氣真好聞。”
老者(微微點頭):“這竹林的韻味,只有心靜之人才能體會。”
穿過竹林,老者的府邸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