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的手一顫,隨即恢復鎮定,“她是我前女友。”
提起江妍,他的眼里露出一絲嫌惡,“她啊,就是一酒吧小吉他手,陸少問這是...”
“聽過她唱歌。”
陸庭之將那杯早已涼透的茶一飲而盡。
原來是去404玩過,周澤松下一口氣,還遇繼續恭維,就看陸庭之合了文件丟在桌上,“我剛看了,項目運行板塊不是很全面,有些地方可以省去,投資就給你減20%。”
他理了理大衣站起身來,沒給周澤開口的機會,“合同會重新擬好送過來,你跟顧總簽就行。”
說完話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顧斯齊起身跟在身后,把要上前詢問的周澤堵了回去。
出了樓,陸庭之靠著車吸煙,一根抽完準備再點第二支,被顧斯齊抬手攔住。
“沒必要吧哥,不就是前男友么,而且你不是已經不和人來往了么?”
陸庭之瞥了他一眼,把煙塞回煙盒坐上副駕駛。
京北有那么小么,隨手提出來一個人就是她的前男友。
手指輕輕搭在受傷的手腕上,腦海中浮現出他和江妍在電梯里激吻的畫面。
“妍姐,下午有個商演你去不去,人家開價還蠻高的,一人一千呢。”
江妍大半日都沉浸在陸庭之把自己拉黑的這個事實中,整個人烏云密布,在聽到一人一千時,心情才勉強好轉了些。
“去。”
她悶悶應下便掛斷了電話,手機返回的微信聊天界面一長串紅色感嘆號。
陸庭之不辭而別的態度讓她更加確定這個小少爺不過是一時興起,想換個口味,才突然想起了自己,像逗弄街邊流浪的小貓,只摸摸你的頭,但不會帶你回家。
確定了這個事實后,她把手機一把扔在沙發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心底像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螞蟻,瘋狂啃噬撕咬。
江妍抬手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強行從痛苦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坐在化妝鏡前開始化妝收拾自己,準備去下午的商演。
她的手上還有傷,索性是左手,不用彈弦,只要戴個手套也能遮著紗布,不是很影響。
從衣柜里挑了雙之前演出的皮手套戴著,畫了個煙熏妝,穿著朋克牛仔,收拾好后外面套了個大衣往群中公告的商演地點去。
江妍去得比較早,她到時就只有小K在臺上調試儀器,江妍沖她抬了抬下巴,被小K無視。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些天小K變得很奇怪,好像有意冷落著自己,仔細算下來,她倆已經有小半個月沒說話了。
江妍背著吉他站上臺,從包里將吉他取出來連接設備,自然地搭話,“這次的商演是誰接的?”
他們接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戶外宣傳類商演,很少能接到室內的小型演出。
“許樂。”
小K的聲音也很冷淡,在說完后撐著舞臺邊緣跳了下去,獨自找了個位置抽煙。
江妍這下確認了,不是自己的錯覺。
人家刻意的冷落,江妍也沒必要冷臉去貼熱屁股,調試好設備后在另一邊坐著,摸出手機刷視頻,不知何時點進了附近推送,第二條就是熟悉的景。
一張照片。
是在陸庭之家里,那張茶幾上放著火鍋,還冒著熱氣。
江妍看了眼頭像,是顧斯齊的照片,手指毫不留情地戳下不感興趣按鈕,繼續翻下一個視頻。
她的手指麻木地刷著一個又一個視頻,思緒不受控制地飛遠,飛到昨晚,陸庭之抱著自己,那個霸道又侵略性十足的吻,渾身都透露著不可抗拒的氣息,誘人深入。
一想到陸庭之,江妍心中又浮起一層煩躁的情緒,體內暴虐因子在橫沖直撞,她從兜里摸出煙盒,一捏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又不耐煩地塞回去,兩根指腹疊在一起狠狠摩擦著,直到開始發熱發痛。
眼前突然遞了支煙過來,過濾器被送到嘴邊,江妍抬頭看了眼,啟唇叼上。
許樂捧著火點燃,又去點自己的煙。
兩個人的情緒都不太好,許樂靠著一旁的椅背,彼此靜靜抽著煙。
直到煙抽至一半,旁邊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兩人同時扭頭看去,小K正指著邱秋的鼻子,“你他媽什么意思,覺得我沒用是嗎?”
邱秋眼里包著淚水,哽咽著搖頭。
江妍和許樂對視一眼,掐滅了眼,朝二人走去,“怎么了這是?”
見著江妍,小K的臉色變得更難看,“喲,妍姐又來裝爛好人了。”
出了昨晚那茬子事兒,江妍心里本來就窩火,如今又聽見人陰陽怪氣,努力維持平和的臉也有些繃不住,開口的語調也跟著冷上三分,“我招你惹你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火柴,擦燃后靠近引線,炸彈毫無征兆地爆開,小K三步并兩步走到江妍面前,伸手提起江妍的衣領,一張臉漲得通紅。
“你他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搞得那些小動作,每次接商演都是你去接,中間人抽錢,你再抽一道,落我們手里的就那仨瓜倆棗,完事兒你他媽還被觀眾捧成女神了?”
聽著這話,江妍大腦翁得一聲,嗓子莫名被哽了一些,她揮手推開小K的手,往后拉開距離。
小K還要上前,被許樂出聲制止,“行了小K,都是朋友。”
“誰他媽跟她是朋友,虛偽的女人!”
江妍的瞳孔微微一震,看向許樂的眼里寫滿了不可置信,“你也覺得我抽你們錢了?”
許樂沒說話,低頭從荷包里摸出一支煙,點燃,靠著墻吞云吐霧,邱秋在一旁掩面哭泣。
江妍的面部肌肉抽了抽,嘴角咧出一個嘲諷的笑,“好啊,都覺得我貪錢了。”
她轉頭看向小K,插在兜里的手將煙盒捏成一團,“話不能張口就來吧,說我貪錢了,證據拿出來。”
小K怒視著她,翻身上臺,一把扯下自己的設備,丟下一句怒氣沖沖的話,“你等著。”
樂隊少了人,江妍無力地靠著舞臺,看著剩余的兩人,“你們要想走就走吧。”
“我們...就此解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