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在鹿溪的主動提出下，他們進入了酒店，睡在了一張床上。

當然，雖然鹿溪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季承卻拒絕了。

因為他不想把這樣神圣的時刻，安排在酒店這種場景發生。

這是他歷經兩生所修來的，所以他也希望這樣的場景，是能夠發生在一個獨屬于他們自己的地方，甚至是最浪漫的婚禮當夜。

總之，至少不能是酒店。

這太敷衍。

至于他上一世的時候，他們結婚的時候畢竟都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這種年輕人的激情自然也輪不到他們，所以也就不用提了。

不過，雖然沒有享受到正事，但大概是季承拒絕的理由讓鹿溪更為感動，所以他也還是享受了一些特殊的待遇。

而這一夜，也悄然過去。

……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季承睜開了眼睛，看著身邊躺著的白皙人兒。

她輕輕閉著的眼睛中，隱藏著幸福的滋味。

季承就那樣安靜地看著許久。

直到某個時候，眉毛開始撲閃，鹿溪睜開了眼睛。

她揉了揉眼睛，感覺到身后的目光，轉過身看到了季承。

她沒有說什么，只是往他的懷中湊了湊，享受著其中的溫馨。

又是過去了不知道多久。

“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她像是小鹿一樣，蹭著季承的脖頸，同時呢喃般地問道。

“當然。”

“咱們拉鉤。”

她伸出了一根小手指。

“怎么就像小時候那樣？”季承失笑道。

鹿溪的眉目慵懶地瞇著，輕聲道：“小時候你可是這樣和我發過誓，說長大要娶我呢。”

季承一怔，想要回想這段誓言，卻發現，自己對小時候的記憶，已經在九十八年的歲月下，逐漸模糊了。

所以，“一百年不許變”，是因為過了一百年后，就要徹底忘記了嗎？

但隨后他笑了起來，然后勾上了鹿溪的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大笨豬。”

這樣，不就續上了嘛。

……

一個溫馨的清晨就這樣結束。

他們帶上了東西，準備離開。

而在離開之前，季承忽然說道：“哦，對了，昨天忘了和你說了。”

鹿溪一愣，“什么？”

季承上前，將她摟入懷中，然后在她的面前打開了自己的銀行app，進入了余額。

看著里面躺著的八位數資金，鹿溪震驚了。

“第三，不管未來怎樣，我都能夠讓咱們過上好日子，所以，不用為任何事情操心，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不論成功還是失敗。”

錢不是萬能的。

但卻是99.99%能的。

所以只要有錢，他們這一世也能夠過上足夠享受的日子。

季承對這一點十分清楚。

而鹿溪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話可以說了。

只是安靜地擁抱著他，感受著此刻的幸福。

……

時間，又轉眼過去了許久。

新年過去，新學期到來。

當然，季承已經拿到了紐約大學石溪分校的博士生錄取函。

對于石溪分校數學系而言，他們大概也沒有想到季承這個已經在數學界出了名的年輕天才居然會來他們這里。

一個能夠發表那么多篇優秀論文的數學天才，按照道理來說，不論是普林斯頓大學、麻省理工學院，又或者是牛津劍橋等等，大概都不會拒絕這樣一位天才，大概率也都會對他趨之若鶩。

而石溪分校的數學專業，雖然算是比較好的，但相比起這些大學來說，卻仍然差了許多。

他們這里甚至連一位在職的菲爾茲獎得主都沒有。

然而這樣的一位天才，卻主動申請了他們的博士學位。

自然，季承幾乎是十分順利地就拿到了他們的offer。

而鹿溪那邊，也已經做好了前往冷泉港實驗室的準備。

最后，他們就一同前往了北美大區的紐約。

……

石溪分校和冷泉港實驗室都坐落在紐約長島這個地方。

這里有著挺不錯的風景，同時也屬于比較豪華的地段。

不過，對于季承和鹿溪而言，這些風景什么的，都不如他們眼中的對方。

盡管每天都要為學習而忙碌，但是他們也總是期待著相見時的片刻溫存。

很快，鹿溪在支持下，開始了一項她人生中的大事，那就是以獨立作者的身份去嘗試沖擊《cell》期刊的課題。

按照上一世的記憶，季承知道她能夠成功。

盡管這也意味著她將要付出更多的時間。

不過季承沒有多說，至少這一次他們挨得很近，即使再沒空，也總是能夠擠出一點時間來相見。

當然，他自己也是繼續嘗試著對孿生素數猜想的研究。

不過，略微有些遺憾的是，石溪分校這邊，主要研究的都是幾何、拓撲和動力系統等方向，在解析數論領域稍差，包括他的導師，也基本不能給他提供太多的指導。

所幸他的這位導師對他倒是完全地放任自由，不管他想要研究什么，他的導師都表示了完全的支持。

這也讓他少了掣肘。

于是，時間又是一年過去了。

……

“問題到底是出現在哪里了？”

坐在自己宿舍書桌前中，季承深深地皺著自己的眉頭。

自從他這一世真正開始對孿生素數猜想進行研究，都已經過去了快四年了。

但是，相比起上一世數學界最后在孿生素數猜想上面所取得的進展來看，他取得的進步，卻少之又少。

甚至于，他現在都在心中懷疑，難道這個問題本身就是證明不出來的嗎？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不論是證明還是證偽，總能有一個嚴謹的推導流程。

現在他沒能成功，只能說是，還不夠。

或許是他的能力還不夠，也或許是數學的發展還不夠。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人，他目光中焦慮便消失，多出了一抹溫柔。

接通電話，“小鹿姐。”

“阿承。”

電話那邊，響起了鹿溪溫柔的聲音。

他們經常會打電話，煲電話粥，就像是很多的情侶一樣。

“你在干什么？研究數學問題嗎？”

季承回答：“嗯，就是我之前給你說過的那個數學猜想。”

“噢！別把自己累著了，放松些。”

鹿溪溫柔的聲音總是能夠撫慰季承的心。

他笑道：“放心吧，我很放松。”

隨后他問道：“你那邊呢？課題進展的怎樣？”

“我感覺好難。”

鹿溪則是略顯委屈地說道。

在外人看來一直都很堅強的她，卻只會在季承這里展現自己的脆弱。

季承當然也知道鹿溪的項目很難。

《cell》作為生物學領域最頂級的期刊，讓無數生物研究人員都夢寐以求想要在上面發一篇。

鹿溪也是一樣。

季承倒是已經在數學界的四大頂刊上面已經發過了。

而后，他就開始安慰著鹿溪，聆聽著她對課題困難的傾訴。

直到最后。

“不過還好，愛麗絲導師對我很好，她給我提供了不少幫助，我們實驗室的人也都幫過我。”

鹿溪又笑著道：“如果你的那個問題一直被難住的話，也可以去找人幫忙嘛，我記得你上次說你認識一個拿到了菲爾茲獎的數學家，關系還很熟嗎？”

季承無奈地搖搖頭。

他關于孿生素數猜想的研究，已經是領先這個世界數學界幾十年的了，即使到時候講給詹姆斯·梅納德，梅納德大概也會對他講的那些東西感到懵逼。

所以……

嗯？

忽然間，他的心中一動，生出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