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仁重生后有三大理想。
第一,財富自由。
第二,身體健康。
第三,彌補遺憾。
關仁之所以要開始好好學習,主要就是為了第三點。
所謂“對自己負責,讓家人寬心”,這無疑就是【彌補遺憾】的一部分。
……
“林大爺早!”
“小關吶,又在跑了?”
“嗯,趁著天還不冷,每天跑會兒。”
該說不說,林大爺的身子夠硬朗的。
這都快國慶了,他每天早上起來依然是一個白背心外披著個土灰色的夾克。
關仁則還是那樣,穿著舊T恤晨跑,跑完再回家洗澡,換衣服,吃早飯,上學。
最后一周下來,雖然還沒有開始做什么額外的鍛煉,關仁卻已經感覺到,平常身子活動起來要更加輕快一些了。
……
而比起身體的緩慢變化,關仁每天在教室里的變化就更明顯了。
……
“…綜上所述,線段PF1=PF2=a…”
數學課上,胡老師每講一句,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會往第四組的方向看一眼。
不是他講課不專心。
只是坐在窗邊的某人的表現,著實有些反常。
這關仁…什么眼神?
炯炯地盯著黑板不說,甚至還一臉的求知欲?
認真聽講這種事,什么時候能跟他也掛上鉤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浪子回頭?
……
數學課如此,化學課也一樣。
“像這些離子方程式,都是書上沒有的,但是考試都要考的,好好記下來!”
噠噠…噠噠…
化學孫老師拿著粉筆,一邊在黑板上不停地寫公式,一邊時不時轉身等待學生們謄寫。
“寫完沒?”
“寫完了——”
得到大部分人的回應,孫老師才擦掉寫好的內容,重新寫下一批。
沒辦法,黑板就這么大,字寫太小學生又看不到,只能一批一批地寫。
這本身只是普普通通的教學日常。
可讓孫老師覺得比較非日常的是,今天班上的傳奇幻神關仁,居然也在寫!
孫老師也是從高一開始就在上七班的化學課了,何時看到過這貨記筆記?
當然,他是老資歷,很多學生的小把戲他也見得多。
所以為了確認關仁是不是在搞假動作,孫老師也是一邊講課一邊假裝不經意地走下講臺。
直至走到關仁這一排的時候,才瞥去目光審視了一眼。
好吧…
這小子還真是在老老實實記筆記…
彳亍。
改變,就是好事。
孫老師暗自點頭,同時反觀關仁的另外某些同類,也是頓生一股鐵不成鋼的心情。
“張馳!”
“!?”
“你盯著桌子下面看什么!什么東西這么好看!”
張馳心里一涼,真特么倒霉。
他今天發現了一本《儒道至尊》的新小說,看的正挺上頭呢,沒注意到孫老師下來了,還就在自己附近。
眼下被逮個正著,面對怒目圓睜的孫老師,張馳手心汗都嚇出來了,只知道眼巴巴看著他。
“盯著我做什么!我臉上有字?!”
張馳咽了咽口水,立刻又低頭看課本。
“你特么…”
孫老師更氣了,一個巴掌拍在張馳后脖子上:
“看黑板!黑板!”
……
就這樣,一周的課上下來,教師辦公室內也開始出現了關于關仁的話題。
“李老師,你們班那個關仁,最近表現不錯啊。”
“嗯對,我也發現了,上課挺專心的。”
“可不是,我昨天抽他問個公式,他居然還答上來了。”
教英語的班主任李敏聽著這些任課老師的評價,深感意外。
原來關仁并不只是上英語課認真了。
也并不只是自己一個老師發現他的變化。
有點兒意思…
莫非就因為紙條那個事兒,自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真將其感化了?
“顧老師,你怎么看?”
“?”
靠近門口的一張辦公桌前,顧晚橙正用紅筆全神貫注地備課,聽到李敏的話,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
“什么怎么看?”
“就我七班那個關仁啊,知道吧?”
“嗯。”
顧晚橙點點頭,秀麗的眉眼間流露出些許凝重。
她當然知道關仁。
太知道了。
不就是那個給幼梨寫紙條,影響她學習的早戀問題學生嗎。
要不是幼梨沒同意,顧晚橙早就請李敏幫忙給妹妹換個座位了。
可話說回來…
顧晚橙回憶了一下,不得不承認的是,正如其他老師所言,關仁這周的表現似乎確實不錯…
雖然因為妹妹的緣故,她對關仁始終保持著警惕。
但作為一個有口皆碑的老師。
顧晚橙并不會因為個人原因,就否定學生的優點。
“關仁最近是挺正常的,沒有像開學時那樣各種不聽講開小差,就看能堅持多久。”
這話一出,其余老師也紛紛贊成。
“是啊,顧老師這話也對,就怕是三分鐘熱情。”
“高二了,馬上又是第一次月考,但凡像話的,也都應該該知道加把勁了…”
“害,反正都不好說,再觀察觀察就知道了。”
……
老師們的確是有經驗的,有些話切入的很準。
由于以前包括高一,二中都不會安排月考,所以第一次月考對于高二的這幫新兵蛋子來說,姑且還是有些份量和重視的。
“你們說,月考算大考還是小考啊?”
“大考吧,高二才有的,一個月一次,不是大考是什么?”
“一個月一次…不是很頻繁嗎?我覺得算是小考,跟隨堂測驗差不多。”
“呵呵,你見過分考室的隨堂測驗?你見過用答題卡的隨堂測驗?”
“雄哥,依你高見呢?”
劉雄作為【三幻神】核中核成員,乃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大魄力之人,對此只批下十三字真言:
“大考大耍,小考小耍,不考瘋了耍。”
圍眾一時醍醐灌頂。
“雄哥!我悟了!”
“有道理,有道理啊!”
……
教室角落里劉皇叔顯圣,惹得一片嘩然。
而另一頭的顧幼梨卻在默默搖頭。
不管別人重不重視第一次月考,顧幼梨肯定是重視的。
尤其是語文這一科。
不管其他科目成績再好,顧幼梨也不想偏科。
也不能偏科。
她必須每一科都保持足夠的優秀。
至少足夠媲美高中時姐姐的成績。
只有這樣,只要跟姐姐一樣,甚至超過姐姐,母親才會…
不對,不去想這些…
顧幼梨甩甩頭,把一些對學習不利的心思,習慣性地埋入心底,繼續開始默背古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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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前的最后一晚,教室里鬧哄哄的躁動不安。
考室和考號的安排,連帶一些車轱轆話的考試須知,都貼在了黑板旁邊,引來了許多人駐足圍觀。
這些人往往并非班上的學霸。
反而是那些學渣。
“我去!我怎么在八班教室考?那我桌上寫的公式不是白寫了?”
“讓我看看…靠!怎么按學號坐位置啊,我1號不是死透了?”
“你們擠個毛啊!勞資都看不到了!”
“軍師呢!軍師何在?!”
教室門口水泄不通,有人呼喚英雄,還真有英雄登場。
“諸位主公,稍安勿躁。”
徐輝于座位上安坐,早早地就在下巴上貼了一把紙條當作山羊胡,另外還拿了一把印有男科廣告的塑料團扇搖來搖去,擬羽扇綸巾之態,一邊摸著“胡子”一邊開始推演天機:
“許天樂,你學號幾號啊?”
“丞相,我16號。”
“16號…”
徐輝在自己早早就抄下來的表格上找了一下,再對照開學時從講臺上偷偷撕下來的那張學號表:
“你旁邊有個張明。”
“啊…”
許天樂當即面露愁容。
張馳也趕忙請教。
“軍師,我呢我呢?”
“你…嘖,運氣不好,周圍全是其他班的。”
“日!”
張馳臉色一黑,已經開始琢磨月考之后怎么跟家里解釋才能少挨點兒罵了。
“丞相,看看我的。”
“你前面有個劉雄。”
“晦氣!”
一聲嘆氣后,有人跟劉雄打作一團。
“丞相,我30號。”
“你還行,后面有個王超。”
很快,王超那邊響起了諂媚的聲音:
“王超,嘿嘿,我到時候英語靠你了哈。”
“叫超哥哥。”
“超哥哥。”
“乖~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家里有事,月考那天已經請假了。”
“你特么@#¥%#¥…”
王超那邊頓時也打作一團。
“輝狗,幫我也看下。”
“你啊…馬上,陳耀祖…找到了。”
“怎么樣?我周圍有誰?”
“有個報應。”
“誰?”
“我。”
“屮!”
陳耀祖哭天搶地,徐輝的臉又笑爛了。
可以說,一場月考還未開始,有些人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要是往常,關仁肯定也在其中。
但這一回,可能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