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走,小池顯得很慌亂,而大媽則準備去提那一大袋子鍋碗瓢盆,被我制止了。
“這些先放這里,把饅頭拿上就行,等安頓好了,我再過來拿!”
“那好!”
大媽沒有二話,將還剩一袋半的饅頭搭在肩上,一手引著南南,一手引著微米就準備出發了。
我拉著小池的手安慰道,“別怕,我們就跟在隊伍后面,等到天神入葬以后,石川來的那些人必定會回去,到時我們遠遠的跟在后面走就行!”
幾人點頭。
我又補充一句,“路上我們要假裝不認識,你們在前面走,我就跟在你們后面,只顧趕路,千萬不要和我說話,等過了盤龍坡那里,我們基本就安全了!”
幾人表示明白。
“那就出發!”
兩大兩小四道身影并排走著,我距離四人十多米后面跟著。
我想以今天這種人多混亂的情況,不會有人注意我們是做什么的。
就算注意到了也沒事,石川那邊的人會認為我們是干活的,而干活的則會認為小池她們是石川的大人物,至于我一個人都好說。
我可以隨便找個理由騙過監工張叔,等過了盤龍坡,我們就算跑路成功了。
至于晚上怎么度過,也不是什么大事,相比那些工友們的窩居方式,那度過一個晚上根本不算什么,隨便找個山腳旮旯窩一晚上,挺挺也就過去了。
大不了我當床墊,讓小池睡我上面,反正每天都是這種情況,我已經習慣了,只是苦了大媽和兩個孩子。
我們一前一后,距離大部隊也就幾百米遠,遠遠的能看到她們我就很放心。
一個多小時后,人群停了下來,想想肯定是入葬了,我呼喊小池她們停下來原地等待,等入葬完畢,石川那批人離去時,我們再跟上去。
又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后,入葬終于完成,石川那批人果然帶頭離去,盤龍坡的那群人也跟著離去。
我這才招呼小池她們繼續趕路。
等經過天神墓葬時,看著我曾親手打磨過的石洞,供所謂的天神做墓葬,我的心里總感覺憤憤不平。
奇怪的是,入葬完畢的墓穴竟然沒有封閉,完全的敞開著。
看著墓穴里的大黑棺材,我暗道,憑什么普通人死后只能露尸荒野,而我們親手打造的墓穴卻被你們這些所謂的天神占據。
看了眼四下無人后,我走進墓穴,這是我工作了三天的地方,自然不覺得有多么可怕。
看了眼棺材旁擺放的貢品,讓我很是眼饞。
這么些好東西,活人都沒吃過,就這樣放壞了多可惜。
從小老師就教育我們要節約糧食,浪費可恥,我當然要聽老師的話。
這些水果我就拿了,餅干干果之類的決不能浪費,煙不算糧食就留給天神抽,酒的話就拿一瓶,可以給人消毒,這算功德無量,豬頭的話實在太大,沒辦法拿,好了就這些了!
我提了滿滿一大袋子東西,感覺太顯眼,看到棺材旁的一塊藍色布料,好像是包紙錢用的東西,我將它反了個面,將塑膠袋包裹了起來。
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臨走時,出于對天地鬼神的敬畏,我還是跪著給死者磕了三個頭,而后告訴天神,別怪我拿了你的貢品,能讓活人填飽肚子這是功德,非要怪罪的話那就怪我的老師去。
說實話,貢品我是拿的心安理得,沒有絲毫負罪感。
出了墓穴,感覺這布料太過鮮艷,于是我又將臟的不像樣的西服和襯衣脫了下來,將它給包裹住,這樣一來,我不僅成了光膀子大軍中的一員,背著一大袋東西又不顯眼,真是一舉兩得。
有了好吃的,我力氣十足走的很快,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小池她們,我不明白曲兒洼那些工友們不在老地方呆著,是要去哪里。
直至走道盤龍坡那里,我才注意到,曲兒洼那里的工友們都來到了這里,至于為什么,我想很可能是天神下葬需要幾日的安靜吧,也只有這么一個說法還算合理。
兩名監工大叔也在人群中,我難免心中有些緊張,小池她們目不斜視,很快就順利通過了人群聚集地,我一咬牙,背著包裹低著頭,裝作誰也不認識誰,臉不紅心不跳的徑直走了過去。
馬上就過了,我的心臟開始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咦,那個人有點像王凡啊!”
聽到這句話,我只感覺腦袋一陣空白,差點一頭栽倒。
就在我思索要不要停下來時,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道,“你看錯了,那不是王凡兄弟,王凡兄弟有衣服穿,他沒穿衣服!”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一喜,原本變慢的腳步陡然加快了幾分,頭也不回的快速通過。
終于通過了,我的心臟差點要從嗓子里蹦出來,我知道幫我說話的是監工張大叔,他一定是認出我來了,但他沒有揭穿我,反而幫助了我。
我不知道是死里逃生太過激動,還是因為張大叔幫助我令我感動,反正這會是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咽了口唾沫,緊張的神經逐漸放松了下來,我回頭望了眼盤龍坡,心中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了三個字,“謝謝張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