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魔藥配方,哪怕只是一個基礎序列,都屬于戰略級管制物品……萊利撓著頭,與伊爾德返回座位。
‘鐵拳’魔藥的配方不能隨便泄露……先探探復興黨的情況,有機會就賣給他們,華租界警員的身份,應該能保證安全。
桌臺上,兩只滿木杯的‘火油’,一杯見底,還有一杯剩下小半。
哈森·貝爾曼已經有了熏熏的醉意:
“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了嗎?金鎊不夠,我可以借你們一些。
我介紹你的兩單生意給工匠,獲得了十分之一的傭金。”
“暫時不需要。”萊利輕叩桌子,“委托任務薪水豐厚,但時間太長,我每周只有一天休息時間。”
“多來看看,總會遇到適合的委托。
還可以把幾個周的休息時間和別人調換,這樣就有連續的空閑時間,不過代價是你必須連續工作將近一個月或者更長。”哈森打了個酒嗝。
調休……萊利腦海里瞬間冒出了這個行為的官方稱謂。
伊爾德一言不發,滿臉的糾結,卜拉杜親自編寫的教材,對他來說,就像是餓鬼之于面包,色鬼之于美女,賭鬼之于金鎊。
“好了,小伙子們,你們可以離開了,我需要在這睡一會兒再回家。”哈森醉呵呵的笑。
“結了婚的男人只有這點不好,不能暢快喝酒,珍惜你們現在的單身生活。”
萊利與伊爾德離開座位,走向那條長長的狹窄廊道。
“嘿,停下。”
中央吧臺的侏儒賴特突然出聲,引得酒吧內其他人紛紛轉視注目。
“那是入口,出口在另一個地方,跟我來。”
萊利與伊爾德恍然轉身,跟隨侏儒賴特前往另一個方向的隱蔽窄門。
一名全身籠罩黑袍的戴兜帽客人,目光隨之移動,在萊利與伊爾德身上來回打量不停。
五六點的秋冬季節,天色黛黑,王國公益建設的瓦斯路燈還在等待統一的開啟時間。
晝夜之交,視線朦朧模糊不清。
瑞貝卡家所在的街道,一道黑影沿著路邊,一瘸一拐的雙腿拖慢了前進速度。
停到瑞貝卡的房子前,長短不一、間隔規律的敲響房門。
幾秒鐘安靜后,門開,瑞貝卡的穿著與白天相同,深色衣裙,同色小皮鞋,只是沒戴細格面紗的寬檐帽。
她目視門外黝深的黑暗,將瘸拐的人影迎進房間。
起居室內,一片昏暗,隱約看清兩道相對而坐的身影。
“組長,您只說假扮您的丈夫,試探萊利·格雷斯,沒說要遭受酷刑。”
德懷特·伍德滿懷委屈,“您和賽昂組長,還有特員先生是不是不相信我?
名義上試探萊利·格雷斯,其實是在試探我?”
瑞貝卡遞上一杯沖泡紅糖的熱水,懇切地說:
“德懷特,你是我最信任的隊員,這次的事件純屬意外。
萊利·格雷斯可能比柯里說的更激進一些,但結果是好的,我們試探出了萊利·格雷斯的真實。
他可以成為我們容納和發展的成員。”
德懷特·伍德沒說話,默默舉起紅糖熱水,噓了一口。
“你幫我把這件事情傳達特員先生,我不便再與他會面。”
“是。”德懷特·伍德放下紅糖熱水杯,撐著沙發,一瘸一拐的站起來。
因為自己的不當,造成由組員承受的后果,瑞貝卡·布朗含著歉意:
“德懷特,萊利·格雷斯的用處很大,你為組織做出了貢獻。
算上歷次積累的貢獻,下一次的基礎魔藥服食,我認為會有你的一份。
回去后,盡快調整身體,做好準備。”
……
杜鵑街36號,格雷斯家。
嬸嬸盧娜看到晚回的萊利,沒好氣地返回廚房,端出溫熱的食物,翻著白眼給萊利遞上刀叉。
“謝謝嬸嬸,愿好運眷顧佩特太太。”
萊利假裝沒看到嬸嬸盧娜的臉色,笑著說道。
餐桌旁的老于勒,正在翻看報紙,他臉色紅潤,精神充沛,已經沒有了昨晚與今早的虛弱脫力。
總警長幫他恢復了身體狀態……萊利咀嚼著黑面包猜測。
“哈森帶你們去了噴火龍酒吧?”翻看報紙的老于勒突然出聲。
“是的……”
萊利將下午在酒吧內的見聞說了一遍,侏儒賴特、‘火油’、‘暴徒’納勒尼爾、貸款合同、魔藥配方……
“有些事,你自己決定,但不要讓自己陷入麻煩。”老于勒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萊利知道他在隱晦的點‘鐵拳’魔藥配方,點了點頭:
“知道了。”
飯后,萊利主動清洗碗盤刀叉,避免佩特太太的嘲諷與不悅,回到閣樓臥室,拿出長棱的盒子。
研究讓自己多背負50鎊的特制手術刀。
握住刀柄的手指上,有磨砂質感,手心里的熱與細汗,被沁涼的刀柄吸收得一干二凈。
對著燈光仔細觀看,尾部位置,刻有兩個細微的單詞:
納茲,銀白獵手。
納茲是工匠的名字,‘銀白獵手’是這把特制手術刀的名字……萊利用大拇指輕輕剮蹭輕薄銳利的刀刃,指肚立即裂開一道細微的口子,沁出血珠。
萊利挑了挑眉,吮吸右手大拇指受傷位置,200鎊就200鎊,這錢沒白花……
利用‘銀白獵手’對臥室里的紙張、桌角、衣物做了一番深刻的剖析,房間內多了一堆瑣碎的垃圾,木屑、紙條、衣角……
萊利感到了魔藥力量的消耗與精神的微微疲憊,收起‘銀白獵手’,閉目假寐,恢復精神。
朦朧中,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已經睡著。
萊利睜開眼,老于勒紳士打扮,持手杖,一如前兩次,站在床腳。
房間內的景象真實而清晰,他已經徹底恢復。
老于勒抬手杖,指了指窗外。
柯里到了,萊利明白,翻窗,下到街道。
“上面同意你加入。”
柯里·伯頓仍然戴著那頂破氈帽,開口第一句,沒有寒暄,直奔主題:
“另外,那個襲擊你的人死了。
我們在租界外一個沒有醫師執照的黑診所發現他,他很警覺,只是看到我們,就立即用一把手術刀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