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慌亂地跑到房子后門,喘息不止。他使勁地抓著姜玉的手,她的右手掌早已被抓得隱隱作痛。
姜玉漸漸恢復呼吸頻率正常后,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嗔怒低吼,“你抓疼我了!”
他轉過頭,兩只眼睛不斷地流出眼淚,眼神空洞地望著他,她輕踮起腳,溫柔地捧著他的臉,說道,“收起你內心的恐懼,我們之后還要面對現實,我們只能相互依靠和信任,振作起來,好嗎?”
見他還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她頓時提高分貝,使勁搖晃他慘白的臉,“事已至此,我們若膽怯一絲,我們會什么都沒有!懂了嗎?”
他眼神凝聚,變得堅定,他聲音嘶啞地開口,“我明白了,我不會就此退縮的。姜玉,我還有你在。”
說完,他用力地抱著她,讓她靠在他的肩膀。就這樣,他們迎來了新的一天,也是處理麻煩的一天。
陽光還未普照,相擁而眠的兩人,在霧氣中醒來,兩人相視而笑,隨后默契地站起來,分道而走。
過了一會兒,一個女傭尖叫聲劃破尚還寂靜的清晨。
他們各自回到房間清理完衣裳,處理完自己一夜未歸的證據后,然后假裝剛剛起床,兩人都裝作疑惑地匆匆從樓梯下來,尋聲到小院子里,發現那早就擠滿了人,看見他們,下人們趕緊讓了一條通道。
他們看見早已被扒開的樹叢中他父親的身體后,兩人都情不自禁地悲痛哭喊,“老爺!”“父親!”只不過一人是真心實意,一人是虛情假意。前者更多的是害怕和后悔自己為什么會因為一時的沖動而犯下彌天大錯,后者更多的是因為能夠得到他的財產和他的兒子感到開心,自然愿意哭上一哭。
他們一起走上前,姜玉和他分別蹲在父親身體的右邊,擋住了后面眾人的視線,姜玉又一聲悲哀地低叫“老爺!”婉轉,凄涼。而后伏在他身上,低聲哀泣著。
他則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手顫抖地撫摸著昨夜他弄出的痕跡。經過一夜,脖子上的痕跡有些明顯,他只能裝作為父親撫領的動作,把他的領子豎起,遮住這圈印跡。
站起來,輕輕扶起姜玉,傾耳告訴她,“玉兒,印跡有點深,怎么辦?”
“安心,你就按昨晚教你的說法,先應付著。”
聽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順扶著她的手,姜玉淚眼朦朦地抬起頭,他附身靠在她耳邊,低聲說,“好。”
姜玉點點頭,擦掉臉上還在不停流淌的淚水。
他為在人前避開嫌疑,扶起她后便立馬放了手,仿佛只是作為家中長子對她的友愛之情。
他們走出樹叢,他高聲道,“今日之事,所有人給我爛在心里,不要出去亂嚼舌根。否則,你們知道后果!”
“劉管家。”
“在,夫人。”
“對外聲稱,老爺子昨夜不慎在屋中暴斃!”
“好,我這就去聯系報社。”
“好,你們都去干自己的活,記得嗎?!”
“是。”
看著家傭們各干其職,他和姜玉也就松了一口氣,只要宅子里的人統一口徑,那就好辦了。
就這樣,他們瞞天過海,成功上位。那些宗族的老家伙們,他們只會關心他們的利益,至于誰上位,誰管呢?
雖然他成功了,可是他明白這是如何換來的。他總是會做夢,這件事成了他的夢魘,揮之不去。
“啪!”
他抖了抖身體,眼神充滿著后怕,頭上冷汗泠泠,身體不由自主地挪動,退離到他自己認為的安全距離。
他緊張,慌亂地說,“你想干什么?!”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就笑笑,“別緊張啊,都出汗了。來,請坐。”
男人定了定,挪動打顫的雙腿,忐忑地坐在他的對面。
“來,請喝茶。”
“啊,哦,謝謝凌總。”他偷偷擦了一把虛汗。
喝了一口,隨后艱難道,“凌總,我同意簽訂合同,把它賣給貴集團。”
“好,就知道你是個爽快人。”
他凌易使了個眼神,站在那男人身后的助手動作利索地在茶幾上攤開合同。看著甲方早已簽上對方大名,有了對方的指紋印記,男人閉了閉眼,狠下心在乙方簽名,按押。
站起身,眼睛沒敢看凌易,“凌總,我先走了。”
“好走,不送。”
男人拿起公文包匆匆逃離了這個令他感到壓抑的地方。
看見男人走后,他才拿起面前的合同,看了看,《祥華集團收購答應書》,勾了勾唇,站起身,隨手扔給對面的助手。助手身手敏捷地接住,恭敬道,“少主,晚安。”
“嗯,退下。”
“是。”說完就從窗戶出去了。
凌易扶額,“這孩子,咋老愛走窗戶呢。唉!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