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刺荊棘，低階序列生物，鞭草科，落葉目……種子可作某些魔藥配置輔料……貫注魔藥力量可使其快速生長，有較強攻擊性……”

萊利一面往嘴里塞蘸滿濃湯的面包，一面翻讀《序列生物大全》上找到的‘鐵刺荊棘’科目。

餐桌上只有兩人，老于勒提前趕去警所，匯報昨晚遭遇的突發情況。

盧娜看了眼萊利，放輕進食的動作。

餐盤里最后一片燕麥面包下肚，萊利合上書：

“盧娜嬸嬸，今天為什么不是黑面包？我們完全可以把黑面包踢出家庭食譜。

艾蒂如果知道您在家里吃黑面包，只等她回來才會有白面包和燕麥面包，那她對家庭經濟狀況的認知就會破碎。

不利于她的心理健康。”

“因為我是一個吝嗇的嬸嬸，不想讓侄子吃到好的食物。

今天的燕麥面包是因為黑面包吃完了沒來得及補充，晚上你就能吃到心心念念的黑面包了。”

忍了一個早餐時間的盧娜，薄薄的嘴唇快速張合，凌厲而清晰。

她一瞥餐盤旁的厚厚書冊：

“如果你在教會學校就這么用功讀書，還能考不上大學？”

“……”

我就不該多說話……萊利在心里默默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攜書起身，離開餐桌。

“盧娜嬸嬸，再見，我要去工作了。”

邁出門的時候，背后傳來略帶尖細的高昂聲音：

“為了防止無效的花費，結婚之前，你的周薪交給我，積攢起來給你置辦訂婚、結婚的宴席和儀式。”

信你才怪……萊利裝作聽不到，加速離開房屋。

街角等來匆匆趕來，快要遲到的伊爾德，兩人走進街道。

巡查至佐特街，關門數天的面包房摘去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梅莉太太站在門口迎接、招徠前來購買面包的老顧客。

萊利向側后的伊爾德隱蔽地做了提示動作，走向面包房。

“梅莉太太。”

走近的萊利看到她的臉色有點蒼白，給客人遞送面包，接收錢幣時，動作幅度小，只抬起手肘。

帶有不熟悉的緊張與局促。

“萊利警官。”梅莉太太局促的揮手，送走客人，扭頭露出笑容。

“芙麗卡呢？你好像很不適應這種場合。”

“芙麗卡的家人病得很厲害，她留在鄉下照看家人，暫時不回來。”梅莉太太解釋，“我是這間面包房的主人，不能一直依靠芙麗卡。

我正在學著與客人打交道。”

“喔。”萊利點頭，“你的臉色看著很不好，生病了？”

“是的，那天去拜訪我丈夫的妹妹，回來后就生病了，不過并不嚴重，已經服用過藥物。”

面包房內的客人不少，分心與萊利說話的梅莉太太手忙腳亂。

萊利走出面包房：

“祝你好運，遇到粗魯的客人可以去警所尋求幫助。”

“好的，萊利警官，也祝你好運。”梅莉回應一句，投入對顧客的招待工作。

巡查過所有街道，回到崖口警所。

伊爾德與萊利一起邁進大廳，含著期待口吻的玩笑：

“希望迎接我的是瑞貝卡太太送來的錦旗，而不是哈森的啤酒。”

“警所內有一半警員都是‘強獅’，我認為酒精應該是他們共同的嗜好。”萊利呵呵笑著。

“即使不是哈森的啤酒，也可能是卡爾尼的，或者其他警員。”

伊爾德臉上的笑一下僵住，趕忙扭頭看向大廳接待臺位置，一名眼熟的瘦削警員正在翻看報紙。

或許是魔藥本身帶來的改變，也可能是選擇魔藥時的契合性格導致的結果。

‘強獅’服食者大多數是充滿力量感的強壯身材，‘密語者’則是瘦削、精瘦。

伊爾德松了一口氣，笑道：“唔，看來今天我不需要接受酒精的熱情擁抱。”

兩人說笑之間，一道身影沖下中間的環形樓梯。

萊利與伊爾德看清，收起笑容，挺了挺腰背：

“總警長。”“總警長。”

“嗯。”

楚三飛臉色陰沉，肉眼可見地憤怒，簡單回應一聲，掠過兩人。

出了警所大門后，膝蓋微地一蹲，整個身體炮彈一樣沖上天空。

好酷，好拽，好炫，好想要……萊利看得微微張嘴。

“總警長為什么這么生氣？”伊爾德半張著嘴巴問。

接待臺后坐著，翻看報紙的瘦削警員抬起頭：

“菊社成員為了報復警所的搗毀行動，昨天晚上襲擊了老于勒和萊利的家。

老于勒和萊利殺死了其中五個，還有一個逃跑，總警長應該是去尋找那個逃跑者。

萊利沒跟你說嗎？”

伊爾德嘴巴張得更大，驚訝得看著萊利，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你被襲擊了？沒受傷？你，你還殺人了？”

“很幸運，沒有受傷。”

那枚防御符咒能夠抵擋中階序列者之下的攻擊，沒有防御符咒，何止受傷，不死也殘……

萊利伸出右手，蜷縮大拇指和食指，“五個人，我擊斃了三個。”

伊爾德的嘴驚得合不上，好一會兒才問：

“第一次殺人什么感受，惡心？嘔吐？還是恐懼？”

萊利想起紅藍線條充斥視野時冷靜到沒有情緒的理智，搖了搖頭：

“并沒有這么復雜，只有僥幸。

生命受到威脅之下，僥幸活下來的僥幸。”

一路走上樓梯，伊爾德的雙手不停地在萊利身上拍打：

“真的沒有受傷嗎？你跟我一樣，服食魔藥不超過一周，還沒挖掘出魔藥寶藏的能力。”

萊利無奈得拍掉他的手掌：

“雖然很危險，但是很幸運，沒有受傷，只損失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我的射擊天賦實在太差，你在工匠那里學習得怎么樣？能不能制作‘禿鷲’的發射彈丸？

我要把提高射擊技術提上日程表。”

“融合了序列力量的特殊子彈不可以，那種擊發時有巨大聲響的鉛鐵彈丸倒是沒什么問題。”

才上兩次課就能造子彈了，伊爾德的機械天賦可以啊……

萊利拍了拍伊爾德的肩膀：

“未來的機械大師伊爾德，恭喜你接到了工匠生涯中第一筆委托，50枚鉛鐵彈丸。

傭金會在第一周薪水發放后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