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的死亡在塔尖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只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總督，惹得不少婦人扼腕嘆息。

不管是有夫之婦，還是正經的單身小姐，皆是如此。

一個月前時刻心系總督安危的奇爾·博格斯先生，在收到總督被黑幫綁架的消息以后，第一時間宣布了葬禮的進行。

而英勇犧牲的格拉頓隊長也一同舉辦。

半個月前，傳來多切爾黑幫被覆滅的消息，下巢疑似被鷹爪幫一家獨大，統一只是時間問題。

于是頗具儀式感的博格斯先生，決定將海斯·羅蘭，格拉頓，羅斯總督的葬禮一同舉辦。

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一起辦了還熱鬧些。

……

奇爾·博格斯坐在花園里，他依舊在修修剪剪，經歷這段時間的風雨，院子里被打落不少枝葉。

他舉著剪刀，一時間不好下手，這已經剪無可剪了。

陽光從葉間落下，地上映出兩個重疊的影子。

金切·約蘭推著輪椅，把博格斯推進會客廳，他們需要簡單收拾一下，然后出發，主持人總是得先行一步。

今天就是葬禮的日子。

“你就不要去了，在這里等我?！?

博格斯短暫閉上眼，囑咐道。

“好，我們排出去的所有暗殺者都失敗了?！?

約蘭報告今早收到的消息，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們排出去不下十個暗殺者，雖然水平參差不齊，但一個成功的沒有。

弱者失敗，強者也失敗。

總督府就像一個被混沌詛咒的不祥之地，進去就會被混沌惡魔玩捆綁，再也出不來。

“所以你才要在這里等，葬禮上肯定會動手，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殺手都是我們派出去的，既然答應了要來，就是打算魚死網破，我們也得做好相應的準備?！?

“是。”

金切·約蘭這位不同姓的親兄長向來不會錯，他的腦子里就像住著一個希望與智慧之神，總是能算個八九不離十。

對方會替他省下無數思考的時間，一個坐著想，一個站著做，向來分工明確。

陽光明媚，這樣的日子里，實在無法讓人露出傷心難過的表情。

當然不包括巢都的貴族，畢竟他們多半不算人，社會定義上。

淡漠的悲哀彌漫在塔尖，雖然不知道奇爾·博格斯先生為什么要舉辦葬禮，大家都看得出來誰跟總督最不對付，這次還是同時給三個人辦。

被邀請的貴族始終給足面子，一個個都掛著哀傷的面具——蘭德里的折磨。

就差把眼淚抹到奇爾·博格斯的臉上，整個葬禮上也只有他神色平淡。

舉辦葬禮的地點在一片草地上，而且是公園里，這片公園的草地面積恐怕要比得上兩個足球場，塔尖永遠不缺這些奢侈的景觀造物。

羅斯跟著助理下車，他的臉上蒙著一層輕紗，當然在別人看來便是另一副樣子。

擬態面紗。

鞋子碾過草地，羅斯發現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草，連高度都一樣平整，顯然打理的費用不菲。

一群貴族聚集在草地中央，從高空看過去就如同螞蟻聚堆，奇爾·博格斯就是那個蟻后，其他螞蟻始終圍著他轉。

羅斯看得想要用腐敗池從天上灌入，讓他們全部魂歸慈父，就像以前用液體金屬倒灌蟻巢一樣。

兢兢業業的助理先生，照舊先拜訪博格斯先生。

他繞過衣著肅穆、人模狗樣的其他貴族，鞋底壓倒輪椅前的小草。

“博格斯先生，我如約而至?！?

“只有你來了嗎？”

博格斯輕咳兩聲，右手握成拳，放在嘴邊。

“當然不是，我還帶了一個助理?！?

羅斯以助理的助理身份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奇爾·博格斯。

“我不喜歡你的眼神?！?

博格斯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但記憶里沒有這種臉面，完全是一個陌生人。

上下統一的黑色西服，普通的中巢人長相，他看起來不像是料理了無數殺手的人。

總督府的保障另有其人。

不過這些都沒差，對于死靈的挖掘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只等混沌那邊派人過來處理挖出來的死靈，再回收星神碎片。

如果赫特他們今天在這里對博格斯的當家，那他就會以混沌的罪名，名正言順地讓PDF踏平總督府。

羅斯跟著赫特退到一邊，他們盡量避開其他貴族的搭訕，當然也沒人會過來搭訕。

現在總督被明確告知死亡，塔尖的斗爭結局一目了然，沒有人會再接近總督府。

心思各異的眾人迎來葬禮的開始。

主持人選毫無疑問，奇爾·博格斯坐著電動輪椅，自己獨自開到所有人的前面。

他的身后是三個形制統一的墓碑，總督的擺在最中間，格拉頓和海斯分置左右。

漆黑的大理石材質反射陽光，上面刻著金色的紋路，代表人的名字和身份。

奇爾·博格斯的講話十分無趣，羅斯躲在角落里不斷吃著美食，葬禮的伙食水平超乎他的預料。

塔尖的空氣更是清新，跟底巢和下巢相比，庫爾庫拉克剛剛踏足塔尖的時候，甚至出現了醉氧的現象。

塔尖地頭蛇的講話結束，接下來輪到死者家屬，格拉頓的妻子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女人，就他的身份來說，這有些過于普通了。

是那種隨處可見的家庭婦女，皺紋爬上臉頰，隱約可見的暗黃色澤在皮膚上蔓延。

不過儀態還算得體，沾染過不少貴族的奢靡。

等到女人的公式化演講結束，輪到海斯·羅蘭的兒子——達根·羅蘭。

年輕的羅蘭少爺穿著得體的西服走上臺，他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目光掃遍全場，只在羅斯的附近停留一秒。

而我們的總督大人一對上視線，就繃不住想笑，這次葬禮最大的樂子已經蓄勢待發。

羅斯提前兩個月給博格斯準備的完美驚喜。