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個狗腿子
-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 D區2號門
- 3129字
- 2024-09-30 14: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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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誠然“氣焰囂張”地活了小20年,卻沒做過一件實質性的壞事。
例如偷雞摸狗這種事情,白誠然一件也沒干過。
這個事實讓白誠然的狗腿子們長時間的倍感遺憾。
作為一個二代,不干點壞事怎么能凸顯自己的身份特殊呢?
不做壞事,別人怎么能體會到他們老大的滔天氣焰呢?
要是二代們都和沈之他們一樣老實巴交,怎么能體現出身份的差異來呢?
于是乎,狗腿子們一致認為白誠然不能繼續這樣虛度光陰,得干點有意義的事情了。
“老大,要不然我們去搶小學生錢吧,他們說特別容易...那些小孩一嚇唬就哭,我們去把他們買辣條的錢都搶過來...”狗腿子一號率先提議。
“不行,怎么能欺負小朋友呢,小朋友們都那么可可愛愛的,好好的為什么要阻止他們吃好吃的辣條啊?”白誠然想都沒想就否定了狗腿子一號的想法,“我也喜歡吃辣條,小學時候一天不吃就難受...不能這么殘酷的對待小朋友,容易給他們留下心里陰影,對他們的成長不利的。”
白誠然說著夾了一筷子肉干放進嘴里,嚼著肉干說。
“要不然我們約女生去k歌吧,我聽說唱歌的時候還可以親親呢...”狗腿子二號繼續發力,再接再提新的創意想法。
“不行,那種地方太亂了,約學校里的女生過去不安全。萬一女生在那種地方遇見危險可怎么辦啊?”白誠然第二次否定了狗腿子二號的提議,“女孩子晚上太晚回家容易遇見壞人,萬一出了事,這豈不是容易造成我們一生的悔恨嗎?不行不行。”白誠然搖了搖自己手上的筷子,繼續表示否定。
“那要不然我們去教訓一下新來的那個跨國轉學生吧,他老是勾引沈之,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狗腿子三號繼續出招。
白誠然聽到這個提議,眼睛亮了亮。
他放下筷子,激動的拍了拍餐桌,“好主意啊,我就知道你們之中屬你最聰明了...”
說罷,笑嘻嘻地摟著三號開心。
很顯然,這個提議甚得白誠然的心。
“我早就想扁他了。”白誠然滿意地拍了拍狗腿子三號的肩膀,看起來非常振奮。
狗腿子一號卻遲疑了起來,“可是他是體育生,我害怕他一失手,打死我們怎么辦啊?”
“體育生怎么了,我們兩個人專攻他兩只胳膊,倆人專攻他兩條腿,我就不信打不過他!”狗腿子二號顯然很不服氣,拍桌子大聲嚷嚷。
“可是打架哪有專門打胳膊和腿的啊?”狗腿子二號有點疑惑,“我們這么打,他打我們腦袋怎么辦啊?”說著他摸了摸自己的頭,“可別給我打壞了,我好不容易長這么大...”
“我們兩個人對付他的兩只胳膊,兩個人對付他的兩條腿,他怎么打我們腦袋啊?”狗腿子三號一臉不屑地看了一眼二號,“你到底會不會打架啊?”
“...可是我聽說他前幾天為了保護沈之,一個人打翻了五個小混混呢。”狗腿子三號還是有些不愿意招惹肖明宇,“按照你的說法,兩個人專攻他兩只胳膊,倆人專攻他兩條腿,還剩下一個人可以自由行動隨便補位打,可是那五個人都被打倒了,他該不會是用腦袋一個個的撞倒對方的吧?”
“肖明宇吹牛逼呢,一個人怎么可能打得過五個人呢?”白誠然對此不屑一顧。
狗腿子三號遲疑了一下,才緩緩地說:“沈之說的...”
白誠然當時就開始悲傷了起來,“之之一定是被肖明宇蠱惑了,肖明宇長著一副愛吹牛的樣子。說不定那五個人都是他的朋友角色扮演呢!”
另外三個狗腿子一起點頭,“有道理...很有道理啊,這樣就能說通了。”
幾個人坐在食堂正合計著,肖明宇端著菜盤子遠遠地走了過來。
他的目光橫向掃了白誠然幾個人一眼。
狗腿子三號立刻站了起來,擋在肖明宇的身前:“小子,看什么看啊?”
“滾啊。”肖明宇的聲音冷淡極了,他盯著狗腿子三號說。
狗腿子三號被他瞪了一眼,氣勢立刻被壓了下去。
默默的坐回了位置。
肖明宇面無表的端著菜盤子繼續往前開了。
“你怎么又坐下來了?”白誠然嚼著嘴里的肉干,顯然是沒看懂剛剛倆個人之間的暗流涌動,一臉天真地問狗腿子三號。
“老大,要不然我們換個人打吧...”狗腿子三號繼續興致勃勃地對白城然說。
62.
隨著沈之長大,沈之的朋友家人偶爾會開沈之的玩笑:“沈之可真是個天生的幸運兒...上輩子估計拯救過銀河吧...”
要說原因的話,可能是因為:自己稀里糊涂上了一個大學,隨隨便便成為了一個老師,前男友莫名其妙變成了宇宙巨星。
這些看起來有點不值得一提的事情,組合起來,就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幸運兒的代名詞。
可是,只有沈之知道,她的怯懦和平庸。
她并沒有稀里糊涂上的大學,她曾經徹夜學習,抱著書流著眼淚繼續讀,但是她從來不愿意和身邊人分享自己的這段歷史。
她不是稀里糊涂成為的老師,她一遍遍練習講課,模仿課件上的老師的神態動作說話語氣,一遍遍重復學習給學生講課可能涉及的知識點,她也從來不會將這些小事告訴別人。
肖明宇不是她的追求者,是她追求的肖明宇,而且肖明宇后來狠狠地甩了她,她也不肯告訴別人這些事。
沈之并不是什么幸運兒,只是一個竭盡全力且不怎么優秀的普通人罷了。
但是沈之不敢承認。
她寧愿別人將她所有的努力歸結于她是個游戲人間的幸運兒,好過認為她是一個竭盡全力但不怎么優秀的普通人。
沈之又想到,每次別人問及她的理想的時候,她都會嘻嘻哈哈地開玩笑說:成年人誰要夢想啊,幼稚!我只是一只沒有理想的咸魚罷了。
事實上,沈之從小就很喜歡水彩畫。
幼兒園時期,她的水彩畫涂鴉,曾經被幼兒園老師掛在學校的展示欄里作為優秀作品展示。
可能是童年時期那個幼兒園女老師溫柔以待,讓小小的沈之產生了一個繪畫夢。
以致長大后每次站在美術館門外,沈之都會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畫可以被掛在這里就好了。
可是,在看到欒曉偉的畫后,沈之又有些退縮。
欒曉偉不愧是科班出身,他畫的可真好。
原來別人的一筆可以有這么多的意味,傳神又形象。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藝術。
對比之下,沈之的畫,幼稚又拙劣。
好像幼兒園巔峰期之后,再也沒有成長過。
還是那么少兒風。
沈之自己對比欒曉偉的作品和自己的作品,都會笑出聲。
嘲笑自己的可笑。
可就連在沈之看來畫畫那么厲害的欒曉偉的畫作,都很難被掛進美術館里。
沈之猜測可能因為他的影響力不足,所以只能畫一些“沒有靈魂”的商業畫作討生活。
可是沈之還是忘不掉自己的繪畫夢。
有些執著,像野草。
風一吹,就會遍地開出零星的小花。
野草的小花,不似那些品種花那么鮮艷奪目,野草的花小小的,不怎么扎眼。
但是野草的花也不似品種花那么嬌氣,它們可以默默地在無人的角落里綻放很久很久,吹再大雨再狂,也無法讓他們凋落。
就像沈之的繪畫夢,雖然她百般壓制自己的執著,但是那朵小小的憋著一股勁兒想要開花的野草,一直在和沈之默默地對抗。
其實,沈之從來都不敢任何人聊未來和夢想。
她沒有夢想,她是一只咸魚罷了。
沈之一遍遍地和自己這么說,也是這么一遍遍地告訴別人這件事。
但是那顆童年種下的種子,卻早就深深的扎根在沈之的心里了。
她的繪畫夢,就和肖明宇一樣,都是沈之觸摸不到的存在。
他們來到沈之的人生,只是為了告訴她,有些東西,注定了你只能看著。
能夠看到,并不一定代表著比看不到更幸福。
看到的下一步,就是你以為你可以得到。
事實上你得不到,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
沈之記得年幼的她站在幼兒園的展示欄前,抬頭望著自己的畫作,被掛的好高好高。
下面寫著大大的幾個字:幼稚園大班5班沈之畫。
沈之永遠都記得那種驕傲,那是她人生唯一一次向世界宣告過自己的才能的一天。
那天的下午放學后,爸爸讓沈之坐在自己的脖子上,把臉貼在展示欄的玻璃上看自己的畫作。
沈之的小油臉,把玻璃都擦花了。
可是沈之還是看不夠。
不夠哦,還得多看一會兒。
沈之可真的太驕傲了。
她和爸爸給每一個來接孩子回家的家長們介紹自己的畫作。
“這是我畫的哦,我只花了半天的時間就畫好了哦...”
小小的沈之認真的和所有的家長重復說著相同的話語,然后驕傲地等待著別人意料之中的夸獎。
沈之不知道,那可能是她這輩子最真實的一天了。
她肆無忌憚地向世界展示自己的才能和自己的傲慢。
“別人小朋友都做不到哦,只有我的畫被掛到展示欄上了哦...”
“只有我,最特別...”
那一天的沈之可真的太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