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耶斯上士不明白安東尼到底要干什么,但作為同事,收到對方明顯帶有暗示意味的眼神后,作為聰明人的他自然不會現(xiàn)場拆臺。
非常配合地笑著聳了聳肩道:
“沒問題,這是我們作為警察的職責(zé),不是嗎?”
見到兩個警察似乎真的要送他去醫(yī)院,一秒鐘也不想和安東尼多待的他連忙搖頭道:
“不用,不用,不敢麻煩兩位警官,我自己去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一聽這話,剛剛還一臉笑意的安東尼,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什么意思?剛剛你可是付了車費的,現(xiàn)在又不讓我們送你去醫(yī)院,不會是想誣陷我們收受賄賂吧!”
聞言,海耶斯上士也不由停下了腳步,一臉警惕地看向了這個可憐的家伙。
眼見自己似乎怎樣做都不對,這家伙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徹底拿捏了,只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兩人深深鞠躬道:
“不是,不是,絕對沒有這種事情。
那就辛苦兩位警官了。”
看見對方終于識相了,安東尼也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攬住對方的肩膀。
在一眾民眾鄙夷的眼神中,晃晃悠悠地朝著他們停在路邊的警車走去。
來到警車旁后,安東尼親自給日裔青年拉開了后排的車門,對著海耶斯上士笑了笑道:
“還要麻煩長官幫忙開車,我有點事情想和這家伙好好聊聊!”
見到日裔青年已經(jīng)被安東尼塞進(jìn)了后排,海耶斯上士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道:
“安東尼,你到底要干嘛?”
聞言,安東尼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笑著在對方耳邊低聲道:
“我想找這家伙打聽點關(guān)于日本黑幫的情報,等下還要麻煩長官給我們留出點單獨空間。”
一聽這話,海耶斯上士終于悄悄松了口氣,還好這家伙不是要干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
不過,很快他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合著剛剛我在那里和你苦口婆心說了這么久,你是一句話都沒聽進(jìn)去唄!
你只是個普通軍裝巡警,這些黑幫的情報關(guān)你什么事情呢?
何必沒事找事!
盡管心中不認(rèn)可安東尼多管閑事的行為,但他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該說的自己都已經(jīng)說了,對方聽不聽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quán)利。
見到對方點頭,安東尼也不由松了口氣。
對方雖然是個老好人,大概率不會拆自己的臺。
但不管怎么說,對方掛著上士軍銜,是自己的長官。要是不給自己這個面子的話,他也會很被動。
一臉笑意地跟在日裔青年的身后,鉆進(jìn)了警車后排。
臨上車時,眼睛余光不忘掃視了一眼那處居酒屋門口兩個壯漢的樣貌,又深深地將居酒屋的名字記在了心里。
很快,警車便在海耶斯上士的駕駛下,朝著最近的醫(yī)院駛?cè)ァ?
當(dāng)車輛開進(jìn)了醫(yī)院停車場后,海耶斯上士便非常識趣地主動下車,對著安東尼點了點頭道:
“我去買包煙,要給你帶什么嗎?”
安東尼明白他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道:
“可樂!謝謝!”
等到海耶斯上士離開后,安東尼才重新將目光望向了坐在自己身旁,一臉忐忑的青年。
這一路上,安東尼一句話也沒有和他說過,這讓他非常緊張,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到了這個時候,他當(dāng)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對方真是要送他去醫(yī)院的。
看著對方滿臉戒備的表情,安東尼淡淡地笑了笑,隨意開口道:
“好了,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能和我聊聊了嗎?”
聽見這話,青年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也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緊張過度,他覺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警……警官想聊什么?”
“比如你叫什么名字,屬于哪個幫派,犯了什么錯誤,總之,你能想到的一切,我都非常感興趣。”
“可……可是警官,我……我急需醫(yī)生的治療。”
“沒關(guān)系,我們現(xiàn)在就在醫(yī)院門口不是嗎?只要你的答案能讓我滿意,我馬上就能讓醫(yī)生過來救你!
當(dāng)然,如果你覺得和我沒什么好聊的,那我今天的時間很充足。
正好可以和你一起觀察一下,一個人身體里到底有多少血液。”
說著,安東尼還忍不住一臉笑意地聳了聳肩。
可他臉上的笑意,看在日裔青年的眼里卻有些不寒而栗。
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軍裝警察,在他的印象中,巴西的警察都是只會要錢,從不多管閑事的。
哪怕有劫匪當(dāng)著他們的面,搶劫路人的財物,他們大多數(shù)時候也是聳聳肩告訴你,你太倒霉了。
畢竟,這是‘如果沒有被打劫過,就不算真正圣保羅人’的巴西圣保羅。
感受到因為大量失血,而變得越來越冷的身體。他有些艱難地看了看安東尼臉上的笑容。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正在流血的傷口。
好半晌后,才終于開口道:
“我叫吉村正志,是日本山口組,圣保羅啟介會的若頭補(bǔ)佐。還請多多關(guān)照?”
聞言,安東尼忍不住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解地看了對方一眼道:
“山口組我知道,但這啟介會又是什么東西?還有若頭補(bǔ)佐是干嘛的?”
既然已經(jīng)開了口,這個叫吉村正志的家伙似乎也徹底放開了。有些頹然地繼續(xù)解答道:
“啟介會是我們山口組圣保羅分部的名稱,若頭補(bǔ)佐是我的會內(nèi)職務(wù),相當(dāng)于少當(dāng)家的助手。”
“哦!這么說來,你還是個干部咯!”
說著,又指了指他的手指道:
“那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聽見這個問題,吉村正志明顯遲疑了。
見狀,安東尼也不著急,只是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醫(yī)院大門,整個人松弛地靠在汽車的靠背上。
“我不說警官應(yīng)該也知道,這是會內(nèi)的懲罰措施,我犯了點錯誤,所以,少當(dāng)家當(dāng)場處罰了我!”
“呵呵……我想知道的是更具體的內(nèi)容,犯了什么錯誤。
別告訴我是勾引二嫂之類的,就以你這個長相,也沒有二嫂會被你勾引的。”
見到安東尼連勾引二嫂都知道,吉村正志就知道,對方并非對他們山口組一無所知的人。
要想騙到對方的可能性并不高,可讓他直接就這樣向?qū)Ψ教拱祝埠ε略馐芙M織更嚴(yán)重的懲罰。
猶豫好半晌后,他還是硬著頭皮道:
“警官先生,我不明白,您為什么對我感興趣呢?不會就因為好奇吧!”
聞言,安東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伸手拍了拍對方還在流血的右手,絲毫不在意對方疼的倒吸涼氣的感受道:
“其實和你說說也沒什么關(guān)系,今天收到上級通知,很快我就要升任小隊長了。到時候,你們這條街道就是我的管轄區(qū)域。
我自然需要對這里的情況做個深入的了解,而你,顯然是個了解情況的人,不是嗎?”
聽見這話,吉村正志忍不住看了一眼安東尼的警銜,雖然什么話都沒說,但意思已經(jīng)表達(dá)的非常明確了。
見狀,安東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呵呵……怎么?看不上我的上等兵軍銜?
你要明白,軍銜是軍銜,職務(wù)是職務(wù),我的軍銜不高,不代表我不能成為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