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你發什么呆呀？”

愛娜看見瓦奇待在原地一動不動，不停焦急地輕聲呼喚著。

瓦奇愣在原地，被愛娜的聲音拉回現實。

身邊的愛娜正牽著他的手，兩人走在工廠學校門口不遠處的街道上。

“啊，我剛才走神了，我們現在去南斯克吧。”說完這話，瓦奇忽然感覺頭有點痛，就像有什么東西鉆進去過一樣。

這讓瓦奇感到有些疑惑，不過，他還有事情要忙，只能暫且忍耐。

…

時間已經來到十月二十八號，香榭大道678號，杰登事務所內部。

瓦奇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昨天忙碌了一天，不知為何疲憊感出乎所料。

推開事務所的門，杰登先生一如既往擺出慵懶的姿勢靠在沙發上。

可是，還沒等瓦奇開口，杰登卻率先坐直了身體，坐了起來，仔細盯著瓦奇。

揣摩的視線讓瓦奇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滯起來，被杰登先生注視讓瓦奇渾身不自在。

“你昨天去了什么地方。”杰登先生的聲音帶著些許質疑，眼神似乎能洞穿人的靈魂。

“昨天，昨天去了一趟我妹妹的學校，有什么情況嗎？”瓦奇被杰登先生的問題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反問道。

“你的身上有一些不尋常的氣味，我能感受得出來。”杰登先生淡淡的說，眼神深邃。

“昨天，似乎沒有什么奇怪的事發生。”瓦奇坐了下來，絞盡腦汁地回想著昨天的情形。

自己去了一趟工廠學校，與諾拉·楊交談，最后再帶著愛娜去了南斯克報道。

如果發生過什么異常的話，那么問題一定是出在南斯克或者工廠學校這兩個地方。

可是，學校里怎么會有神秘事件發生呢。

工廠學校，愛娜已經就讀了一段時日，瓦奇沒有從愛娜身上發現奇異的痕跡。

瓦奇正暗自思忖，考慮著自己究竟是在哪個環節遇到了怪奇事物。

杰登先生卻直接開口，打斷了瓦奇紛繁的思緒。

“過來，讓我檢查一下。”杰登走到瓦奇面前，拉著他的手腕。

跟隨著杰登的指引，瓦奇盤坐在事務所冰涼的瓷磚地面上。

“進入冥想狀態吧，冥想的時候，一個人的心智海是最穩定的，相對來說，洞悉之力會安穩許多，便于我用神秘術進行觀測。”

杰登先生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在他的輔助下，瓦奇幾乎是瞬間，便進入了冥想狀態。

瓦奇的視野一黑，原本街道嘈雜的人聲，還有事務所桌面上擺件的滴答聲，全都消失不見。

瓦奇的視線瞬間被一片以蔚藍色為基調的海洋替代，靜謐，水波無痕。

他就這么靜靜地漂浮在水面上，沒有下沉，也感受不到海水的冰涼，不只是海水，瓦奇在這里失去了除了視覺以外的所有體感。

這便是瓦奇的心智海，風平浪靜，充滿他修習的洞悉之力。

而在杰登視角下的瓦奇，已經闔上了雙眼，頭顱微微往前傾倒，盤坐在地上。

只有微小的呼吸聲提醒著眼前的瓦奇還沒有死去。

杰登轉身走向里屋，從櫥柜里拿出作為洞悉之力傳導媒介的錫金粉末，以及一些神秘學藥材。

洞悉之力能夠借助不同的媒介傳導，從超凡者的精神領域來到外界，而錫金粉是一種人造的混合材料，擁有良好的洞悉力傳導性，而且，價格在同等優良導體之間，屬于比較低廉的貨物。

因此，錫金粉被大量用于各種不同的神秘術中，用途廣泛。

回到待客廳里，杰登將錫金粉末輕輕灑在地上，圍繞瓦奇形成兩個同心圓。

再將神秘學藥材按照清晰術的步驟擺放整齊，最后，他把右手按在地上，伸出食指，指尖稍微按在錫金粉上，瞬間龐大的洞悉之力涌入其中，讓地上的陣法頃刻之間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淡藍色的光芒拔地而起，悉數注入到瓦奇的身體表面。

隨著一聲微不可察，像是木頭撕裂一般的聲音響起，瓦奇的頭頂潺潺冒出一撮黑色的幽影。

在強烈的清晰術映照之下，那道影子正騰空而起，就被光芒給瞬間融化，原地只留下一絲尖嘯聲。

“執政官...?”杰登摩挲著下巴，嘟囔著。

黑影消失之后，瓦奇似乎受到了刺激，很快也從冥想狀態中蘇醒。

“怎么樣，能發現什么嗎？”瓦奇有些不解的詢問。

“你的記憶被清除了一部分，大概是執政官干的。”杰登看樣子有些躊躇，不過終于還是開口對著瓦奇解釋。

“我只能知道你的記憶被清除過，但是具體丟失了哪一部分，就無從尋找了。”杰登遺憾的拍了拍腦袋。

“執政官，他們為什么要清除我的記憶？我應該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瓦奇的疑惑更甚，撓了撓頭。

“一般情況下，執政官們清除記憶，是為了保護對象。也就是說，你接觸到了一些不該接觸的事物，執政官們為了保護你，才把你的記憶給清除了。”杰登耐心地為瓦奇解釋。

瓦奇這時驚恐地發現，別說是丟失的記憶，他就連昨天做的事情，具體的細節也開始變得模糊。

覺察到瓦奇的微表情，杰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為了記憶的合理性，與刪除的記憶有關的部分都會相應變得模糊，你不用擔心。”

瓦奇聽完，這才冷靜下來。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在學校那邊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出動夜行執政官呢？”瓦奇對于未知的夜行執政感到莫名的恐懼。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走進了他們的視野里，這也算一種變相的保護吧。”杰登則安慰瓦奇，無需多慮。

“我該怎么辦...？”瓦奇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后的疑問。

“首先，夜行執政這邊應該是不會主動接觸你的，再者，既然是危險的神秘事件，他們想必已經派人去處理，我的建議是，你完全可以照常生活。”杰登的臉上沒有表情，一字一句地說。

“好了，你去工作吧，這是今天的委托。”杰登不知什么時候抽出了一張白紙，上面寫著委托的信息。

瓦奇略帶不安的點了點頭，接過委托說明，步伐急促地離開了事務所。

事務所里又回歸到一開始安靜的氛圍。

杰登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繼續攤開先前正在閱讀的文獻。

那段文獻開頭的幾個字清清楚楚地寫著——血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