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程博涵又欺負我了！”

程博涵才剛到家，李艾就小跑著沖進側臥，對她的奶奶告狀。

李奶奶推著輪椅出來，卻沒有聽她的狀，反而笑瞇瞇地看向程博涵，說道：“博涵這么乖，怎么會欺負你呢？是不是你又任性了？”

李家是個富裕之家，爹媽都是有名的成功人士，一有大業務就不著家，所以大部分時間，李艾都是跟奶奶住，還有一個年輕的保姆。

“你怎么老不相信我啊？”

李艾非常不滿，用方言說道：“這臭小子打架翹課樣樣精通，就一純純的不良少年。

是不是哪天他把我大B超了，你就開心了？”

李奶奶：“……”

程博涵：“……”

“那個，我先帶奶奶去散步了。”

程博涵承認，自己在發癲上比不過這個天才。

他推著李奶奶的輪椅，走進了電梯。

兩人沉默了許久，最終是李奶奶先繃不住，扶著額頭說道：“這小碧宰治的操蛋性格，是你給遺傳的吧？”

“她跟誰學的，你自己心里有個數好吧。”

程博涵白了她一眼，把人推上了樓頂天臺。

“來一根。”

李奶奶對他勾了勾手。

程博涵摸向口袋，扔了一包煙過去。

李奶奶熟練地點火、叼煙、史詩過肺，然后吐出了一條煙龍。

“呼~爽！”

她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將剩下的煙又給扔了回去，說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事來找我？”

程博涵背靠著欄桿，說道：“這不是怕你渴了嗎？”

“嘁！你這話說的，好像我不抽會死似的。”

李奶奶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又往嘴里嘬了一口。

李懷英，上一次世界大戰中幸存下來的老兵，渾身散發著一股煞氣，魑魅魍魎難以靠近。

由于兩人都能見到鬼，所以李懷英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程博涵。

李艾的父母會幫助他，就是她的主意。

她給程博涵科普了鬼的知識，還教了他不少防身的手段，算是他的老師。

而由于跟小的一輩說不上話來，所以他們現在也是朋友，不時會一起討論些靈異事件。

“我來其實是想告訴你，我找到工作了，你們不用再給我打生活費了。”程博涵說道。

“哦。”

李奶奶點了點頭。

“我今天還得到了個東西。”

程博涵拿出手機給她看了看，問道：“你看這玩意能算是怨級了嗎？”

李懷英端詳了兩眼，便說道：“差得遠嘞。”

隨著怨念的增強，詭器的功能會發生質變，也被分為了普通、怨級和鬼級。

像他手中的那把鏟子就是普通的詭器，只是能傷害到怨靈的程度，但從怨級開始，就會誕生出一些特殊的功能了。

比如舊時劊子手的斷頭刀，砍殺的盡是兇徒，而且數量眾多，光是掛在墻上就能驅邪鎮災，讓一方的邪物難以靠近。

而到了鬼級就恐怖了，那種東西基本都是古時的昏君造萬人坑祭奠出來的產物，是可以用在戰場上的殺器。

因為有違人倫，還會反噬己身，基本都是發現一件銷毀一件，就算是李懷英也沒見過。

“不過這倒是貨真價實的靈器了，還挺稀有的，你是從哪弄來的？”李懷英問道。

“我也不清楚，陰差陽錯幫了個人。”

程博涵簡單的告知了她昨天發生的事，并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幫鬼完成執念，會讓它產生靈智嗎？”

“鬼魂完成執念就可以往生，但并不會誕生靈器，否則古人也不會消費大量的人命和時間來打造靈器了。”

李懷英看了看他，說道：“所以唯一的變量就只有你了，你從小就能吸收怨氣，并將其轉化為護體的陰氣。

那女鬼附到你身上，自身的怨氣被你的護體陰氣同化，這才會突然恢復意識。”

“合著我還是先天養小鬼圣體？”程博涵哭笑不得。

“你以為你小時候為什么能看到那么多鬼？

是你把這附近街區的鬼都給招過來了。

要不是去了矯正學院練陽，又去精神病院補陰，你現在早被惡鬼給吃了。”

李懷英給他潑了盆冷水。

程博涵小時候寒氣外露，算是一種招災體質，容易被怨鬼襲擊。

后來陰差陽錯進了矯正學校，天天操練、打架、見血，體內的煞氣被練了起來，補足了缺失的陽氣，尋常小鬼才不敢近身。

被送去精神病院那兩年，他的身體又自動煉化陰氣為己用，如今已經百鬼難侵，還不顯鋒芒。

程博涵轉過身趴在冰涼的欄桿上，看向遠處漸漸升起的燈火，問道：“說到惡鬼，昨晚我遇到警局局長的時候，他跟我說了詭異復蘇的事情，這事你知道嗎？”

“嗯。”

李懷英也轉過輪椅，說道：“就跟你這副身體一樣，萬事萬物都講究陰陽調和。

一旦這個平衡遭到打破，就會引發異變。

現在你一周就能遇到兩個靈異事件，說明那天已經不遠了。”

“哦……”

程博涵應了一聲，陷入了沉默。

“那小碧宰治把奶奶給我推哪去了？”

正思索著的時候，他看到李艾氣勢洶洶地走下樓，對著四處張望了一陣，喊道：“程博涵！快給我回來吃飯！”

看著她暴躁的身影，程博涵忍不住道：“這號已經練廢了，讓李叔再練一個吧。”

李懷英抽了一口煙，緩緩道：“已經三個月了。”

程博涵：“……”

好家伙，原來是因為這個才不著家。

“而且廢了就廢了吧，我們當大人的賺那么多錢，就是給她敗的，只要不去害人就行。”李懷英無所謂道。

“你還真是放心啊……”

程博涵哭笑不得，又問道：“那詭異呢？你那么多本事，不教他們幾手？”

“不教。”

李懷英聳肩道：“太苦了，也沒那個天份，不如老老實實去享受生活。

反正天塌下來，有我們這些老東西頂著。

要是哪天我頂不動了，就只能把他們交給你了。”

“你可太看得起我了。”

程博涵笑了笑，看著遠處的車水馬龍，漸漸陷入了沉默。

雖然說得都很輕松，但這畢竟是連國家都重視起來的災難。

而災難，就代表著大量的毀滅和死亡。

想保住她們的平安，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看來不得不成為萬鬼之爹了……”

程博涵的臉上露出一抹酷酷的微笑，酷酷地插著口袋離去，留下一個酷酷的背影。

看著他一點點地走遠，李懷英也是忍不住了：“你他媽把我給推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