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官員們面面相覷,面對太子突如其來的威勢微壓,朝臣們猝不及防。
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幼便接受儒家教導的太子,為何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但對于突然強勢、且突然擁有軍隊的太子,他們得斟酌了。
無他,太子畢竟是儲君,是正統接班人,占據大義,他們還真不好死扛。
不說儒家教義,直憑太子周圍那虎視眈眈,眼眸之中殺意盡顯、緊握著火銃的軍士,士大夫們感覺亞歷山大。
沒有自己的軍隊,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子,都是沒牙的老虎。但如今……
今日如果死扛,不說皇帝會不會老羞成怒殺人,即便是面對太子軍隊的殺氣,官員們也明白將會是什么樣的代價。
況且,太子今日強闖太極殿,顯然也是有備而來。他手中的軍隊,應該也不光是眼前這點人。沒有聽到外面的火銃火炮聲,一直不聽嗎?
他們不是傻子,相反還很聰明,最會審時度勢。不然,也進入不了朝廷中樞。
另一邊,崇禎帝也在看看,今日突然強勢的太子,接下來還有什么牌。早就看文官的腐朽貪婪不順眼了,如果太子能夠對抗文官,也不是壞事。
至于太子是否謀逆?
不說大明有史以來還沒有過謀逆的太子,即便太子真要謀逆,謀逆就謀逆吧!麻的,這皇帝當的連狗都不如。
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而帝國卻是一天天沉淪。這個皇帝誰愛當誰當,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而且太子成年了,看起來似乎有了一些皇帝的威嚴,他要,就給他好了……
朝堂上,朝臣心有不甘,但看看那些軍士手中的火銃,雪亮且寒光閃閃的刺刀,又不敢正面抗衡。
一時間,如坐針氈。
崇禎也好整以暇,在一邊看戲。
一直過了幾個時辰,崇禎不說下朝,官員們也不敢動。大門口,被寒光閃閃的刺刀封閉,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
眼看日頭西下,從雕花窗戶和門縫透進來的夕陽,直射的人眼花。這時,店門打開,從外又一隊人走進來。
當官員們看清這些人裝飾后,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廠衛!
所謂廠衛,便是東廠番子和錦衣衛的合稱。一度是文官集團投訴高高懸起的刀!
而最讓文官膽寒的是,為首一陌生太監那服飾,赫然是東廠提督。而身邊漢子,則是錦衣衛指揮使!
霧草!
這是什么情況?東廠不是被撤了嗎?錦衣衛指揮使不是洛養性嗎?
文官朝著官員人群角落看去,只見洛養性也是一臉懵……
這陰狠之色的二人,目不斜視,直接向崇禎和朱慈烺跪拜:“奴婢(臣)曹少欽、沈浪,拜見陛下,拜見(皇爺)(小爺)太子殿下!”
這一幕,讓無數人回憶起曾經那一幕幕腥風血雨的畫面。
冷汗,順著百官額頭滑落。
他們知道事情大條了!
看樣子這些突然出現的廠衛,存在可不是一兩天啊!為什么就沒有察覺?
看來這小太子,夠陰險,藏的夠深啊!
曹少欽從懷里拿出厚厚一沓紙,呈給朱慈烺:“回小爺,此番共查抄官員、不法豪商七百三十八家!誅殺阻礙執法者、反抗著一千六百人,抓捕人一萬三千多人犯!這是名單和查抄家產總計!”
下方,官員們轟的炸開!
人在朝堂,家里被抄了?
在場官員,十個由九個屁股不干凈!
崇禎也是被雷的目眩迷離,他萬萬沒想到,這逆子如此膽大包天!抄一兩家,兜得住。看樣子是被抄了個遍,一個沒放過?
雖然崇禎一度想抄幾家補貼能讓老鼠流淚的內帑和國庫,那不過是想想而已。只憑那啊很入骨髓的儒家教條,也讓崇禎不敢妄動。
而如今,做到了自己不敢做的事情,而且還更狠……
朱慈烺橫了一眼曹少欽:“你丫的沒一點眼色!沒看見父皇在上面坐著?”說著話,直接在其腦門敲了一下。
這一敲,曹少欽心花怒放,而沈浪卻是一臉艷羨……
曹少欽恍然,這才向崇禎跪倒請罪:“奴才昏聵,失了禮數,往陛下懲罰!”
崇禎嘴角抽抽,也不計較,伸手從王承恩手里接過,慢條斯理看了起來。
剛開始還漫不經心,然后是臉色越來越凝重、鐵青、蒼白,最后是漲得臉色通紅!
“呵呵!好啊!好啊!不愧是朕的好臣工,大明的肱骨棟梁!爾等就是這么回報朕的?這就是爾等自詡的君子清流,兩袖清風!啊?”
“嘩啦!”
紙張如同雪花一般飄飄蕩蕩落在這些瑟瑟發抖的官員頭上、眼前。
看著什么精細到每一筆、詳細到日期,藏銀的地窖地點,數量……
很快……
“陛下饒命!”
“陛下,請念在老臣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饒過老臣這一次啊!”
他們慌了!
因為大家都知道,大明國庫窮成什么樣子。也知道連宮里娘娘們都在刺繡補貼家用。也知道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人設。
然而如今被拔的一絲不掛,皇帝即便是再怎么脾氣好,絕對會暴起殺人……
心目中的謙謙君子,兩袖清風,正氣凌然,儒家所有的標桿和信仰轟然崩塌!
原來,在這些光鮮亮麗的外衣下,是如此骯臟污垢!
“來人,給朕將這些雜碎打入死牢!聽候發落!”
崇禎氣急敗壞,再已不顧及自己刻意經營的人設,和夢想中的仁君、圣君。
這時,朱慈烺笑道:“父皇不急,反正他們該死的一個都跑不了!還請父皇移步,去看看您怎么都想象不到的場景!”
崇禎點點頭,和朱慈烺一起走出大殿,但隨即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懾的張口結舌!
只見大殿外寬闊無比的地面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載滿大箱子的馬車!齊齊整整,無邊無際!
“這里面裝的是什么?莫不成都是……”
盡管崇禎心中有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問。在他多年來形成的觀念,大明很窮很窮。
朱慈烺朝沈浪看了一眼,沈浪立即領會,終于能在殿下面前表現。拔出繡春刀,親自撬開一只箱子,然后是另一只。
只見,箱子被撬開,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大銀錠,約摸是五十兩的規格。
一箱,又一箱,不光是白銀,其中還有一箱箱金錠、金磚……
朱慈烺攙扶著老爹:“父皇,大明其實不窮,還很有錢,只是窮的是我皇家和平民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