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磚路上，瓦奇在塔爾馬克區(qū)吞吐著清晨的薄霧。

成為‘船長’之后，瓦奇有種莫名的感覺，他似乎與世界產(chǎn)生了更為密切的聯(lián)系。

就好像棵植物扎根在土壤里，成為自然的一部分。

哼著曾在中心劇院聽過的不知名小曲，瓦奇的手里拎著一袋扎著袋口的皮袋。

走起路來時，皮袋內(nèi)的金幣碰撞，發(fā)出輕快而令人愉悅的響聲。

這些財富的來路清晰，瓦奇命令自己的使徒艾爾斯用一晚上起草一份合格的申請書。

艾爾斯用數(shù)千個單詞精準而‘真實’地描繪了任務需要以及瓦奇的窘迫。

最后，瓦奇用神秘術留下印記，證明文件的真實有效，再讓艾爾斯送至席恩執(zhí)政所的后勤部。

今天早晨，一袋金幣就被艾爾斯吭哧吭哧地提了回來。

“這就是金錢和權力的味道嗎？”

瓦奇自言自語，盡興后便把金幣收入了囊中。

現(xiàn)在的時間太早了，瓦奇決定先前往奈爾區(qū)尋找狄倫·金。

這個時間點，羅莎琳德鐵定還沒有起床，瓦奇暗自腹誹。

瓦奇需要向狄倫·金了解更多關于奈爾區(qū)的事項。

地圖上的標記始終有限，沒有工廠會特地為奈爾區(qū)生產(chǎn)精細程度高的地圖，而且地圖的版本也是一個困擾的問題。

有一件反直覺的事情，在席恩的五個區(qū)域中，發(fā)展速度最快的實際上是奈爾區(qū)。

落后的地區(qū)同發(fā)展已經(jīng)達到瓶頸的發(fā)達地區(qū)相比，發(fā)展速度是唯一的優(yōu)點。

因此奈爾區(qū)內(nèi)多變的情況用地圖也很難解決，外地人想要在這里準確的找到某個地方，還是要有長期在此處生活的朋友帶路。

順帶一提，瓦奇無法用洞悉感知力直接感知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這并非是覆蓋范圍的問題，而是感知精度的問題。

感知能力源于超凡者外放洞悉之力，反饋于自身時便能接受信息，同時因為這個特性，會有極短的延遲出現(xiàn)。

舉例說明，人類的視野里能夠裝的下無邊無際的事物，但是注意力只能聚焦在某些位置上。

這不是視野范圍的問題，而是注意力分配的問題。

與此類似的是，瓦奇能夠大概感知到在他的感知范圍內(nèi)的事物，但是他的意識無法承載那么多精細的信息。

比如，在某間屋子里兩人正在面對共飲，瓦奇只能單純感知到這里有兩個人。

若是讓全盛時期的阿什頓·希來感知，或許就能感知到他們衣服面料的材質，桌面上木頭的紋理，酒杯里的浮沫。

不過，現(xiàn)在的瓦奇記憶力早就從凡人領域蛻變，上次狄倫·金盛情難卻，非要送瓦奇走到街道上。。

實際上，瓦奇只跟著他走了一次，就弄明白了那附近街區(qū)的結構。

于是，瓦奇很輕松便來到了狄倫·金家門前，但他駐足停留，并沒有開門。

瓦奇不想同莉琪·金見面，生怕她繼續(xù)追問細節(jié)。

她當時雖然是釋然的模樣，但是日后難免會有疑慮之心，人心難測。

最好的方法就是只出現(xiàn)一次，不留下念想。

于是，瓦奇瞬間將自己的洞悉之力覆蓋了整間屋子。

屋內(nèi)只有莉琪·金一人的身影，拿著一本手稿在桌前書寫，發(fā)出沙沙聲。

“不在嗎..”瓦奇嘟囔著。

瓦奇繼續(xù)在屋內(nèi)的地面上搜索著，意識集中在一些硬粗的棕色頭發(fā)上。

他繼續(xù)將洞悉之力包裹在手上，頓時，發(fā)動了超凡能力，將手上的空氣與地面上的頭發(fā)交換了位置。

將一撮頭發(fā)捏在手指中，瓦奇靜靜望著。

利用人體組織來追蹤的神秘術，瓦奇還是在沙塔斯奇后勤部辦公閑暇時無意間翻看到的。

瓦奇對大多數(shù)雜志沒有興趣，偶爾會了解一些政治事件，還有醫(yī)學雜志。

所以，那段時間里瓦奇貪婪地學習著不同的神秘術，還有惡補神秘學常識，用來彌補自己的不足。

先前的瓦奇頗有一種，空有一身力氣，但是卻沒有使用的技巧，就像是莽夫一樣的感覺。

至于現(xiàn)在，也只能算的上差強人意，算得上一個合格的巫師，一個合格的超凡者。

瓦奇掏了掏口袋，沒帶錫金粉。

他又有了一些感悟，為什么只有初學者會使用錫金粉。

對于比較熟練的神秘學家來說，錫金粉能提供的幫助微乎其微，用自身龐大的洞悉之力就能填平多出的洞悉力耗損。

而至于大型，復雜的神秘術，幾乎也用不上傳導效率一般的錫金粉。

瓦奇閉目低語，讓咒言無聲回蕩在空氣里。

松開手指，眼前的毛發(fā)自己飄在空中，最后，竟按照一定的順序形成了一個前進的箭頭。

瓦奇用手一揮，衣袖飛舞，這些毛發(fā)漸漸在空中消失了蹤跡，只有用靈視才能看見。

于是，瓦奇就以一種不疾不徐的速度跟著箭頭的指示前進。

不多時，瓦奇便在奈爾區(qū)錯綜的街道上找到了狄倫·金，他形單影只，表情單調。

瓦奇沒有偽裝自己的打扮，徑直走到了狄倫·金的面前。

但狄倫·金并沒有因為瓦奇的外表而感到驚訝，似乎他早就猜到了瓦奇的身份并不簡單。

瓦奇的偽裝技術還是過于粗糙，畢竟他并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培訓。

“你好，韋斯特先生。”狄倫·金摘下帽子，向瓦奇致意。

“客套就不必了，我想再了解一些事。”瓦奇笑盈盈地看著他，驅散了空中無形的毛發(fā)。

瓦奇請客，兩人就近在一家餐館里交談。

狄倫·金已經(jīng)用過早餐，只向前臺要了杯熱可可。

“早上能喝上一杯，真讓人心情愉快。”

瓦奇見狀，也要了杯一模一樣的飲品，畢竟他也不是來吃早餐的。

時間已經(jīng)走出清晨，餐館外的石磚路也開始變得喧囂，腳步聲錯落，交談聲漸遠。

而屋內(nèi)的兩人在擺著兩杯熱可可的桌前交談，主要是狄倫·金開口，瓦奇則負責將信息整合在一起。

等到一杯熱可可見底，兩人的交談也到了尾聲。

“至于其他的問題，我也不太清楚了，抱歉。”

狄倫·金不好意思地搖頭，他畢竟不是百科全書，不能解答瓦奇所有的問題。

“這些足夠了，占用了你的時間，不好意思。”

瓦奇推了一枚格羅金幣到桌上，明顯能感到狄倫·金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這是為了感謝你的報酬，不用推脫。”

說罷，瓦奇轉身走出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