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快跑!”
小池拉著我,一口氣跑出去很遠,眼看就要到達安全地帶時,大量的冰塊突然就傾泄而下!
嘩啦啦…
無數冰塊砸在我們剛才的地面,冰塊四分五裂,崩的滿地都是。
冰塊源源不斷的掉落,我左沖右突,一路死里逃生,貼著谷底東南邊的山體,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安全地帶。
死里逃生,有驚無險。
我癱軟跪地,雙手支撐著身體不讓自己趴下去,我好想平平的趴在地面休息一會,但精神本能的排斥這方土地的骯臟。
最終,我又一次戰勝了身體的疲憊,直直的站了起來,突然間,我感覺自己可以像征服身體的疲憊一樣,來征服這方世界。
“我不屬于這里,我會離開這里的,去看那一望無際的大海,莽莽大山妄想阻我!”
我在心中暗暗發誓,同時舉目四望,卻沒有找到小池的身影。
抬頭觀看,冰蓋已經完全消失,身后是無數冰渣。
那冰蓋每到晚上,寒冷的橫風,就會在谷頂上方肆虐,寒氣會在兩邊的山體頂端凝結成冰,平鋪開來,最終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冰蓋,在溫度高的時候。它就會開始融化、碎裂、坍塌。
如此奇怪的自然狀態,實在令我難以理解。
因為兩邊的山體最小距離也有一百多米寬,最寬處有三四百米,這多少有點亂力怪神。
在找尋了一圈后,依然沒有發現小池的身影。
“她可能回家了吧!”
我如此想著,一股沉重的失落感頓時涌上心頭。
此時,天色突然間就暗了下來,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今夜,我能否熬過去呢?
拖著疲憊的身心,我向著南邊山腳下的一座看起來還能遮風擋雨的破房子走去。
那是我昨天就相中的棲身之所,我打算在支撐不住的時候就去那,如今夜幕將臨,我身心俱疲,幾乎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我不敢有絲毫進食的想法,每時每刻都要轉移注意力去想別的事情。
在距離茅草房還有幾百米時,突然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他叫南南,右腳受傷了,走路一拐一拐的。
南南不愛說話,問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我問他從哪來的,他只搖頭,我問他來這里多久了,他伸出了兩個手指頭,我猜想他多半是和我一樣,莫名其妙就來到了這里。
“要不要跟我走,去那里度過晚上?”
“嗯!”
南南點了點頭。
我拉著南南的小手,憐愛的撫了撫他的頭,和他一起來到了草房前。
房子沒有門,里面光線很暗。
一進門是一間低矮的房間,里面有一張木桌,和幾個小板凳,在角落里有一堆破鍋爛灶,看起來很久都沒人用了。
往里面走,是一間七八米高的房間,和農村的烤煙樓差不多,房頂由一根根木頭搭設,木梁之間由草席和泥漿鋪設而成,由于風雨侵蝕,草席早已千瘡百孔、破爛不堪。
好在四周墻壁密不透風。
我帶著南南來到此處,發現這里已經有人住了。
一名四十歲左右,身體微胖的中年大媽,還有一個同樣是六七歲年紀的小男孩。
兩人一南一北,都靠著墻壁睡覺。
對于我們的到來,大媽只是抬頭看了我們兩一眼,便不再理會,繼續神游太虛。
之所以選擇這里棲身,是因為這間房里的地面,用一層厚厚的干稻草鋪著,很軟和,我再也堅持不住,靠著墻壁坐了下來,南南也緊靠著我右手邊坐了下來。
對面的大媽干脆用胳膊當枕頭,側著身睡了過去,絲毫沒有理會我們的想法。
那個男孩,就睡在我的左手邊,距離我不足兩米遠,我感覺他的狀態很不好,又瘦又小,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有微弱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活著。
我瞥了大媽一眼,覺得她這個母親太心狠。
我伸出右手,摸了摸南南,南南下意識的往我懷里縮了縮,乖順的像個小奶貓一樣。
我干脆將他摟在懷里,這樣子還可以用我們的體溫來溫暖彼此。
房子里很安靜,靜得只能聽到幾人的呼吸聲。
“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小池…”
我長嘆一聲。
白天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浮上心頭,一想到從此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心里非常失落。
想著想著,一陣困意襲來,我再也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睡夢中,突然間我被一股異聲驚醒。
剛一睜開眼,一團白色物體掉落在我的身邊,差一點砸中我的肩膀。
“雪塊?”
我急忙看向房頂,不知道房頂何時已經被一層雪覆蓋。
而此時那些雪塊正在慢慢的消融,夾雜著冰渣透過破爛的房頂往下掉。
我緊張的心情稍微得到平息,因為那些雪團比較松軟,就算掉下來也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
有一塊雪團掉落,那就有第二塊,第三塊。
此時我的身體異常疲憊,甚至連翻個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就那樣直直的睜著眼睛躺著。
南南依然在熟睡,壓得我右臂酸痛,我很想抽出胳膊緩解一下,但想了想怕弄醒他,就沒有抽出胳膊。
就在這時,一團較大的雪團突然掉落,向我的腦袋砸來,我左臂伸出,一拳將雪團粉碎,然后繼續迷迷糊糊的睡覺。
這一夜非常漫長,中途數次驚醒,左側的小男孩被一大團雪塊砸中了小腿,痛的他一陣呻吟,中年婦女看了他一眼,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
我略感失望,同時想著,我是否也會死在這里,就這么個姿勢,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變成一副骨架…
不知不覺間,我又沉沉睡去,直到天色蒙蒙亮時,我突然被一串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驚醒,我似有所感,看向門口的一剎那,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
“小…小池?”
“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