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家國天下
- 呂布:請別叫我三姓家奴
- 長河的陰陽魚
- 2206字
- 2024-11-17 12:51:38
三日后,富平城漸漸恢復(fù)往日的氛圍。
傅燮與呂布從太守府出來并馬而行,看著北城幾乎家家縞素的場面,二人臉色都有些灰敗。
與鮮卑一戰(zhàn),全城的兵卒幾乎死了七成,要不是呂布在最后關(guān)頭兩次力挽狂瀾,恐怕整個城池的人都要被屠戮殆盡。
“奉先,你可知何為家國天下?”意興闌珊的傅燮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問道。
“若無一家何談一國,所謂有家才有國;而國若將亡何以為家,則無國不成家。”呂布思忖了一會,以他兩世為人的經(jīng)驗回答道:
“所以吶,蒼天之下,無論是士人還是庶民其實只是想更好的活著,守護他的家,守護他的國,但就有些蠹蟲活得太滋潤了,便以為天下就是他的,卻不知這天下有識之士有如過江之鯽,那些蠹蟲又豈能永遠只手遮天?”
“而這些敢為人先的英豪便是這天下的守護者!”
傅燮沉默了,站在當權(quán)者的視角來看,呂布說得這些絕對是有些大逆不道的,但他身為一個志存高遠的士人,又覺得呂布說得其實沒什么毛病。
看未來遠沒有看過去清楚。
滾滾長河數(shù)千載,自三皇五帝開始,夏亡于商、商滅于周,然后是春秋戰(zhàn)國,直至秦漢。無不是最大收益者們瘋狂擠壓底層的生存空間,才被呂布口中的英雄豪杰所斬滅,乃至重新締造一個新的王朝。
如今大漢也到了積重難返的時刻,中原世家吸食整個天下的骨髓,各郡縣的世家豪強又壓榨千萬庶民,若是天下庶民榨無可榨了呢?
若別人都家破人亡活不下去了,又豈會讓那些蠹蟲繼續(xù)瀟灑,遲早會爆發(fā)起義抗爭,如此下去怕是整個大漢都會動蕩不安,到時無非就是死些該死的人和有勇氣的人,然后出現(xiàn)新的家新的國。
但傅燮身為漢人,自然不想看到如此局面,可有些打著是非對錯的幌子胡作非為。
方才說是在太守府議事,其實主要的還是接受朝廷獎賞的詔書。
宣讀詔書的小黃門叫做呂強,是朝中少有正直宦官,告訴了他們一些朝廷態(tài)度,竟有大臣向陛下進言:‘涼州戰(zhàn)事繁多,耗費鉅億,大可放棄涼州’。
這是什么屁話?
若是沒了涼州等邊郡抵御外敵,那些蠹蟲在司隸重地能過上現(xiàn)在歌舞升平的快活日子?怕不是早成了北城這番家家縞素的模樣。
真是些目光短淺的鼠輩!
還好這些話都讓皇甫嵩給壓下來了,若是讓涼州人知道,怕是今晚就被一些野心之人以清君側(cè)的名號打進雒陽了。
長長的嘆了口氣,傅燮也忍不住罵了一聲:“天下豎子何其多,朝中蠹蟲竟敢如此妄言,將我們的奮力死戰(zhàn)貶斥得一文不值,我真想一劍殺了他。”
“南容果然性格剛強,可謂北地第一豪杰,但你若是殺了他,陛下追究起來,你又該如何自處,莫不成跑去鮮卑羌胡那里?”呂布開始調(diào)笑起來。
“去就去……”傅燮很是不服的犟嘴。
“我還不知曉你的脾性,你大概是想借此逃到羌胡取得賊首的信任,待到他們叛亂寇邊之時,被你一劍梟首,你好揚名立萬,再造你先祖之功吧?”呂布自然知曉他只是氣不過而已。
“哈哈哈,那也未嘗不可,只是不知奉先對上那種蠹蟲說些蠢言蠢語,又該如何?”
呂布神情一定,拔出寒光閃爍的虓虎劍,語氣堅定的道:“你看我這利劍能斬人否?”
“哈哈哈!”二人對視而笑。
傅燮對呂布越發(fā)肯定起來,他自認比呂布更清楚當下的時局,呂布雖有些離經(jīng)叛道,但在紛亂的世間也未嘗不可,忽然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巾帛塞到呂布手中。
“此番能勝鮮卑,全賴奉先的功勞,這是我跟府君寫給督府君的推薦信。”似是看出呂布開始緊張起來,他直言道:
“放心,我等雖未與督使君有過交集,但督使君為官清廉,而你又有如此大功,定能成為明年的孝廉的。”
接過那份巾帛,呂布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這可是他跨入準士人階級的門票啊!
“主人,你回來了啊!”鄒韻聽見馬蹄聲,脆聲聲出來見禮。
原來二人一路上越聊越是投機,竟已經(jīng)到了呂布住所。
看著門外拴著的陌生大馬,呂布不禁問道:“這馬是誰的,家中可有客人來訪?”
“有一個自稱主人好友的李姓人,前來拜訪。”
“姓李的?”
呂布根本就沒有幾個李姓的好友,莫非是那五原李肅?但他不是早就跟隨董卓去了嗎?
見呂布還有客人來訪,傅燮便只能先行告退了。
呂布本來想宴請他來喝酒的,沒想到家中卻來了客人,二人只好約定下次了。
等呂布一進門就傻眼了。
嚯!那個姓李的他還真認識,不過是就是不熟,甚至還有些仇。
“我道是誰,原來是李君來訪,怎么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李傕很是自覺的放下手中酒杯,滿臉堆笑的道:“奉先說笑了不是,我們可是在戰(zhàn)場上有著生死之交的兄弟,如何還要那般見外?”
李傕搓搓手,湊到呂布身邊嘿嘿大笑:“奉先刀劈大纛,箭射單于,前途必是一片光明!”
呂布并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李傕,這人無利不起早,怕是有所圖謀。
李傕訕笑幾聲:“此戰(zhàn)我親族基本死絕,可謂是滿門忠烈了,但朝中于我等小民的獎賞無非錢糧布帛,但這些卻不是我想要的,我所求無非是個官名……”
李傕突然后撤一步,向著呂布行了個大禮。
“君若不棄,我李稚然甘為馬前卒!”
這給呂布整不會了,你要當官你拜我干嘛,我又不是漢帝,能賜你官職。
但李傕臉上絕無玩笑之色,看樣子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其實李傕在賭,他在賭呂布能在此戰(zhàn)獲得極大的受益,可以帶著他騰飛的那種。
他本就是一個賭徒,好賭財更好賭命。先前著急帶宗親北上富平,不過是想以此獲得大功,以為晉身之機,但他輕敵冒進將宗親害得幾乎死絕,雖說回縣后能撈個什長軍侯當當,但以后怕是再難晉身了。
所以他想傍上呂布,以求獲得更大的回報。
“我為何需要你?”呂布感覺這家伙有些癔癥,先前坑害自己,如今還好意思求自己。
李傕直言道:“奉先以后是干大事的人,遇上些有損名譽的事自然需要一把刀去處理,而我便可為你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呂布摸著短須,眼中神光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