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

夜涼如水。

南城貧民區一處荒廢的房屋里，楊易腳步交錯，拳掌齊飛，正在練著虎形拳。

唯恐全力練武動靜太大，在武館管理越發松懈以后，楊易在外面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練武。

啪！

一聲脆響。

嗤！

雙臂傳來觸電般的感覺。

“突破了！”

楊易雙目一亮，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原來，這就是勁力！”

“勁力，其實就是力氣！只是常人的力氣散亂無比浮于表面，而武者的勁力凝聚為一，先是皮膜，然后是肌肉，然后是筋絡，骨骼，臟腑，脊髓，血液，一步步深入，凝聚的勁力也越來越強大。”

“現在我已經掌握勁力，對身體的掌握更加熟練，勁力可深入皮膜，淬煉皮膜。”

“可惜……我沒有煉皮法門。”

楊易暗自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常人練拳一年小成，三年大成，十年練出勁力，便已經算是資質尚可。

也就是楊易這批學徒的正常水平。

而楊易只花了二個月便練出勁力，這個速度……

趙信身為武館大師兄，天賦出眾，當初練出勁力，都花了一年多時間。

兩相對比，楊易是萬萬不敢展露出真實水平。

另外，天賦加點根骨提升，這件事更是不能告訴任何人。

“或許，我該找個機會離開武館？”

楊易暗自思量著。

久走夜路必遇鬼，一直待在武館，說不定哪天不小心使用勁力被人看穿。

可現在身無分文，又沒有合法身份，獨身一人在外行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還需多加斟酌準備。

打開面板。

天賦：2（0/200）

武功：虎形拳（外勁初入）（0/500）

經驗：350

經驗足夠，楊易毫不猶豫選擇加點。

天賦：3（0/300）

虎形拳：（外勁初入）（0/334）

經驗：150

依然是一陣輕微的恍惚感，楊易舒展下身子，沒有發現任何不同，邁開步子，龍行虎步離開破屋。

沒走幾步，楊易微微皺眉，開始調整步伐，變得輕松散亂一些，與普通人無異。

走在昏暗的小路上，楊易依然在思考前路。

突然，他眉頭微皺，腳步一頓。

夜風帶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放眼看去，前方的巷口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尸體？

想也不想，楊易干脆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快步走去。

可就在楊易將要經過一個巷口的時候，眼角余光中突然一道寒光閃過。

幾乎是本能般。

楊易當即一個后仰。

刷！

一道銀瀑從眼前掠過，在半空中突然一折，繼續朝著楊易當頭劈下。

楊易雙眼微瞇，突然一拳揮出。

砰！

一聲鐵石交擊之聲。

楊易一拳正正落在刀身上，勢大力沉，將襲擊者打得一個趔趄，露出藏在墻后的身形。

這是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壯漢，手臂上紋著一條扭扭曲曲的紋身。

“青蛇幫？”

楊易認出來人身份，下手沒有絲毫遲疑，當即右手反抓住刀身用力一別，左腳閃電般踢出。

砰！

壯漢狠狠倒撞在院墻上，雙眼中滿是驚駭，強忍著劇痛嘶聲道：“誤……誤會。”

他剛偷襲鐵狼幫的幾人，正要逃離現場，突然遇到一個路人經過他預定的逃離路線，本想就是一刀的事情，誰想竟然遇到了鐵板。

“誤會？”

楊易雙眼冰冷無比。

剛才那一刀，要不他剛掌握勁力，勁力灌注拳頭，出拳速度最少提升了三成，還真不一定能擋得住。

反應稍微慢點，現在只怕已經身首異處，死于非命。

“我以為……”壯漢還要解釋。

楊易已經反手一撩，一顆大好頭顱高高飛起。

側身避過噴涌的鮮血，楊易只覺心中竟毫無波瀾。

從壯漢尸體上挑起一個錢袋，楊易轉身朝著巷口走去，在地面的尸體身上翻找一番，沒入街角的黑暗。

……

“終于有錢了。”

清點一下收獲，碎銀銅板加起來大概二十兩。

貼身纏裹系在腰間，楊易圍著武館跑了一大圈，跑出一身汗才回到武館。

一夜無事。

第二天醒來后，楊易繼續按部就班練拳，磨皮練力，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照例先練一個小時虎形拳，然后，楊易來到練武場的角落里，以雙手為勺，開始翻炒鐵砂。

這段時間，他和趙信的關系拉進了不少。

心情好的時候，趙信也不介意指點一下楊易練武。

鐵砂磨皮，就是趙信指點的。

按照他的說話，捶打木人樁，最多只能磨出牛皮，盤石鎖最多只能磨出石皮，用鐵砂才能磨出鐵皮！

不同的皮膜，防御差距極大。

至于他自己，早就過了磨皮煉皮階段，做這些訓練，是為了壯大氣血。

壯大氣血，是武者終身之事，不可落下一日。

楊易現在磨出的硬質皮膜，還算不上真正的磨皮，唯有氣血蛻變后皮膜蛻變，才算真正的外練磨皮武者。

即使如此，這層硬質皮膜的防御力已經極為驚人，普通人的徒手攻擊已經無法造成傷害。

按趙信的說法，楊易現在的硬質皮膜，光是硬度這一塊，已經不比煉皮武者差不多，能卸去不少鈍器攻擊的力量。

但面對勁力攻擊，就仿佛篩子一樣，防御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只有勁力，才能抵擋勁力。

楊易不以為意，現在他已經掌握勁力，外練磨皮，加上內練勁力，防御比起單純的外練內練武者，只強不弱。

現在，楊易表現出來的人設，就是能吃苦，身體上頗有外練天賦，內練拳法的天賦一般。

“呼……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氣血蛻變，這磨皮也沒有個進度條。”

夕陽西下，楊易將雙手從鐵砂鍋中取出，長出了一口氣。

清理干凈碎屑，楊易雙手互相按摩，緩解磨皮的刺痛。

沒錢買藥膏敷用，楊易磨皮的強度并不高，通紅的雙手緩緩恢復正常，露出一層覆蓋雙臂，蔓延至肩的硬質皮膜。

皮膜下面，是高高鼓起的肱二頭肌。

每日暴飲暴食，再加上埋頭猛練。

這一個月時間，楊易個頭又竄高了一大截，現在已經有一米七多。

全身肌肉隆起，皮膚黝黑發亮，走在大街上，誰也不會認為他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