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邊寇，他們有成功過嗎？”楊子野問道。
李師兄嘆了口氣，道：“以往自然是沒有的，仙靈之種掌握在朝廷手中，他們沒可能得到，但……你應該也知道，近十幾年來，次等的仙靈之種已經在大禺朝境內不斷出現，那些江湖余孽當中，一個個偽修野修如同雨后春筍一樣不停地冒出來，所以難說這些邊寇也得到了次等仙靈之種。”
楊子野聽得臉色一陣凝重，越了解得多，他就越發地發現，仙靈之種，或者說仙靈細胞似乎正在大范圍地傳播著，已經不只局限在大禺朝境內了。
大禺朝這邊就不說了，光是仙緝司四衛的人員，據說就有八萬多人，遍布在大禺朝各地，然后是朝廷內部的各個世家家族，各個朝廷重臣乃至他們的子女，這些人的數量估計也不少，還有那些臣服于大禺朝廷的隱世仙門及其門徒。
除此之外，還有仙緝司陸吾衛培育的那些靈獸等等……
這些，還都是通過正規途徑，獲得了純正仙靈之種的，如果再算上那些偽修野修，那具備仙靈細胞的生物，那可就海了去了。
通過純正仙靈之種成為修士的，目前還沒什么，但那些具備次等仙靈之種的，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了，連楊子野都遭遇了兩次異變事件，那么仙緝司作為匯總這些案件的部門，不可能不知道這種隱患的。
雖說仙緝司對于這些偽修野修什么的，也下達了必殺令，但這樣的力度還是有點不夠看，除非來一次大范圍的嚴厲打擊，否則的話，這些偽修野修總是會存在的。
而從對這些偽修野修比較蔑視的稱呼來看，純正仙靈之種造就的修士，對這些人一直有著一種優越感，認為他們成不了什么氣候，這樣的態度或許就是偽修野修逐漸坐大的根本原因。
“話說回來，次等仙靈之種到底是怎么出現的，咱們仙緝司有調查過嗎？”楊子野突然對李師兄問道。
“這個……很難查啊！”李師兄想了想后搖頭道：“不過仙緝司內部也有過猜測，認為最初的次等仙靈之種流落出去，可能和仙緝司培育的那些靈獸有關。”
“那些靈獸？”楊子野對這個答案也有點意外。
“對，靈獸雖說通人性，但畢竟不是真正的人！”李師兄道：“仙緝司查案的過程當中，靈獸的陣亡率可比人員高多了……或許是某一次有靈獸陣亡，沒能及時回收，然后被人撿走靈獸尸體并吃下去，這就導致了仙靈之種的外流。”
“的確，這個可能性很高！”楊子野點頭贊同道。
而李師兄說到這里，神色也逐漸嚴肅了起來，道：“既然說到這里了，那么楊師弟我要告訴你的是，從靈獸身上獲取仙靈之種，其實已經算是比較正常的行為的了，作為仙緝司的人員，你要小心的是那些更加喪心病狂的人！”
楊子野心中一突，道：“師兄，你的意思是說……”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會有喪心病狂的家伙，打修士血肉的主意！”李師兄冷聲道：“因為從激發了仙靈之氣的修士身上能獲得仙靈之種，在劣等仙靈之種里面已經算好的了！而相比于那些經常閉門不出的隱世仙門，我們仙緝司的人員才是他們最好襲擊的對象……”
吃人啊……楊子野一想到這句話，就覺得瘆得慌，但他知道，的確會有人做得出來的。
“李師兄，你突然這么提醒我，是不是因為你的前任師弟也是……”楊子野小心地問道。
“這倒不是，他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尸體還是被我帶回來了！”李師兄不無慶幸地道：“如果我不將他的尸體帶回來，那說不定他真的有可能尸骨無存……”
“前任師弟的死，和你之前說的天目教有關？”楊子野問道：“我記得這天目教不是正規教派嗎？”
“是正規教派，在仙緝司甚至備過案的！”李師兄點頭道：“但可能正是因為備過案，讓仙緝司對他們有點放松警惕了，以至于有點燈下黑的感覺……”
楊子野追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和我說說嗎？”
“那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我和黃師弟……也就是之前的搭檔，接到了一個新的任務。”李師兄回憶著道：“說是在天目教的集會當中，出現了不少武林人士，這些武林人士仙緝司沒有查到他們的身份，疑似都是江湖門派余孽，于是仙緝司命我二人前去調查監視，看看這些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和黃師弟喬裝打扮，遠遠地進行監視，在最初的兩天都還安然無恙，只看到那些江湖余孽跟著普通信眾一起，拜著天目教的慈姑天母，做的都是正常的祈福儀式，甚至還求得了供奉用的神女像，一切都沒有什么異常的。”
聽到這里，楊子野突然心中一動：神女像？是之前考核任務時，從百云門那兩個門徒床邊搜出來的那種嗎？
這么說來，那兩師兄弟沒準也是當時參與天目教集會的人……
而講述著的李師兄，這時候突然緊握拳頭，恨恨地道：“但在第三天的夜晚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消息，我和黃師弟突然遭到大批江湖余孽襲擊！人數足有百人之多，其中有不少還是偽修！我和黃師弟奮力廝殺，想要突出重圍，但這些襲擊者就如同失心瘋了一樣，完全不顧自身的安危，用以傷換傷的方式對我們圍攻。”
“黃師弟修行時間短，要弱一些，在廝殺中受到了數次致命傷，我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但是最終還是拼死將他的尸體搶了出來，等到仙緝司這邊的支援到來，才殺退了這些家伙。”
李師兄嘆氣道：“最終黃師弟傷重不治，殉職而亡了，而我也是養了差不多半個月的傷，才算是好轉過來的。事后我一直想要調查，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導致我們受到圍攻。”
“這事件不尋常？”楊子野有點疑惑。
“當然不尋常，因為那些江湖門派余孽，就不可能這么團結！”李師兄咬牙道：“當初我們圍剿他們的時候，這些人從來都是各自逃命的，根本不可能這么糾結在一起！就算真的是喪心病狂想要從我和黃師弟身上獲取仙靈之種，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先讓其他人送死才是他們最正常的想法。”
“明白了，也就是說，肯定有什么因素，讓這些人悍不畏死！”楊子野恍然：“師兄你覺得有可能是天目教？”
“沒錯！”李師兄點點頭道：“畢竟這些家伙就是來參加天目教集會的，雖然我也不明白，這天目教的教義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他們，但如果要找共同點的話，也只能從天目教上面入手了。”
“那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查出點眉目來？”楊子野問道。
“這……”李師兄臉上罕見地流露出一些為難的神色來。
“有什么不好說的嗎？”楊子野奇怪地望著他。
“確實不太好說……”李師兄猶豫著道：“因為這天目教的來頭，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一些，這個教派……在朝廷中有權貴支持！”
“權貴？！”楊子野皺起眉頭：“咱仙緝司可是天子親軍啊，什么權貴來頭這么大，會讓你覺得為難？”
李師兄苦笑道：“你可別抬舉我，雖說是仙緝司的人，但我也就是個三等衛，能讓我為難的權貴可太多了……你也看到了，我之前和徐司紀說，想要繼續調查天目教，結果被打發回來了……這倒不是說徐司紀有問題，而是可能徐司紀也在保護我，讓我不要查天目教。”
“行吧，那咱們就別輕舉妄動了！”楊子野點頭道：“黃……黃師兄的仇咱們會報的，如果天目教真的有什么問題，它總會暴露出來的，而且聽下來，仙緝司這邊應該也將天目教納入視線了。”
“嗯……這也是我想說的！”李師兄道：“走吧，這是第一次出仙緝司的任務，你要學的東西多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