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段師傅你教的好嗎？”

路白和段言禮并肩走在下山的路上，他邊說邊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技藝：算卦（入門）】

【進度：（17/300）】

【效用：可起卦，模糊推算出對方過去的經歷。】

剛剛給賀青巖算的這一場卦，足足讓他的進度增長了17點。

看來以后，還要跟著段言禮常來才是。

不僅能肝經驗，而且還能掙外快，簡直是一舉兩得！

路白側過頭，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燦爛微笑解釋道：

“以前在街邊看到過別人擺攤，簡單閑嘮過兩句，學了點假把式——真正的本領，還得您教我才是。”

“您說是吧，師父。”

段言禮微微側目，看著眼前這小子油嘴滑舌的樣子，暗暗瞥了瞥嘴。

看著街上算命的騙子自學，就能達到這個水平？

就算是三大長生道門的核心弟子，能有如此悟性的也絕對一只手數的過來！

怎么可能這么多年，在這個小小的定遠城都岌岌無名？

真要這樣，那他這個道也不用修了，干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段言禮也不打算跟路白廢話，只見他暗暗抬起了右手，緩緩掐出一道古樸的法訣。

不說？沒關系，我直接來算算你的命數！

霎時間，只見青色的光芒一閃，指尖在空氣中勾畫出了淡淡的靈光。

段言禮呼吸漸沉，眼中精光一閃，似是捕捉到了什么，但緊接著，他的面色突然微變，急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咳咳！”

路白看著身旁的段言禮忽然劇烈的咳嗽了兩聲，轉過頭十分關切地問道：

“段師傅，你沒事吧？”

“無礙。”

段言禮勾起嘴角笑笑，強行把已經涌到了喉頭的鮮血又給咽了回去。

真腥啊！

這要是吐出來，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沒想到，眼前這小子的命格竟然如此不同尋常，不僅命數難測，甚至就連過去也無從推斷！

他段言禮活了一把歲數，雖然卜卦之術并不是他的長項，但是這種情況也只遇見過三次。

他們無一不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自然是……人情世故啊！

下一瞬間，只見段言禮輕咳了一聲，然后著看向路白熱情開口道：

“小路，我觀你天賦極佳，要不要跟我學兩手？”

一老一小兩個狐貍相視一眼，頓時都露出了笑容。

“對了，說起來……段師傅知道最近那貓妖之事嗎？”

路白心念一動，開口向段言禮打聽道。

然后他避開了一些關鍵內容，簡單把關于王婆婆的事情復述了一遍。

兩人下山時，正值夕陽西沉，遠處的天際已染上一片橙紅，最后幾縷余暉灑落在段言禮的臉上，映出一抹淡淡的光影。

他靜靜聽完路白的敘述，神色微微一動，片刻后，緩緩抬手，輕撫胡須，長嘆一聲：

“這樣啊……沒想到，當年留下的劫數，還是應驗了。”

“段師傅，你認識王婆婆？”

只見段言禮點點頭，開口說道：

“喂給貓妖的療傷丹藥，就是我給的。”

路白有印象王婆婆說過，是因為去山上的道觀，向曾經的舊識求了一枚丹藥，這才救活了貓妖小團子。

“王婆婆她……因何而死？”路白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道。

看段言禮的樣子，大概率是知道此事的。

果不其然，提及此事后段言禮輕輕搖頭：

“小翠她有一兒一女，只可惜……這兒子沒教好，走上了歪路。”

“三個月前，他不知從哪兒接觸到了旁門左道的修煉之法，為了練那驅使貓鬼的巫蠱之術，把小翠養的貓全部都殺了。”

“再之后，他帶著幾個友人上門，和小翠產生了爭執……那一夜過后，小翠便死了，然后這定遠城從此多了一個入魔的貓妖，而他們三人每夜都躲在道署不敢出來。”

說到這里，段言禮腳步頓了頓，轉過身，抬頭望向了身后站在臺階上的路白。

“你覺得，這是為什么呢？”

他背對夕陽，臉龐隱沒在漸長的陰影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路白的眼神微凝。

產生爭執后，或是意外，或是蓄意……但，王婆婆定因她的兒子而死。

卻見段言禮說完后，也不等路白回答，轉過身，神色如常地繼續向山下走去：

“這定遠城里，無人不知此案。”

“世人都道是小翠暗中蓄養貓妖，縱容它吞噬野貓，增長自身實力。卻沒想到，這貓妖突然受刺激發瘋反而恩將仇報。”

“恰巧那天，他的兒子帶友人來家中拜訪，老婆婆和養女不幸死在了貓爪下，只有他的兒子和友人以重傷為代價，逃過一劫。”

段言禮的聲音遠遠飄來，路白站在石階上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

那聲音里，帶著三分無奈，三分悲哀。

像是，早就看到了結果。

路白并沒有問段言禮，既然是舊識，為何不出手相助？

在算卦初步入門了之后，他能感覺到，如果泄露了天機，甚至更甚者，對天地大道的命運產生了干涉，會有多么嚴重的后果。

如果真的出手干涉……不管是多小的因果，都可能引發不可想象的后果。

與此同時，路白能感受到，段言禮對自己并沒有盡數相告。

他刻意避開了一些關鍵信息：

比如，王婆婆那兒子蓄養貓鬼的巫蠱之術是怎么來的？

如果是從旁人那里得來的——那，交換條件又是什么？

在王婆婆死后，依然有貓鬼徘徊在那小院的附近，似有所求。

說明對方還沒有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王婆婆和她的兒子，定然是因為這樣東西產生了爭執。

而這樣東西，現在還在那棟小院里。

那天雖然三人是破開了陣法才得以進入，但因為在這之前，那附近的貓妖已經被祁有墨一把火全滅了，所以并沒有漏網之魚趁機溜進來。

而在走的時候，石三良不僅把陣法補好了，甚至加強了一番。

至少暫時，王婆婆那邊是安全的。

如果自己要超度那貓妖，那必然會引出幕后之人。

既然許下了承諾，他必定會全力以赴將其兌現。

所以現在……必須抓緊時間，利用周圍的一切提升實力。

如此想著，路白頓時加快了腳步追上了段言禮，正當他準備開口問問段言禮，仙澤觀附近有沒有陰氣比較重的地方，像是墓地之類的。

這時，忽然迎面響起了一道驚喜的聲音：

“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