釧柯長舒一口氣，靠在墻上緩緩滑坐下去。她捂著臉，血液不斷涌出，順著手掌流下，滴滴答答的滴落在水泥地板上，不一會兒就流了一大灘，鮮紅，恐怖，疼痛不斷沖擊著她的神經。

她緩了好一會兒，心中不斷涌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她好害怕！她有點后悔了。

客服不是說在夢里收取嗎？為什么這么疼？為什么這么真實？

——

“她怎么不動了?不會嚇傻了吧！”

“這么弱嗎？那我怎么收集能量啊？”

“要不先讓她適應適應?現在就嚇傻有點浪費！送她進來用了我好多能量呢！”

“好吧！我們先撤走，等她能提供能量我們再來”

濃霧里隱隱約約傳來對話聲，縹緲虛無，在空蕩的教學樓上出現又消失……

剛剛蹦出的晨陽越來越亮，金色的光穿透了濃濃白霧，照在了教學樓上。

金色光芒里，漸漸顯現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人影，她靠在墻上，白凈漂亮的臉迎著光，閉著眼睛，稚嫩，美好。

——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冰，水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繩……”

學生背課文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好似在耳邊響起一樣。

釧柯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拉她的袖子，但霧太濃了，臉也好疼，她看不清。

“干嘛呢？上早讀睡覺？晚上在干嘛？偷狗嗎？給我站著背！”

啪的一聲巨響，釧柯哆嗦一下，猛的抬頭，濃霧立馬散去，綠色電話廳轟然倒塌，傷口也愈合了。

還閉著眼睛的她應激般的，刷的一下站起來，跟個鋼棍一樣，直直杵在老師面前，書還緊緊抱在懷里。

老師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后退一步，哐的一聲，腰撞在后面的桌子上。

周圍的背書聲停了一瞬，噗嗤一聲，不知哪個沒憋住，笑聲悄咪咪的一個傳一個，最后背書聲里都帶著憋不住的笑意。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離高考還有幾天？一天天就知道睡？別以為我只說釧柯一個人，其他人也給我長長記性！”

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禿頂老頭努力瞪圓他的瞇瞇眼，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轉身看著其他背書偷笑的同學。

拿起剛剛摔在釧柯桌子上的書，哐哐哐的拍撞他的那個桌子，拍的巨響。

“好好背書，背完找小組長過一下，沒背過的記個名單，我倒要看看是哪幾個人才不會背，不會背的來辦公室找我！我問問為什么高一的文言文到高三了還不會背！”

老師噼里啪啦說了一堆狠話，最后邁著他那五五分的短小身材轉身出了教室。

短短的腿一下邁很大的步子，走路一顛一顛的，莫名的搞笑可愛。

讀書聲隨著老師一步一步走到門口，越來越響亮，好像讀的很認真，老師剛出去，聲音更洪亮了。

過了一會兒，有偷偷摸摸的聲音響起：

“嗨—走了沒？”

李淮擠眉弄眼的悄聲問他前面的陳述，臉正對著書，嘴里還在亂七八糟的念文言文，裝的一本正經的讀書樣。

“走了走了，剛偷偷墊腳看了下，然后進辦公室了。”

前排的陳述把書舉的高高，轉頭假裝背課文，偷偷瞅著小老頭那悄摸兒的小動作，直到他進辦公室才轉頭回答李淮。

“走了嗎？李淮！”

后排的同學偷偷問著情況，李淮把書往桌上一扔，轉身眉開眼笑的說道：

“走了走了！”

教室里讀書的聲音立馬少了一半，開始悄悄說話的，偷吃的，倒頭就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