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停止了。

啪嗒！

邁可的心四分五裂！

萬萬沒想到！

他精心呵護的大律師Sandy，平日靠近都擔心唐突的Sandy，原來早就和男人睡過！

邁可盯住Sandy，想要個解釋。

Sandy有些慌。

她不是對邁可歉疚。

她慌的是和高志文的關系，是不是很快就要曝光？

高志文有正牌女友，還是他的青梅竹馬女鄰居。

她太不道德了！

“是誰？”

邁可懷疑是昨晚和Sandy吃飯的高志文。

Sandy回頭，沒看到高志文出來，瞬間清醒。

她冷著臉問道：“你還有事嗎？”

“我……”

邁可懵了。

砰！

不等邁可回應，Sandy哐當一聲關了門。

默默盯著門足足有半分鐘，邁可握緊拳頭下樓。

Sandy的住所和工作地都在九龍城區，邁可是特地申請，從東九龍調到西九龍的。

西九龍總區警署就在九龍城區，他想著這樣兩人就能多些見面機會。

昨晚本想告訴Sandy喜訊，高志文拒絕拼桌。

想到今天是第一次報到，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他只能忍住怒火離開。

早上按捺不住如火般的熱情，順路過來找Sandy顯露誠意，遭到暴擊，邁可整個人的精神都恍惚了。

好在他還記得要去重案組報道，知道去遲會留下壞印象。

到西九龍總區警署，邁可先去見行動處負責重案和O記的負責人蔡元祺。

辦公室里不止有蔡元祺，旁邊坐著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邁可也認識，是他現在的直屬上司李文彬。

“不錯！”

蔡元祺見到邁可，點頭夸贊：“英武不凡！”

“是！”

邁可敬禮。

“正好有個案子?！?

蔡元祺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邁可坐下：“文彬安排不了人，你可以跟進。”

他說的正是高志文買兇殺Jimmy的案子。

得力下屬李文彬性子執拗，不是程光耀那種曲意逢迎的人，私利上無法撬動。

就像剛來西九龍總區警署重案1組，李文彬第一時間就是要攆走程光耀的手下，認為他們尸位裹素。

上司死掉，沒有覺察，算重大失職。

蔡元祺想著要他對付高志文，捏鼻子忍了，容許李文彬抽調何國正等人進重案1組。

李文彬換了屬下，卻對蔡元祺的暗示視而不見，沒有針對高志文。

旺角昨晚戴家社覆滅，警署抓了很多人，同時證實Jimmy死掉。

蔡元祺大喜，又找李文彬。

李文彬表示高志文沒有動機，哪怕蔡元祺提到臥底張樺的話，依舊不相信。

蔡元祺很生氣，卻拿李文彬沒辦法。

正好邁可申請調入西九龍總區，往日的案子處理也可圈可點，就打算用他。

“你和李高級督察對接一下?！?

他鼓勵邁可：“警署相信你的能力?！?

邁可很受鼓舞，和李文彬去了重案1組。

“高志文假冒臥底？”

聽完李文彬介紹的情況，邁可喃喃自語：“涉嫌報復Jimmy，然后買兇殺人？”

他也覺得證據不靠譜。

臥底的話只是一面之詞，高志文沒有動機??？

“能查就查。”

李文彬嘆口氣：“實在不行，我去找蔡sir?！?

他很有擔當。

“好！”

邁可懷疑歸懷疑，當然不可能拒絕任務。

拿到相關資料，他第一時間找到旺角分區警署的黃白文。

“啊？！”

黃白文懵了：“高志文不是蔡sir派的臥底嗎？”

涉及到蔡sir，邁可又找蔡元祺。

“他就是個騙子?！?

蔡元祺的解釋也合情合理：“長腿文和戴家社鬧矛盾，碰巧猜到張樺是臥底。”

“他想和她建立同盟，故意也說自己是臥底。”

“O記有臥底執行‘反滲透’計劃，他又說自己是總部助理處長馬修的臥底?！?

“我懷疑他在說假話，你一定要好好查查?！?

……

“譬如他昨晚在哪里，又譬如誰找的殺手。”

“長腿文混過社團，他的底子沒多干凈?！?

……

話說到這份兒上，邁可明白蔡元祺的意圖，就是要搞高志文。

想到昨晚高志文不給自己面子，再想到Sandy最近老提到他的名字，邁可心領神會：“我好好查?！?

要查高志文，張樺也很關鍵。

“長腿文是假臥底？”

張樺剛回港島，藏在深水埗的警署安全屋，聽了邁可的問話，整個人懵了：“他，他騙我？”

“是不是他答應找殺手的？”

邁可不管她是否失落，繼續追問：“你有錄音嗎？他有必殺Jimmy的理由吧？”

冚家鏟！

張樺聽懂了。

邁可想找高志文麻煩。

“我不清楚?！?

她不再說實話，以頭疼為由，掛斷電話。

旺角內斗還沒收尾，張樺只能呆在安全屋，無法去見高志文。

安全屋的電話有監聽，她不敢輕易聯系他，只能暗暗替他擔憂。

張樺多慮了。

此時高志文正開心呢。

故意在臥室曝光有他存在，其實不是有心氣邁可，只是想多個人證明自己在Sandy這里。

等邁可離開，他出臥室，向Sandy道歉。

Sandy哪里會怪他，還買早餐一起吃，甚至開車送他到九龍塘的傳呼機店。

“好好干！”

她臨走前還鼓勵來著。

Sandy是不知道店鋪里有誰，否則鼻子會氣歪。

陳輝來了。

作為Jimmy堂口最親近伍寶的人，陳輝和高志文有點兒像，渴望轉做正行。

伍寶回警署，不能帶他。

戚京生找上門，陳輝就投靠高志文。

“文哥！”

和高志文進到里面，他迫不及待道：“旺角的地盤快要搶光了，我們下手要快！”

“沒事！”

高志文笑著搖搖頭：“咱們最終走正行，生意可以安排到任何地方?！?

“只要按時交數，社團不會輕易撕破臉的?！?

“記住人貴在精，而不是多?！?

……

“明白！”

陳輝記起高志文帶二十人橫掃戴家社的那一幕，心悅誠服：“我會好好做的?！?

他徹底和這邊捆綁。

送走陳輝，高志文問戚京生：“良仔怎樣？”

“拿下三條街?！?

戚京生滿臉興奮：“今早洪興龍頭蔣天生打電話，邀請良仔加入社團。”

“我說了您的意思，要他暫時別答應?！?

“另外地盤也不再占，給其他人留下發展空間。”

……

“對！”

高志文表示贊同：“咱們人力、財力都欠缺，不能太過激進。”

“告訴良仔，出面聯系陳輝和旺角其他冒出的人，大家結成脆弱聯盟，抵抗外面社團的滲透?！?

……

“明白！”

戚京生點點頭，提醒高志文；“黑水說當初襲擊我們在旺角的店鋪，是因為他的手下拿了唐彬的錢?！?

“我當初調研傳呼機售賣情況時，記得唐彬也是賣傳呼機的?！?

“同行是冤家，他是見不得我們賺錢吧？”

……

唐彬？

又是他！

高志文狠狠拍下桌子，盯著戚京生：“改裝傳呼機的事情，交給其他人盯著?！?

“你跟吉米聯系，再去查查唐彬?！?

……

他說了阿敏繼父大傻的悲慘遭遇。

戚京生也覺得唐彬可疑，當即點頭：“我現在就去。”

店里只剩下高志文，他立即安排人手去旺角，開店鋪做生意。

旺角就是旺角，哪怕昨晚鬧得那么兇，白天來往的人依舊有很多。

‘華文傳呼’有華文顯示，再有高志文的示范，員工能向顧客解釋功能。

只比未改裝的傳呼機多一百元，就能顯示華文，大家的購買熱情徹底得到釋放。

三天一晃而過，因為多了旺角的那家店鋪，傳呼機售賣給高志文帶來兩萬利潤，收益相當可觀。

第四天上午，他還在店鋪前招呼顧客，邁可到了。

“高志文，別名長腿文！”

他滿臉嚴肅：“你涉嫌殺害一名華國籍男子Jimmy，現在需要你回警署接受調查。”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

“警署也不能無緣無故抓人吧？”

高志文沉聲發問：“你們有證據嗎？”

“三日前的晚上，你在哪里？”

邁可義正辭嚴：“我問過你住所周邊的人，他們都沒看到你?！?

“我……”

高志文猶豫。

哼！

邁可步步緊逼：“你數天前和戴家社有沖突，Jimmy派手下黑水砸過你的店鋪。”

“他的妻子和你在屋子里呆過很長時間，你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

他沒提馬修和蔡元祺。

都是警隊高層，不宜牽涉進來，邁可還是懂人情世故的。

“我是正當開店的?！?

高志文滿臉委屈：“社團的人來搗亂，反倒是我不對嗎？”

“你就沒有錯嗎？”

邁可嗤之以鼻：“否則他們不找別人麻煩，單單砸你的店鋪？”

“你！”

高志文‘無言以對’，臨走前突然對店員喊：“幫我請Sandy，她是我的律師。”

Sandy？！

邁可臉色陰郁，恨不能揍高志文兩拳。

“上車！”

他押走高志文。

剛到西九龍總區警署，寶媽車也駛入，Sandy準時趕到。

沒等邁可報復高志文，Sandy就以警署沒有確鑿證據，提出假釋高志文。

她是大律師，業界聞名。

邁可請示過蔡元祺，只能放走高志文，改為直接起訴。

為了達成目的，蔡元祺找黃白文，故意引誘張樺錄音，提到高志文說過要請殺手的話。

他們在準備，高志文也沒閑著。

“明天開庭如果敗訴，你就找電視臺主持人黃潔儀。”

他臨去上庭前，拿出密封袋給戚京生：“交給她這些東西，她會明白如何做?！?

“好！”

戚京生點頭答應。

他一點兒都不擔心高志文，文哥向來算無遺策。

到開庭這天，面對警署的調查事實，Sandy無法替高志文辯白，最終向法官請求擇日再審。

“有證人下次會到？”

法官再三確認。

“我不能再做你的辯護律師?！?

離開法庭，Sandy對高志文道：“會請帶我入行的歐力行代替?！?

歐力行？

高志文心中一動：“辛苦你了！”

他大概猜到Sandy要如何反擊，于是第二次開庭前，掐著時間點，親自寄資料給黃潔儀。

“我是九龍城區群眾！”

高志文臨行前，還特地給她打了電話：“要揭露警署的惡劣行徑?！?

警署的惡劣行徑？

黃潔儀興奮了。

上次程光耀殺人冒功的報道，收視率暴漲，這次應該又能火一把吧！

她當即做出承諾，收到資料，立即安排上電視。

高志文心滿意足離開，進了法庭，看到歐力行身邊那個女孩，心里的猜測得到確認。

歐力行是歐詠恩的父親，也是大律師簡奧偉的好兄弟，他和Sandy也是同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我只是臨時替代。”

歐力行安撫高志文：“Sandy自有安排?！?

“庭審開始。”

法官看到他們落座，立即敲錘走流程。

檢控方首先拿出張樺受騙提供的錄音，表示高志文說過要殺Jimmy的話。

歐力行立即反駁：“昨晚有只狗沖著我和路人狂吠，我當時咬牙切齒說要殺掉他，但我并沒有去做?！?

“后來這只狗死掉，就一定是我？”

“Jimmy是社團頭目，得罪的人多著呢。”

“首先這個叫張樺的，她的證詞是否有效，我表示存疑?！?

“另外就算高志文開個玩笑，總不能以此來定罪吧？”

……

他雖然是臨時替代，可言辭犀利，不愧是能跟簡奧偉做朋友的優秀律師。

“那你又如何解釋高志文當晚不在住所，而且無法提供不在旺角的證明呢？”

檢控方抓住關鍵點，不斷向法官施壓。

“我來解釋！”

門外走進Sandy，向法官微微躬身：“我就是上次提到的那個證人?！?

“因為要來做證人，所以不能再做辯護律師。”

她看向高志文，特地解釋：“你為了保護我的名譽，不肯說出真相?！?

“我不能埋沒真相，讓警署無緣無故誣陷人?！?

“Jimmy死的那晚，我和高志文一起吃飯，還喝了酒，邁可警官可以證明。”

“事后我和高志文去了我家，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邁可你來我家，當時臥室里的男人就是高志文，你應該還記得，你不會說謊吧？”

……

“是高志文？！”

邁可臉色鐵青，失態喊道：“你竟然跟他……”

“肅靜！”

法官很不滿，瞪一眼邁可，問檢控方律師：“不在場證明有了，你們還能提供其他證據嗎？”

“我……”

檢控方律師看看邁可，滿臉頹然：“沒有！”

“我宣布！”

法官立即敲錘：“涉嫌殺害Jimmy一案證據不足，高志文當庭釋放?！?

邁可握緊拳頭，卻無可奈何。

他以為這是最壞的結果，卻不知噩夢將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