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不甚豪華卻溫馨舒適的餐廳里,靠窗的一個位子上一位女生獨自坐在那里。
女孩手托著側臉偶爾望向窗外,手指卻不自覺地玩弄著湯勺,不停的攪拌直到方糖完全融化后再加一個方糖,繼續重復著這個看似平靜實則十分焦慮的動作。
忽然間鄰座的爭執聲傳入耳,她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發現是一個中年夫婦在吵架。
“我該怎么跟我哥哥他們解釋,我們借了那么多錢...”
女人說著說著因過于激動的扯拉脖子上的項鏈,整個脖子的血管都顯露無疑,看得出是非常生氣。
面對妻子的指責男士摘下帽子,揉了揉太陽穴,顯得不耐煩。
妻子則是緊抿著嘴唇,聲音更加尖利,繼續指責道:“還有我們的房子都在抵押呢,我們以后怎么辦...”
覺得在公共場所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男人低聲請求妻子小聲點,他妻子卻絲毫不給面子,依舊板著臉,好在聞訊趕來的服務員制止兩人繼續吵下去。
她感覺肚子有點餓了,早知道應該在出門前就吃點東西墊一下肚子,不至于像現在一樣難受。
“啊,怎么還不來啊...”
從十一點半等到如今的一點五十分,餐廳免費提供的熱茶似乎也變成了涼茶。
此時一個服務員走到她的桌邊,語氣溫和但很不耐煩道:“先生,很抱歉打擾您,看您等了兩個小時,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服務員這話讓世良真純很尷尬,雖然她倒是習慣了被誤認成是男生。
“不用了,我等我朋友一起再點。”
服務員聽后表示餐廳有免費提供的椒鹽面包詢問她是否需要。
“我看您坐了這么久肯定餓了吧?”
“不用了謝謝您,我還不太餓,我要等我朋友過來。”
見此服務員也沒再說什么幫世良添了一份紅茶后離開,世良真純這才有些熬不住趴在桌上了,其實剛才她是很想要點東西的。
“可惡...”
過了一會她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察覺到了窗外的視線,也看到了窗外的身影于是又重新拾起笑臉。
“進來。”
世良用手示意對方快點進來后,快速用紙巾擦了擦桌面上溢出來的水漬。
等她弄完發現窗外的人還呆呆的看著自己于是起身湊到窗邊雙手貼著玻璃哈了口氣,并在上面反著寫,“外面冷,快點進來。”
黑羽奇斗看到玻璃上歪曲的字調整了一下頭上的針織帽,然后向餐廳內走去這才抬頭。
剛一跨進溫暖的室內,被迎面而來的服務員攔住。
“先生,請問你有預約嗎?”
“我是和那位小姐一起的。”說完他緩緩摘下針織帽揣進兜里,一邊目不斜視地指了指內側靠窗的位置。
其實餐廳里空位置那么多,預不預約倒是挺無所謂的,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此時一個高壯男人正從樓梯上緩步下來,其后跟著是一位女子女子的手勢激動,兩人似乎正在爭執。
“親愛的你要不先上去,等他來了我自己跟他談。”
黑羽奇斗轉頭看到真純在反復舉起又放下的手臂,終于是露出尷尬的臉色。
明明是他約好了人,自己卻遲到了,還遲到了這么久。
這事還真得怪他,本想著赴約前把昨晚偷來的劍還回去,誰知打了個出租車趕往市政廳的路上遇到警察設卡盤查被拖住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通過詢問得知是昨晚發生的新一期連環殺人的緣故。
等他走到世良旁沒等她開口,就率先說道:
“抱歉,我遲到了...”
“哦...”
“所以這頓飯我來請客吧...”
世良真純瞪著半月眼撇了撇嘴,似笑非笑的看著。
于是黑羽奇斗趁著就坐的間隙,把拳頭伸向世良真純,像是要碰拳。
“要干嘛?”
雖不知道對方要干什么,但是她還是恢復臉色還是配合著握著拳頭碰了一下。
下一秒黑羽奇斗的拳頭攤開露出藏在里面的巧克力糖。
世良真純看后稍微遲疑了一下,接過來撕開包裝慢吞吞的吃了進去,邊吃邊說道:
“你這次怎么遲到這么久,沒打到車嗎?”
“嗯,從萊肯街到普寧區所有道路都設卡,有警察在盤查...”
黑羽奇斗脫下外套放到一邊,隨后婉拒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轉而服務員說道,“讓這位小姐先點吧。”
一般的西餐廳并不用會特地在餐前準備熱毛巾更多的餐后提供,所以黑羽奇斗無奈把外套橫過來把手裹住搓了搓手。
“是那個連環殺人犯的事情嗎?”世良翻著菜單一邊說道。
“嗯,昨晚普寧區又有女性遇襲了...”
大概是去年年末才開始,時不時就會傳出有女生走夜路遇害的消息,直到如今整整三個多月警方也沒能破案。
“對了你剛說要請客?”世良真純拿著菜單看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道,“那我就隨便點咯?”
“請便吧...”
他早上剛看過余額,賬戶里還有五千英鎊左右,完全請得起。
“那我要這個,還要這個,還要這個...”
在正在點菜的間隙,黑羽奇斗看到桌上有兩杯茶,立馬拿來離他稍近一點的茶杯拎在手里喝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
“哇,好甜啊,你加了多少糖啊...”
世良看著菜單看著對方囧樣笑了,然后在心里算好自己點的菜品價格后笑著將菜單遞了過去。
“這個是剛才等你的時候無聊加的,一不小心加多了,不過你喝前又沒問我,這不怪我哦。”說完世良真純瞇著眼露出小虎牙,模樣甚是得意。
見此黑羽奇斗自認倒霉擦了擦嘴,然后接過菜單后開口道,“好好,怪我怪我,我要一份凱撒沙拉,再來一份奶油蘑菇湯,哦不要奶油蘑菇就要一點蘿卜湯吧……”
隨后他翻到了主菜的頁面,最終他的選擇落在了一份烤鮭魚上,咬了咬牙點了。
就當是最后的放縱餐。
在黑羽奇斗點菜的間隙世良注意到服務員的腰帶上插著一個馬克筆。
“那個請問,那只筆能借我一會嗎?”
服務員聽后點了點頭也是很爽快的借給了她。
拿到筆的世良先是在自己手上畫了一下,確認能在人的手上畫出痕跡后對著黑羽說道:
“把你的手給我...”
懵懵懂懂的黑羽奇斗把左手遞了上去,世良真純把黑羽毛衣手臂袖子推到胳膊肘,然后開始在他手臂上繪畫。
黑羽疑惑的看了一眼,隨后又看起了菜單,隨后翻到甜品和冰飲一欄,看到有冰淇淋,于是抬頭問世良真純:“世良要不要點冰淇淋?”
冬天吃冰激凌應該會很爽,雖然不能吃,看看就很爽。
畫的正開心的世良很干脆的拒絕并勸解道,“媽媽說冬天吃冰激凌會牙痛,而且上個月我在牙醫那邊看牙,醫生也說我不要吃太冰的東西,你想吃自己點吧,不過我建議還是不要吃,等你也牙痛的時候,就會后悔。”
太冰和太熱的東西對牙齒不好,而且牙齒一旦痛起來那種酸爽感只有真正痛過的人才會懂。
“那好吧,有奶油布丁,世良你要點嗎?”
此時終于畫完的世良真純,滿意的把筆筒塞了回去,并說道:“你幫我點吧,反正你都說了你請客,又不用我付錢對吧。”說完繼續在黑羽的手臂上畫畫。
“那是當然了。”說著黑羽奇斗指著菜單對一旁的服務員說道,“兩份奶油布丁,麻煩再來兩杯蘇打檸檬水。”
服務員離開后,黑羽奇斗這才把手翻過來發現世良在上面畫了一個類似腕表的東西,估計是想提醒他下次一定要準時。
世良眉眼彎彎,笑意中帶著些許的得意:“以后看這個表的時候,你就會想起跟我見面一定要準時。對了怪盜基德的新一篇你有沒有畫好帶過來?”
作為怪盜基德漫畫早期的粉絲之一,世良真純是黑羽奇斗最早的一批粉絲,自然也是知道青山嶋這個馬甲。
“帶了...”黑羽奇斗褪下衣袖后又看了一下世良畫的‘表’十分嚴肅的說道,“半個小時后再給你...”
“哈哈哈...”
餐廳里此刻有演奏表演,悠揚的小提琴,使人一下子從人從生活中勾出來。
兩人聽著音樂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世良趴在桌上靜靜的聽著黑羽奇斗講述,過了一會才問出心中的疑惑:
“就是有點好奇你怎么會想起約我吃飯,還來這么有格調的餐廳,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啊?”
還真被她說中了,他確實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下個月回日本,漫畫休刊等等。
世良看著他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擺弄著還沒還回去的馬克筆微笑道:
“怎么了,說不出口?要不我來猜一下,你是不是想說:“哎呀世良,前些天你要請我一起滑雪的時候我沒能跟你一起去,所以下周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滑雪?”自以為猜到正確的答案的世良真純的還自問自答道,“雖然上次被你鴿掉了,但是只要你愿意主動彌補,我會給你這個機會。”
“從這周開始怪盜基德的漫畫我不會再畫了,因為上個月的銷量很差,被編輯部卡掉了所以今天我準備給你的是我起初的大綱和一些有關最終結局的一個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