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倫敦的社交圈里出現(xiàn)了一股奇怪的風潮。
一些激進的藝術家、作家和學者開始公開支持拜倫,他們聲稱《唐璜》并非淫穢之作,而是對虛偽道德的批判,是對自由精神的歌頌。
同時,一些小報也開始報道唐寧的“英雄事跡”,說他如何資助被打壓的文學家,如何幫助別人,如何用音樂鼓舞人心。
這些報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原本一邊倒的輿論開始出現(xiàn)裂痕。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報紙上關于唐寧和拜倫的報道,認為這只是一場政治迫害。
這天早上,拜倫穿好衣服,走出家門,卻發(fā)現(xiàn)街上氣氛有些異常。
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交頭接耳,似乎在議論著什么事情。
“嘿,伙計,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拜倫攔住一個路人,好奇的問道。
“你不知道嗎?昨晚科文特花園劇院發(fā)生了一起命案,一個劇作家被人殺害了,聽說死狀極其慘烈!”
路人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驚恐。
“命案?劇作家?”拜倫心中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連忙追問道,“那個劇作家叫什么名字?”
路人搖搖頭:“不知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過,聽說那個劇作家寫了一些很特別的作品,好像得罪了什么人……”
拜倫的心猛的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他顧不上再追問,匆匆忙忙地跑向科文特花園劇院。
皇家劇院門口已經(jīng)圍滿了人,議論紛紛。
拜倫費力地擠進人群,來到劇院門口,只見兩名治安警察正在維持秩序。
“警官先生,請問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拜倫焦急的問道。
“抱歉,案發(fā)現(xiàn)場禁止入內(nèi)。”治安警察面無表情的回答。
“可是……”拜倫還想再說什么,卻突然看到治安警察手上一樣東西閃爍著熟悉的光芒。
他頓時臉色大變。
那是一枚做工精美的懷表,表盤上刻著幾個清晰的字母:G.B
這是他的懷表!
拜倫感到一陣眩暈,險些站立不穩(wěn)。
這枚懷表他一直隨身攜帶,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一個可怕的念頭像閃電般劃過腦海,讓拜倫不寒而栗。
他跌跌撞撞的來到治安警察面前,聲音嘶啞的問道:“警官先生,請問……請問昨晚遇害的劇作家,是不是……是不是叫……”
“怎么?”治安警察眉頭一皺,上下打量著神情恍惚的拜倫,“你認識死者?”
“我……”拜倫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懷表出現(xiàn)在這里,那自己將成為這起謀殺案的頭號嫌疑人。
“警官先生,我朋友身體不舒服,我們先走了。”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拜倫耳邊響起。
唐寧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拜倫,不容分說地將他帶離了人群。
“唐寧,我的懷表……”
拜倫緊緊抓住唐寧的胳膊,語無倫次的說道,“我的懷表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難道……難道我已經(jīng)……”
“冷靜點,拜倫!”唐寧打斷了他,“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什么,也許只是巧合。”
“巧合?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拜倫痛苦的抱住頭,“我的懷表一向隨身攜帶,怎么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除非……”
“除非什么?”唐寧看著拜倫。
“除非有人想陷害我!”
拜倫猛的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唐寧,一定是有人想讓我身敗名裂,讓我永遠閉嘴!”
唐寧沉默了,他意識到事情比想象中更加復雜。
拜倫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們想要除掉他,而這起謀殺案,或許就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
而且,對方肯定來頭不小。
唐寧沒有說話,他明白拜倫的困惑和恐懼。
在這個時代,文字的力量遠比人們想象中更加強大,它可以喚醒沉睡的靈魂,也可以激怒潛藏的惡魔。
“拜倫,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并不是針對你個人的攻擊,而是……”
唐寧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而是針對你的作品,或者說,針對你所代表的思想?”
拜倫愣住了。
“你的作品充滿了對自由、民主和人權的追求,而這些,正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統(tǒng)治者們所恐懼的。”
唐寧繼續(xù)說道:“他們害怕你的文字會喚醒民眾的覺醒,動搖他們的統(tǒng)治根基。”
拜倫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那些被禁的書籍、被封殺的戲劇、被流放的作家……
他終于明白,自己并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因為文字而遭受迫害的人。
“拜倫,你先冷靜一點,我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這才是該做的。”
唐寧扶著拜倫,走到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
拜倫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仔細回想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卻毫無頭緒。
他的確得罪過一些保守的評論家和同行,但他們還不至于想要他的命。
至于他的作品,雖然充滿了對自由和平等的追求,但也只是停留在文學層面,并沒有直接威脅到任何人的統(tǒng)治。
拜倫痛苦的搖頭,“我的作品雖然尖銳,但也只是針砭時弊,并沒有針對任何人,難道……難道僅僅因為我寫了幾首反戰(zhàn)的詩歌,就要被人陷害嗎?”
“問題不在你的作品本身,而在于它造成的影響。”
唐寧沉吟片刻,“你想想,你的詩歌、你的戲劇,引起了那么多人的共鳴,也必然觸動了一些人的神經(jīng),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民眾的覺醒。”
“你的作品,就像一顆種子,播撒在人們心中,遲早會生根發(fā)芽。”
唐寧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而那些當權者,害怕的就是這顆種子長成參天大樹,遮蔽他們的天空。”
“哎!”拜倫嘆了口氣,“這都什么世道啊,我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要這樣被處處針對?”
“是啊。”唐寧說道:“從你支持民族獨立民族解放,抨擊壓迫剝削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jīng)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