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石堅照例來到葫蘆內的空間,從那體型最小縮水兩成的巨蟾身上再搜刮一波。
感受到巨蟾的修為已跌至谷底,甚至體內的一顆內丹都隱隱有了潰散的跡象,他不由有些無奈。
那“天混地沌大吞星法”委實太過霸道,“天迴地斡大混元功”修煉的真氣也太過凝練精純,一頭結丹妖王居然無法支持他兩門功法持續維持功率全開的狀態。
如今看來,原本那靠著這頭妖王持續“充電”,一直修行到人仙境后期的打算顯然太過樂觀。
在尋到另外的“充電寶”之前,這只巨蟾卻要節省著使用了。
完成了今日的修煉后,石堅卻并未立即離開。
他先到氤氳紫氣內的另一處空間看了看寶貝女兒,見小家伙毫無儀態地躺在一張用整塊木料雕成的小床上酣睡,只是兩條細眉微微蹙著,多半是還在惦記那只兩次都未能捉到的小猴子。
無聲輕笑了笑,他一念動轉,又到了紫氣內的另一處空間。
這里別無他物,只按某種規律擺放著上百塊大小形狀各異的黑色石頭。
這些便是那“飛來石”的“殘骸”,當初石堅初來貴境,懵懵懂懂離開了現場。
后來他也曾擔心,就算到了另一個世界,“飛來石”這等奇觀被毀也會引起一場風波。
然而古怪的是事后竟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人追查甚至談論此事。
雖然石堅如今已知道師父太玄道人將這些碎石收起,算是替自己清理了現場,但仍有一個疑團至今未能想明白。
原來他先前也曾找人旁敲側擊,卻得知人們竟全然不知黃山上有這么一塊奇石,便似以前一直有某種力量隱藏了它的存在。
知道此事后,石堅便將這奇石之事深埋心底,連側面探聽消息的事情也不再做了。
因為他已猜到是有人將這奇石當做寶貝,一直施法封鎖視為禁臠。
若被那人追查到自己身上,后果只怕不是要他賠償寶貝,而是將整個人當寶貝賠出去。
其中緣由,是這些天來他一直在研究這些碎石并有了一個驚人發現。
在嘗試將這些碎石拼接還原后,石堅發現它的中心處殘缺了一塊,那應是一個直徑尺余的球體。
再聯系穿越前最后一刻的記憶,他已大致確定自己這一世的出身,怕是與所抄《西游記》中的那只猴子大同小異,只是運氣好一點化成人形。
除了自己的身世之秘外,他還發現這些黑色石頭大有古怪:
第一是堅固,即使用他新得的神兵“白虹劍”去砍,也不能損其分毫;
第二是沉重,只是拳頭大小的一塊,便有四五百斤的分量;
第三,則是與他修習的“八九煉形術”“天混地沌大吞星法”存在某種奇妙聯系,以至于他可以通過這些黑石施放乃至放大兩門功法的威力。
這些天來,石堅一直致力于利用黑石的特性,為自己量身打造一件法寶,到如今已大致完成,此刻他便要打造那法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約有雙拳合抱大小、重逾千斤的黑石,雙手合抱置于胸前。
“八九煉形術”中的“柔”字訣發動,經雙手緩緩向黑石內部滲透。
那一塊堅不可摧的黑石在石堅手中漸漸變軟,到最后已成為一團水銀般粘稠的黑色液體,只因被他雙手間發出的柔和真氣約束著才不曾瀉落下去。
他轉用“天迴地斡混元功”,真氣輕柔綿延隨心所欲,將這團液體塑造成設想的形狀。
片刻之后,一個奇形頭盔終于成型,隨著石堅運轉“八九煉形術”的“剛”字訣而凝固定型。
頭盔呈圓桶形,頂部渾圓,下緣齊平,除了面部留出空缺,其余部分渾然一體,可以將頭頂、腦后及兩側都嚴密保護起來。
石堅身上的由李青鸞妙手縫紉的道袍自動解開脫下,仿佛被一雙無形之手操控著折疊整齊置于一側。
他雙手高舉這黑色頭盔,緩緩戴在頭上。
與此同時,一團氤氳紫氣從天而降落在身前,散去后現出一具拼裝成完整人形而只缺頭部的黑色重甲。
這套重甲表面光滑如鏡,線條流暢優美,望之予人一種如崇山峻岳般無比厚重與堅固感覺。
當石堅將頭盔帶好的瞬間,這具重甲轟然解體,化作胸甲、腹甲、裙甲、護肩、護臂、護腿、護腕、手套、戰靴等數十個大小不一的部件,若有靈性地自動飛向石堅,逐一貼合在他的身體上后,連頭盔在內重新合為一體。
隨著“咔”的一聲輕響,頭盔面部缺口上方落下一副毫無空隙、光滑如鏡的面甲。
此刻的石堅已被這套黑色甲胄包括在內,從頭頂到指尖沒有半寸暴露在外。
頭盔上彈出的面甲經過特別處理,從外面看與甲胄的材質、色澤毫無區別,從里面卻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一切。
這些黑石無法摧毀,即使石堅用“柔”字訣變軟,也只能拉伸變形而無法切斷,所以他只能挑選大小重量合適的石塊,逐一改造成盔甲的合適配件再組合拼接。
石堅先試著稍稍活動一下手腳,而后將“三世七太極拳”由頭至尾打了一遍。
甲胄總重一萬四千余斤,若換作其他相同重量的事物,石堅總搬得起來,卻絕不會太過輕松。
但這套甲胄穿在身上,卻仿佛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不僅不是負擔,反是將他每一記拳腳的力量放大了數十倍,感覺眼前便是有一座山,也能憑著一雙拳頭生生轟穿。
一套拳打完,石堅心中無比欣喜滿足,自語道:“這套甲胄以黑石鑄就又厚重如山,當以‘黑山’為名?!?
隨即他心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身形一閃便憑空消失。
此刻那被石堅壓榨了一回的巨蟾正有氣無力地趴著,有些艱難的驅動內丹吐納導引,恢復每一次都消耗巨大入不敷出的法力。
驀然間,他身周這座狹小囚牢向上下四方急劇擴張。
一個全身披掛黑色厚重甲胄的身影憑空出現。
“閣下何人?”巨蟾滿心戒備地口吐人言。
黑甲人用低沉渾厚的陌生聲音說出一句話,只這一句話便令巨蟾心頭大震。
“打得贏我,任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