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顛簸的感覺傳來。
“當——當——當——”,“嗚——嗚——嗚”,“啪啪啪——”一陣吹鑼打鼓、放鞭炮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行人穿著黑衣,戴著黑帽,臉色十分慘白,沒有任何神色,眼圈重重的,跟死人一樣,有的手里拿著鑼鼓,有的則拿著一籃子的冥錢,邊走邊撒,剩下的則抬著大紅色的喜轎。
蘭溪睜開眼睛后,發現自己眼前一片紅色,便抬起手,將眼前的紅布掀了起來,然后便小心翼翼地掀開簾子的一角,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只見四周山水環繞。
在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之后,便放下了簾子,準備一鼓作氣跑出去的時候,“叮鈴鈴——”一陣清脆、誘人的鈴聲傳來。
只一瞬間,蘭溪便頓在了原地,“叮鈴鈴——”,“叮鈴鈴——”,很快,蘭溪的眼神就變得空洞了起來,隨后便乖乖地將紅色的蓋頭蓋在了頭上,然后筆直地坐在了轎子里,就跟個沒有生命的人偶一樣。
另一邊,亓官溯來到了一片充滿黑色氣體的地方,下一秒,黑色氣體全都涌入了他的體內。
亓官溯皺了皺眉,很快,就被黑色氣體包裹住了。
“你堅持的意義是什么?”
“邪神是不可能被打敗的……”
“我們曾經也是人類,可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樣子,變成了一個隨時聽人調遣的邪祟,不要反抗了,都是徒勞的……”
亓官溯聽著這些聲音,隨后,睜開眼,一揮手,黑氣便消散了。
亓官溯說:“我做事不需要向你們解釋,直接動手吧。”
所有的黑氣都圍繞著亓官溯轉了幾圈,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兒。
“我們也是被操控的,實際上沒有什么能力,畢竟……我們只是半成品,真正的邪祟在那個小姑娘的手里,我們只是負責圈住外人的。”
亓官溯聽后,也沒有同它們廢話,隨后便在黑暗中走了起來。
黑氣也跟著亓官溯動了起來,說:“這里沒有出口,只有入口,你還是……。”
“聒噪——”
聽到這句話后,黑氣便閉上了嘴巴。
此時,坐在地上的津蘭美站起身來,閉上了眼睛,下一秒,一道光亮穿透了黑色的空間,然后,越變越大,直至黑暗完全消失。
亓官溯很快便出現在了津蘭美的面前。
津蘭美睜開雙眼,說:“師父,請允許我同你前行。”
亓官溯說:“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把蘭溪推下水的嗎?”
津蘭美回答道:“是我做的,不可否認,當務之急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我們越早離開,就越能早點找到師娘。”
亓官溯瞇了瞇眼,也沒有想要在這種時候同她計較,他只想快點離開這里,去找蘭溪。
亓官溯看了看周圍,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除非讓奉更子自己出來,否則……他也沒辦法,因為這個陣法他不知道如何破除,畢竟已經破除錯了一處,若是再破除錯一次,輕則喪命,重則永生永世都會被困在這里。
亓官溯很清楚自己現在不能再動那個陣法了,在自己學會陣法核心的另一種用法之前,都不能再動了,因為他可以死,但蘭溪卻不可以死;他可以被困在這里,但蘭溪不能,所以他不能輕舉妄動……
就算聰明如他,就算他心里很急,但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津蘭美似乎感受到了亓官溯的焦慮,說:“師父,我可以用本源將她逼出來,不過……這個小鎮有些大,若是一更死一人,兩更之內我沒辦法轉完這個鎮子,更何況現在只有兩更不到,還不知道這一更過去,死的會是誰……”
亓官溯聽后,說:“你放心走,這一更過后死的人……是我——,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就繼續動用你的本源……”
隨后,亓官溯掐指一算,說:“西三十里,東八里,西二十里,南五里,北四里,南六里,往相反的方向走,中途若是遇到鬼打墻,不要繼續往前走,往西走。”,說完,便掏出小刀,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個口子,念了一句:“物,增幅。”
下一秒,一道紅色的陣法出現在了津蘭美的腳下,津蘭美看了一眼亓官溯,便離開了。
在津蘭美遠去之后,亓官溯說了一句:“言,引流。”,十幾分鐘后,“當——當——當——”,一陣敲鑼聲響起,“一更已至,如約而來。”
“呼——呼——呼——”,一陣陰風吹來,伴隨著一團黑氣,隨后,黑氣便將亓官溯包裹在內,然后就散去了,而人影也一同被卷走了。
“吉時已至,登門拜堂。”
一個撐著紅傘,傘壓得很低,看不見臉,穿著一身紅色婚服的男子,從府中走了出來,將蘭溪從轎子里接了出來。
整個府中雖然有一堆跟死人一樣的人站著,卻只有除了一個人在說話以外,其他的人全都閉著嘴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流程走完之后,男子繼續撐著傘,拉著蘭溪的手,兩人就這樣走進了一間房子里。
詭異的是,結婚沒有宴席,沒有喝彩,更沒有祝福,也沒有長輩,自始至終,除了一個人動了嘴巴,兩個人進行了對拜以外,沒有一個人動過一分,就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包括那個說話的人。
男子將蘭溪扶上了床,隨后便收起了傘。
一個有著一頭白色長發,額頭上有一個紅色的印記,有著一雙深藍色的眼睛,長相十分俊美。
男子坐在蘭溪對面,抬起手,慢慢掀起紅蓋頭,只見蘭溪一頭黑色秀發,梳著發髻,戴著金色的首飾,眼神十分空洞地看著眼前的人。
一陣清冷的聲音傳來,男子開口說道:“你就是我的王妃……”
男子將手撫上蘭溪的臉,說:“我等你很久了,我的王妃……”
男子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拿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酒放在蘭溪的手上。
而蘭溪也非常機械地抬起手,兩人挽起雙臂,“咻——”的一聲,一把箭飛了過來,男子伸出手,一把夾住了飛來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